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出了太阳,屋子里被照的暖暖的。
安锦舒与顾瑶面对面盘膝而坐,一人手捧一本话本看的津津有味。
顾瑶的侍女在门外放风,而安锦舒的侍女则是在屋内替她二人斟茶倒水。
阿梨给顾瑶的茶盏中添满水,抬眼间不经意扫到其正在看的话本内容。
只一眼她脸唰的一下红成了猴屁股,手中茶壶险些不稳落在地上。
红鲤见她动作上前接过茶壶:“怎么回事?”
顾瑶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把那话本抬起,其上内容就那么大剌剌的展现在众人眼前。
这下莫说是阿梨了,只要是看见这幅图的人皆是红了脸,顾瑶还生怕安锦舒看的不够清楚,拿着话本凑近她,笑的那是一个浪荡。
红鲤与阿梨捂着脸羞得不行匆匆跑开了。
安锦舒抬眼看着那戏水春宫图却只稍稍红了耳尖,这算什么,她与顾卿辰更花的都试过,这话本还是太含蓄。
“烟烟,你说这话本怎么这么敢画敢写,也亏得是话本子,正儿八经家的姑娘谁会用这等方法取悦男人,这皆是那烟花柳巷里的招数,指不定写这话本子的人就是个流连青楼楚馆的娼客。”
“你还未嫁人,待你嫁了人你便会知晓,这画的不算什么。”安锦舒淡然一笑继续低头看手中话本。
顾瑶啧啧两声:“怎么瞧着烟烟似乎很是了解?烟烟不是也不曾嫁人吗?可是背着我不少看话本子吧。”
安锦舒抬手就用手中话本给了顾瑶脑袋一下,不重,只是轻轻一点:“你以为我与你一样,来我这处就是为了看这些图,话说你娘不是给你安排了教养嬷嬷,未曾教你房中秘史?”
一提她屋中老嬷嬷顾瑶就不高兴了,手中话本子也不看了。
“那老太婆成日就会拿一些老掉牙的东西来给我看,哪里有这话本子生动。”
顾瑶没趣说着,然后眼珠子一转鬼主意上头,一把拉住安锦舒的手:“话说烟烟,等你归家,不如陪我去趟烟柳巷子,叫我感受感受男欢女爱去。”
安锦舒一把抽回手去,义正言辞拒绝了她:“不去。”
她有时候真想把顾瑶脑子敲开瞧瞧里边装了什么东西,那种地方她们女扮男装前去若被发现,名声尽毁事小,被轻薄非礼了才是事大。
何况这种事有什么好感受的,左不过脱了衣裳互啃。
“烟烟......你不能这样对我。”顾瑶委屈巴巴瞅着安锦舒,半晌见她不为所动一咬牙道:“咳咳,你要是不去我就把你刻意装病的事告诉盛怀安。”
安锦舒头痛扶额:“都说了那是误会。”
一个月前她本该归家,但由于第二日腹痛便未回去,实则并没有多大的事,应该是前一日晚上吃多了这才导致腹痛,可消息都已递回了家,她便私心作祟想着回去也无事,国安寺风景极好,马上就可赏到秋景,于是就借势留了下来。
想着等赏完秋色在归家也不迟,反正就一月时间而已。
哪知上午才给家中人说腹痛要留在寺中,下午顾瑶就跑过来探望。
好巧不巧的是当时她正与红鲤二人在院中嬉戏打闹,这一幕恰好被顾瑶看到,于是顾瑶便认为她装病,目的就是想留在国安寺不想归家。
谁都知晓,两月前盛家就把几百担的彩礼提进了安家,就等安锦舒归家就举办定亲仪式,择个良辰吉日便可完婚。
可眼见人都要回去了,突然又病了,顾瑶便以为安锦舒是贪玩不想回去,便次次拿此事做要挟。
主要安锦舒还无法反驳,毕竟她确实无病可却滞留在国安寺,所谓的有冤难言便是她这般。
“我不管,反正你本就无病,你不陪我去,我就去告诉他。”顾瑶开始耍赖。
安锦舒对她甚是无奈,这两年顾瑶瞧着出落的是越发妖娆美艳,可是光长了身子却没长几分脑子,除了事关端亲王府的大事,其它事上还是肆意妄为的很。
可怎么办呢,她安锦舒就她一个好友,她手中还捏着她得把柄,不答应她定是不依不饶,为了耳根子清静些她也只能去了啊。
安锦舒心头是做此想法,可却并未立马应承,而是劝说道:“你知晓的玉棠,我这一归家,面临的就是定亲与嫁人,无空陪你去啊,不如等我嫁人之后陪你去好不好?”
“烟烟,你学坏了。”顾瑶却不是两年前那般好骗了,一眯眼就瞧出了安锦舒的目的:“你嫁人前都不陪我去,嫁人后成了盛夫人还如何陪我去?我才不信你,待你回家我就要去。”
得,安锦舒见对方没上当也是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玉棠,其实眼瞧根本感觉不到什么,要我说你还是赶紧找个意中人把自己嫁了,届时用不着去外头瞧。”
“屋中的是屋中的,外面的是外面的,岂能一概而论。”
“怎么?想效仿别人在外养面首?”
顾瑶笑眯眯端起茶盏来:“男子方能三妻四妾,我们女子凭什么就得在家相夫教子,我顾瑶才不在那一棵树上吊死,何况我只是去瞧瞧又不做什么,面首这个东西,自是有也行,无也行,多多益善更好嘛。”
她边说边傻笑,似乎已经联想到了什么春色画面,安锦舒见此摇头,实在无法想象眼前人是那个当初看见一个屁股都会脸红之人。
她当初还担心她在顾卿辰那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如今看来操心都是多余的。
“对了烟烟。”顾瑶傻笑完后突然正经起来:“你可有你阿弟的消息?据说姑苏爆发了瘟疫,死了好多人,你阿弟可有事?”
提起顾卿辰安锦舒便笑意便隐了下去。
这一世与上一世皆不一样,本该薨于去年秋至的圣上如今还好生高坐于龙椅之上,本该登基为帝的顾卿辰如今却远在姑苏游学。
她对如今局势与事态已经不如先前那般了解,这场瘟疫她更是未曾在上一世经历过,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她已在地牢之中,根本不知外面的事。
“信已送出去了,只是还未收到回信。”安锦舒蹙眉缓声道。
顾瑶侧首看向窗外:“但愿他无碍吧”
安锦舒同样侧首看着窗外秋色,两年了,也不知他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