“那个....汤撒了,我在去给阿弟做一腕。”
安锦舒似逃一般想往外去,可一走却撞在一堵“墙”上。
不……不是“墙”……
墙没有香味,也没有这般温度。
安锦舒缓缓抬起头来,捂着额头眼中含了水雾,这丫的胸膛怎么这么硬?她还以为自己撞墙上了。
头顶之上传来顾卿辰淡而冷的声音。
“阿姐来找我想必不是为了替我煮一碗羹汤的吧,阿姐来找我所为何事?不妨直说。”
安锦舒揉着额头的手顿住,然后她咬住唇,略作犹豫。
“我想求你帮兄长与盛大人求求情,他二人南下治水未及时回宫复命皆是因你我二人失踪导致,明日他二人进宫请罪,我怕......”
“怕你的怀安哥哥被陛下治罪?”顾卿辰冷漠嗤笑一声:“阿姐且放心,盛国公府世代忠良,盛怀安又是皇上钦点的新科状元郎,皇上爱护且来不及岂能取他性命,顶多不过打上几板子以示儆尤,何须劳阿姐硬着脖子亲手煲汤来求我。”
“不.....”安锦舒摇头:“阿弟这般聪明又岂会不知事情的严重,安家如今树大招风已叫不少人暗中眼红,父亲握着几十万兵权对皇上来说是一根随时都会燃起来的火线
我二姐攀附三皇子府一事陛下虽未表态,可定是对安家起了戒备之心,如今我与盛家的婚事更是让安家置于风口浪尖,皇上定会借题发挥,兄长与盛大人此次怕是都会受无妄之灾。”
自古帝王多疑,安锦舒未说的太直白,怎么说顾卿辰也是以后的帝王,她若说皇上如何如何不就是在变相说他怎样怎样嘛,何况有些事就算她不说恐顾卿辰也已经有了思量。
“阿姐为何会认为我能帮忙,毕竟我还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义子不是吗?”
“可阿弟分明不是一个寄人篱下的义子不是吗?”
........
“那我又凭什么帮阿姐呢?”顾卿辰的手触上少女脸颊,许是因为屋中热她此刻面容之上染上绯色,好看的叫人挪不开眼。
被突然触碰的安锦舒往后退了一步,可下一瞬她似觉周围幽香渐起。
这屋中刚才还淡淡幽香此刻却变得馥郁浓香,叫她似沉浸在一片汪香之中。
这幽香无孔不入,叫安锦舒越闻越觉燥热。
她身子虚晃一下,如喝醉了酒般往后摇晃退了几步,就在她腿软即将瘫软之际她的后腰抵住了一处桌沿,她如沉浮在水中的浮萍找到了浮木,手死死的抓着桌沿,努力控制着身体的躁动。
她想说话,可身子紧接而来的酥麻痛意如虫蚁蚀髓使得她弓背呜咽。
当顾卿辰靠近她时,她就那般毫无预兆的软倒在了顾卿辰怀中。
她难得的投怀送抱却是因为这等原因,顾卿辰附手而上摸了摸她的脸,怀中人的脸红的不正常却没有滚烫之感。
如此熟悉的症状他又怎么会忘呢。
只要靠近便会不受控制的身子发软,不受掌控的想要靠近,然后意识变浅,最后那抹幽香会叫人欲仙欲死......
顾卿辰的手自她脸上挪至自己喉间,然后感受着身体的异样他微闭发红眼眸,等再次睁开后便只剩寒光。
什么时候种下的蛊?
他的视线放在了怀中少女的脸上,然后他否认了脑海中的猜测。
不会,不会是她,他二人都曾窥见过天机,她若单单是为了行这等事,何须在这般费力的讨好他?
更何况她从一开始就不曾对他表露过半分喜欢。
这一次强求之人不是她,是自己......
顾卿辰正蹙眉思考间,怀中人受惊一般“啪”的一下打开他的手,然后使劲推开了他。
“顾卿辰,你卑鄙无耻,你竟然用催情香这等腌臜东西!”安锦舒并非是未经情事的少女,饶是她在蠢也明白她身体的异常是因外物作祟。
而这屋中的香气便是那致使她这般的罪魁祸首,顾卿辰到底想做什么!
“红鲤!红鲤!”她朝外慌张唤道。
红鲤推门而入后见到的便是自家小姐面色潮红,衣衫不整的狼狈模样。
她心头大骇,冲上前来用披风裹住了安锦舒的身子。
“小姐!你没事吧。”
安锦舒想说没事,可是身体里再次传来酥麻痛意,她啊的惨叫一声蹲下身子:“好痛,好痛.....”
红鲤被她这般模样吓坏了,她搂着安锦舒不知所措:“小姐,你怎么了?奴婢现在就去给小姐叫大夫,小姐你等我!”
“不.....不要.....”安锦舒一把拉住她,待那一阵酥麻痛意过去之后她艰难站起身来。
她想起来了,想起来这痒意为何这般熟悉……
红鲤要搀扶她可却被她拂开了,她就那么睁着眼睛直愣愣的望着前方眼瞳缩了缩呢喃着:“是蛊虫对吗?”
她看似是询问的话,可说出来却是笃定的语气,她感受过那种蚀骨痒意,虽不像这般叫人难以忍受,可这身体的躁动却骗不了人。
“什么时候?是谁?为什么?”
安锦舒每说一个问题身体就颤抖加重一分,眼泪如决堤一般奔涌而出。
为什么她与他这段孽缘就是断不了?
她不想爱他了,也不想为顾卿辰在付出任何感情任何精力,哪怕是一点点的目光她都不想在分给他了啊。
她就想叫安家平平安安的,她只不过是想做她认为对的事,为什么老天爷总是要与她开这种玩笑!
情蛊无解,除非一方死了,那活着的那人体内蛊虫便会因太过悲伤一同而去。
除了此法,被种蛊者只要靠近便会不由自主被吸引,然后忍不住想靠近。
最后蛊虫成熟,没有人能挡得住那噬心想念之苦,只有蚀骨的快意与无边的欲才能拯救被种蛊二人心底与身体的空虚。
可以说,一旦被种下此蛊,这二人便在难舍难分。
说起来上辈子的她被关牢狱那几年,每每被此蛊折磨的痛不欲生之时她都会想起顾卿辰。
她想他又是如何抵抗这蛊毒的噬心痒意的呢?
找旁人?又或是会在白纱之后端着他那双冷漠的眼亲手自渎.....
思绪回笼,安锦舒抹了把眼泪:“此事并非是我做的,我定会查个明明白白,到底是何人要这般陷害于我。”
顾卿辰听着少女咬牙之声,不知何时目光变得幽冷,他望向门口,那里湿了一片:“下雨了。”
冷风灌进屋子,吹散了屋中热气,安锦舒身子冷的如一块冰,眼前的暗不及心头半分迷茫。
事已至此,她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