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西摩男爵被关进伦敦塔,朝中流言四起。
有人说男爵意图绑架国王,越过枢密院迎娶伊丽莎白,用以增强手中权力。
这原本只是一个猜测,但枢密院收到了伊丽莎白公主的来信,以及帕里写给男爵的信。
这下流言变成真的了,所有人都坚信,西摩男爵试图勾引公主。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得把伊丽莎白拉下水。”西摩男爵心想道,虽然自己身处困境,但仍有一线希望。
监牢昏暗恶臭,桌上蜡烛散发一圈微黄的光。
伦敦塔吵闹异常,时不时能听到一阵尖叫声,然后演变成撕心裂肺的哀嚎。
铁牢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枢密院长满脸阴沉,冷漠地走了进来。
“西摩男爵,住的还习惯吗?”枢密院长停下脚步,上下打量着男爵。
看样子男爵有些不舒服,似乎不太适应这里的环境。
话说回来,伦敦塔防卫森严,也算是一个好住处。
“你们不能抓捕我,我要求觐见陛下,等陛下知道这些事后,我一定要了你的脑袋。”西摩男爵走上前,仍旧保持那份高傲。
他攥了攥手,喉咙变的有些干燥,右手不禁哆嗦一下。
心底感到莫名的担忧,毕竟做贼心虚,他还是骗不了自己。
“希望你脑袋没问题。”枢密院长笑了笑,“我刚从王宫过来,陛下已经知道了你的事,别担心,你只需要回答几个问题,然后就可以离开了。”
枢密院长坐到椅子上,漫不经心地打开一份文件。
他看了眼男爵,并没有让对方坐下来的意思。
“问吧,别想耍什么花招。”西摩男爵稍微平静下来,以为自己马上就能离开伦敦塔。
他搬来另一张椅子,自顾自地坐了下去,唇畔露出一丝不屑,右腿不自觉地颤抖。
不论院长问什么,一定要把伊丽莎白拉下水,这样才能搅浑局势。
“我可不想开玩笑,昨晚有人闯进王宫,企图谋害国王……有人看到你了,或者说有很多人都看到你了。”枢密院长面带微笑,语气舒缓平淡。
他注视着男爵,欣赏着一个失败的表演,仿佛看见一个脑袋在谢幕演出。
“胡说!这是污蔑!我绝不会谋害国王!我是忠诚的臣子……”西摩男爵砸了一下桌子,猛地站了起来。
他右腿抽了几下,整个人进入短暂的暴怒状态。
可惜这种愤怒维持不了多久,极端的勇气往往会演变成极端的恐惧。
“坐下吧,不要急,慢慢说。”枢密院长微微一笑,心中扬起久违的快乐,“讲一讲你和伊丽莎白公主的关系。”
这番话果然奏效,瞬间让男爵陷入焦躁。
从现有证据看,已经可以确认男爵想勾引公主。
但这还不够,得把故事编的更加离谱,这样才能扩大男爵的罪名。
因此这场审问早就没了意义,只是一个陷阱,试图从男爵话里找出破绽,从而进一步构陷男爵。
包括公爵在内,大家都认定男爵想谋害国王,现在只差一个线索,一个可能成立的由头。
……
当天下午,另一位枢密大臣抵达汉斯顿,他叫罗伯特,一个圆滑的投机者。
公爵不放心枢密院长,认为对方可能会庇护伊丽莎白,因此派了另一位枢密大臣。
府邸清幽宁静,草坪上挂着雨珠,石板路倒映着人影。
“殿下,我奉枢密院和国王的命令,前来询问一些事情。”罗伯特穿这一身黑色宽袍,头上戴着一个黑穗帽。
他走到公主身旁,打量着周围家具,并未看到什么值钱的东西。
如今西摩男爵已被关进伦敦塔,事情变得越来越简单。
“您想问什么?”伊丽莎白面色凝重,眼中充满惶恐。
她心里明白,前面布局已经生效,现在只需轻轻补一刀。
最好能把凯特琳之死、夜闯王宫、勾引公主这几件事给串起来。
“我在调查一起流言,有人说您想瞒着枢密院,秘密嫁给西摩男爵,并且谋害国王,然后取而代之。”罗伯特语气有些迟疑。
他受公爵委托,一定要找机会构陷伊丽莎白。
这件事有些困难,大部分枢密大臣都认为公主是无辜的。
“无稽之谈,我不可能嫁给西摩男爵。”伊丽莎白侧过身,眼眶渐渐湿润,“西摩男爵买通了我的财务师,他试图控制我的生活,甚至想侵吞我的土地。”
说吧,她委屈地哭了起来,梨花带泪的样子让人十分心疼。
窗外传来一阵鸟叫,白色鸟群掠过灰蒙天空,远山仍旧孤独寂冷。
“很遗憾,虽然我理解您的处境,但我必须调查清楚。据我所知,西摩男爵曾经见过您的仆人……也就是那个叫帕里的家伙。”罗伯特语气舒缓,默默注视着公主的泪眼。
陷害公主绝非易事,可是公爵下了死命令,现在真是进退两难。
也许可以从仆人入手,说不定能找到几个突破口。
“帕里……他们或许见过,但我并不知情。”伊丽莎白摇了摇头,装出难为情的样子。
她扶着额头,眼眶红润,脸上流露失望之色。
“那我换个说法,您是否表达过婚嫁的意愿?”罗伯特继续问道。
只见公主半掩唇畔,微微侧过身,难过地抽泣一下。
“我之前明确拒绝了男爵,在婚嫁方面,我只听从枢密院和国王的安排。”伊丽莎白美眸微抬,眼眶闪着光芒。
“那您是否喜欢过男爵?比如男爵结婚的那天,您是否送了一块手帕给他?”罗伯特意味深长地说道,似乎发现一个盲点。
“那块手帕……我当时生病,男爵上楼帮我拿药,他回来时手里就拿着那块手帕,在场宾客都能为我证明。”
伊丽莎白失声痛哭起来,她继续说道,“那天晚上,男爵谎称要归还手帕,其实是想借机侵犯我,幸好我的继母……凯特琳及时赶到……男爵这才没有得逞。”
罗伯特有些猝不及防,下意识拿出自己的手帕。
远处树林薄雾弥漫,偶尔传来一阵乌鸦的叫声。
“或许我应该问一问帕里。”罗伯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