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瑶出了宫殿往兰瑶殿去,没曾想才走半路竟碰到了皇上与容贵妃相携散步。
顾瑶身子一僵本想转身绕道,哪曾想刚转身就被叫住:“瑶丫头。”
元安帝眼尖,一眼便瞧见了顾瑶,见她行色匆匆于是问道:“怎的这般慌张,要做什么去?”
我这慌张还不是因为碰到了您老人家嘛......
顾瑶擦擦额头冷汗立马端起明媚笑意欢快走上前去:“玉棠见过叔父,见过容贵妃娘娘,叔父安好,容贵妃娘娘安好。”
容贵妃呵呵呵的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温柔看向元安帝:“郡主这眉眼生的真好,妾身瞧着还有几分像太子殿下呢。”
元安帝仔细端详了一下顾瑶然后摇摇头,一脸严肃:“不像。”
顾瑶:.......
“叔父,这才下过雨你怎穿的这般单薄,可小心不要着凉了。”
顾瑶赶紧岔开话题,并悄悄瞪了容贵妃一眼,拿她跟太子哥哥比,谁不知道太子哥哥在皇帝心中无与伦比,居心不良,也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
“朕无妨,倒是你,进宫做什么?”
“进宫看.....”顾瑶顿了一下,突然想起安锦舒求她帮忙一事。
思绪在脑海中快速过了一下,顾瑶殷勤笑道:“自是进宫瞧叔父的,父王说叔父一到阴雨天就咳嗽,今日下雨所以闲来无事特意进宫探望叔父。”
\"嗯。\"元安帝笑着点点头:“难为你有心了,只是朕可不住这后宫。”
元安帝未曾点破顾瑶的话,微微一笑回她。
顾瑶一脸尴尬之色嘿嘿一笑,容贵妃突然接了话茬:“妾身猜郡主可是来瞧安家那丫头的?”
顾瑶猛地看向她,蹙起眉头来有些戒备,却不曾想容贵妃对她回以一笑,笑意莫名。
元安帝听见安家二字就已经面色阴沉起来,可能想起安锦舒如今身份更是眉头皱成了川字。
他都这般了,顾瑶哪里还敢说话,倒是容贵妃在一旁说个不停:“听闻郡主以前就与安小姐关系不错,想来安家发生这样的事郡主怕其寻了短见特意前来看望。”
“说起来太子殿下对安小姐似乎极为上心,想来这安小姐以往对太子殿下定是极好,能叫太子殿下不顾流言也要护其周全。”
“陛下可见过安小姐?是个我见犹怜的孩子,听闻她在宫中妾身却一直都未见过。”
容贵妃看向顾瑶问她:“郡主与其关系好,既然进宫且也带着人出来走动走动,御花园的锦鲤生的极好,想必安小姐定是喜欢。”
顾瑶低垂着头,观察着元安帝的神情,见他似乎在思考什么,阴沉脸色并没有加重这才笑道:“谢容妃娘娘关心,只是烟烟不喜走动,恐是看不了锦鲤了。”
容贵妃还想说话,元安帝却突然咳嗽起来,她立马转身关切:“外面风大,妾身陪陛下回宫吧。”
元安帝点头,临走之际却对顾瑶道:“带着人来养心殿找我。”
顾瑶还未反应过来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李风成凑近她提点道:“安小姐。”
顾瑶恍然大悟,紧接着一脸惊恐,也顾不得去淑妃那里,赶紧提了裙摆往回跑。
听到元安帝要见自己安锦舒也是有些诧异,可这是个机会她不能错过。
于是她梳妆打扮不能殿前失仪,收拾好后她试探性的打开宫殿大门,迈了出去,这一次没有人拦她。
久违的自由叫安锦舒吸了几口宫殿外的新鲜空气,似乎别样鲜甜。
一路上顾瑶都在絮絮叨叨告知她面见圣上需要注意之事,安锦舒一边听着一边四下打量周围环境。
当听见容妃说那御花园的锦鲤时她下意识问了一句:“御花园在哪个方向?”
顾瑶指向一旁,安锦舒默默记在了心里。
进入养心殿前,特有那嬷嬷搜查了她们的身,以防她们携带暗器刺杀陛下,安锦舒全身上下唯一的利器就是头上的簪子,还被顺手拔了去,好在她发丝还用丝带固定了,否则定会散乱开来。
入了养心殿浓重的药味叫安锦舒蹙眉,看来元安帝的病已经很严重了。
“来了。”
空旷大殿之中元安帝声音响起。
顾瑶赶紧拉着她下跪见礼。
安锦舒恭敬垂首规矩叩首:“臣女安锦舒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元安帝咳嗽几声,安锦舒未曾抬头不知元安帝神情,可她能感觉到他在打量自己。
“瑶丫头,你先下去吧,朕与安小姐单独说两句话。”
顾瑶没敢说话,只扯了扯安锦舒的袖子提醒她注意些,然后便乖乖退了下去。
殿内空寂的针落可闻,安锦舒就那么跪在大殿之中,元安帝不发话她便就那么跪着。
终于——
“起来吧。”
“谢皇上。”安锦舒起身端手起身。
“抬起头叫朕瞧瞧。”
安锦舒呼出一口浊气,然后抬起眼来,只是她不敢正视元安帝龙颜,视线始终是避着对方的。
“此处就你我二人,无需那些虚礼,唤你前来也无什么事,若非听瑶丫头提起朕都忘了辰儿那孩子把你接进了宫内。”
“想起上次见你还是五年之前,时间真快呐。”
元安帝感叹着。
安锦舒得他允许视线才敢正视他,这也才发现五年前那位身姿英挺,气宇轩昂的帝王如今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羸弱下来。
面颊凹陷,神色疲倦,瘦弱身姿撑不起那改了又改的龙袍,安锦舒知晓元安帝有病,可是本该早就驾崩的人硬是多活了这么多年她本以为他的病已经好了。
如今见了却知晓他不过是强弩之末,强撑着罢了。
“辰儿可是囚禁你了?”
安锦舒没曾想元安帝竟知晓这事,本想应承可是转念一想却摇了摇头:“太子殿下并未囚禁臣女,是臣女喜静。”
见安锦舒戒备心这般浓重元安帝轻笑出声:“难为你还为那孩子说话,那孩子的性子随了他母后,爱恨分明,倒是委屈你了。”
“能以阿姐身份照顾太子殿下是臣女的福气,臣女不曾觉得委屈。”
阿姐?
元安帝呵呵笑了:“朕若没记错你与盛国公府有婚约在身?”
“是,臣女与盛怀安大人自小便定下了亲事。”
“可你与盛国公府不是早已退婚了吗?”
安锦舒怔住,然后想起自己递出去的那份退婚书老实回道:“退婚书乃是臣女所写。”
元安帝却摇摇头:“非也非也。”
“你所说的退婚书乃是你后来叫瑶丫头递出去的,朕说的乃是未出事前朕瞧见的,既然你未收到那退婚书,便当朕未说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