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天色蒙蒙亮,林间弥漫一层薄雾。
伊丽莎白拿着一沓稿纸,漫不经心地走进灌木花园。
她坐在凉亭里,思索着最近的事情,似乎很久没听到俄国的消息。
“把墨水瓶拿来。”伊丽莎白拿起鹅毛笔,安静地沾了沾墨水。
她略微思索,终于在纸上写下第一行字。
“致俄国第一位女大帝,
当阁下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想必已是几百年后的事了,我很好奇你的处境,也希望你一切顺利。
之所以给你写这封信,是因为我尊重女性的力量。
在这个时代,或是你的时代,权力之路总是充满荆棘。
我有一个朋友,他叫慕凡,平时很喜欢俄国文化,他最爱郁金香,曾经去过贝加尔湖。
若阁下看到这封信,请为慕凡写一些寄语吧,就当是一份的鼓励。
我时常会想,倘若俄国出一位女大帝,那得是多么威武,多么的充满魅力,至少比我充满魅力。
祝你一切顺利。
伊丽莎白·都铎 1563年5月21日”
写完这些后,伊丽莎白长舒一口气。
就像穿过百年岁月,悄然一窥后世景象。
她不禁笑了起来,哪有前世、后世啊,不过是一场宿命的轮回。
之后可以把信装进国礼,一起送到莫斯科。
“伊凡雷帝看到一定很惊讶,俄国怎么会有女沙皇。”伊丽莎白浅笑起来。
“陛下的意思是......我明白了。”女官小心翼翼地点点头。
很显然,女官理解错了。
她以为女王想干涉俄国,操控俄国继承人。
说来也巧,英格兰恰好知道一个女性继承人。
那人是伊凡雷帝的私生女,现在就住在喀山。
“去办吧,让人把这封信装裱一下。”伊丽莎白揉了揉额头,静静看着墨水瓶。
恍惚间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三十岁了。
远处走来一个身影,仔细一看,原来是塞西尔。
“陛下,有个好消息,第一个五年计划完成了。”
塞西尔拿着一卷文书,面带笑容地走了过来。
他弯腰行礼,恭敬地呈上文书。
“我们可以实施下一个计划了。”
伊丽莎白抿了一口红茶,不慌不忙地看向塞西尔。
经济发展仍是重中之重,外交、宗教倒没啥大问题。
下一步应当全面发展经济,重点扶持尼德兰,然后发展海军、殖民地。
至于陆军,还是维持现状吧。
“是的陛下,我们草拟了一个方案,请您过目。”
塞西尔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简报。
第二个五年计划:全面推进重商主义;手工业、冶金业规模扩大一倍;海军换装盖伦帆船;组建三十支商船队,扩大东方贸易总额。
侍女端来一盘甜点,还有一壶冰凉的果汁。
“要来杯果汁吗?”伊丽莎白轻声问道。
“不了,谢谢陛下。”塞西尔笑着退到一旁。
他肠胃不太好,一喝冷饮就得去厕所。
“你瞧,克莱蒙德来了。”伊丽莎白下颌微抬,唇畔露出笑意。
循声望去,克莱蒙德心情沉重,一脸严肃地走了过来。
自从侄女出嫁,生活变得十分空落,仿佛丢掉某件至宝。
“克莱蒙德阁下,出什么事了?你好像有什么心事。”塞西尔问道。
“珍妮嫁了个好夫家,还怀了个小宝宝,这是好事啊,是吧?”伊丽莎白笑着说道。
“是啊是啊,陛下讲的很在理。”塞西尔附和道。
只有克莱蒙德一脸苦涩,无奈地摇着头。
宛若一个嫁了女儿的老父亲,眼里只有悲伤。
又能怎么办呢,女王都说这是好事。
不过退一万步说,这确实是好事。
“陛下,我们还是说正事吧。”克莱蒙德微微皱眉,一扫之前的伤感。
他调整一下情绪,严肃说起法国局势。
经过漫长的对峙,法国王室终于妥协了。
法国王太后签署了《安布瓦斯敕令》,承认了新教徒的地位。
然而法国情况更加严重,整个王国陷入一种分裂状态。
乍一看,法国仍是一个完整国家。
实际上已经南北分治了。
更要命的是,北边还分成王室、西班牙派系。
“太遗憾了,只能祝法国一切顺利,最好有一个完美的未来。”
伊丽莎白拿起一块甜点,若无其事地咬了一口。
接下来就是对付西班牙,还有那个无敌舰队。
克拉克帆船巨大笨重,不禁速度慢,还存在侧翻的可能性。
相较之下,盖伦帆船虽然火力较弱,但速度很快,机动性强。
“陛下,我们是否增加尼德兰的援助?”塞西尔侧过身,认真看向伊丽莎白。
“暂时不用,先让尼德兰拖住西班牙,慢慢消耗他,现在不是打大会战的时候。”
伊丽莎白沉声道,今天甜点挺好吃的,不太像意大利的口味。
细细品尝下去,反倒有种熟悉的感觉。
有点像华夏的梅花糕,或是糯米糕。
“陛下喜欢这个甜点吗?”塞西尔小声问道。
“喜欢,这是谁做的?”伊丽莎白看了眼甜点,总感觉很熟悉。
上次吃到这个味道,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
就在大学门口,那辆蓝色三轮车旁边。
“这是厨师按照明国菜谱做的。”塞西尔认真说道。
“明国......多么美的一个名字啊。”伊丽莎白微微失神,唇畔露出唯美笑容。
“是啊,最近我们购置了很多明国瓷器、丝绸,正准备卖到北欧、东欧。”
塞西尔表情严肃,卖东方商品真的很赚钱。
尤其是倒了两手之后,价格直接翻番。
听说大明国最近在改稻为桑,准备扩建制造局。
“明国皇帝叫什么?”伊丽莎白轻声问道。
“很抱歉,陛下,我不太清楚。”塞西尔思索片刻,“明国年号是......嘉靖。”
为了方便女王理解,塞西尔又解释了年号的意思。
顺便解释了明朝的贸易情况,以及瓷器、丝绸产量。
“好吧,我大概明白了。”伊丽莎白微微凝眉。
她太明白了,比这个时代任何人都明白。
可她不能表露出来,明明是那般亲近,却又得装得如此疏远。
月是故乡明。
“我们打算多派几个商队,争取多订一些明国货物,不能让葡萄牙、尼德兰占便宜。”
塞西尔拿出一个小礼物,那是景德镇烧制的白瓷挂饰。
他走上前,恭敬地呈给伊丽莎白。
“真美啊。”伊丽莎白深吸一口气,心底愁思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