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萧何走后,莫塞回到沼泽地草屋,对寿姬说了沛县之事,那一屋子里的人无不欢呼雀跃,都道回沛县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事,今天老天终于开眼,摆脱了这沼泽地里又潮湿又风冷的日子,那吕媭甚至拉着吕媪的手摇来摇去的道:“待我们回到石屋,又重新去寻买一只老虎,不要放它在院子里,就把它拴在屋门口,当一条看家狗来使,若是沛县的那些坏人上门,就放它咬死他们,看谁还敢来抄家?”说的满屋子都是笑声。
莫塞叫寿姬出门来,对她道:“这次沛公回沛县非同小可,那几匹马如何够骑?大家拖儿带女,男女老幼,行走几百里,到了沛县早就精疲力竭,如果沛县情况有所变化,大家进不了城,如何又回到这沼泽地和芒砀山?那凤城的厩驺中,也不知道有多少马匹,兵器库中也不知道有多少刀枪,你和娥姁既然到过厩驺衙里偷过马,应该知道路线,你岂画了一张图出来,待我将上山去交给沛公。”
“夫君莫不是想到凤城抢劫县衙的马匹和刀枪?”
“有这个想法,但是还得让沛公做定夺!”
寿姬道:“那天晚上,我和娥姁两个人就偷了他们的两匹马,本以为是小事一桩,哪里知道,到了秦沟岸边,见他们骑马追来,不下百人,幸好渡河逃去。可见,凤城县衙可是对厩驺衙里的马匹重视程度,若是十数人去,别想抢到一匹马,更别说去抢他的兵器库了。夫君打消这样的主意了吧!”
莫塞哪里依她,强叫她画了凤城厩驺衙的路线图,骑马一溜烟上了芒砀山,把想去凤城抢马匹和兵器库的想法说了,沛公道:“我也正愁弄不到马匹,叫人下山去买,怎奈那些乡下人见了陌生人来买马,漫天要价,说那些耕马是一家人的命根子,出不了大价钱,那是要他们的命,好歹买了几匹劣马拉上山来,那种马匹不要说上阵搏杀,就是将它骑到沛县去,半路上也把它累死了。”
“你既有此意,倒于我不谋而合了,只是向来凤城因为没有城墙,追捕盗贼和防城巡逻,都需要很多良驺,对待马匹之事,足够重视,一听说厩驺衙里有盗马贼,便是全城出动,就是追去上百里,也不罢手,一直将被偷盗的马匹追回来才肯罢休。就是附近农户家里的好马,也被他们强买进厩驺衙里去,我们就是全体出动,对付他凤城众多兵卒和衙役,寡不敌众,又奈何得了。”
莫塞叫沛公将这个任务交给他,只是要求娥姁也跟着去那凤城一趟。“就是捅了马蜂窝,我莫塞就是全身臃肿,眼邪嘴歪,也将那百十匹良驺拉上山,将来贡献给沛公。”
沛公道:“刀枪的事情,这些天已将那些乏徭人家眷带回的农具回了炉,打造了大量的砍刀、枪刺和箭头,这芒砀山上的树木和竹子,正好派上用场,枪柄和弓,都要材质最好的木料。现在那几个从沛县来投诚的衙役,整日里都在教乏徭人练习刺杀要领,射箭能力,正好接到回沛县的邀请,就只差马匹了。”
“如果莫塞这次抢马成功,回沛县去,就是那县令不肯打开城门,我们也要攻进城去,杀了那狗贼,让这些乏徭人不再东躲西藏,过个安安稳稳的日子。”
莫塞见沛公情绪高涨,心里高兴,想到,这样一来,与那历史记载就相吻合了,只是将来沛公坐北朝南时,不知道是否记得我莫塞此时与他同甘共苦的情景,就是到了那时候,自己到了封臣拜相的地步,如何将我莫塞的名字写到历史记载里去。
不过,那历史记载只是个名声的问题,名声当不了饭吃,好歹我莫塞穿越到秦末来,也做了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胜过穿越之前过的碌碌无为的日子。
想到此,莫塞裂开嘴笑了起来。
笑归笑,眼下的事如何处理好?
这是进凤城去抢马匹,面对的可是凤城兵卒和衙役的真刀真枪,一刀劈下来,那可是血流如注,是要命的事情,而不是去凤城泡妞戏耍,他所以要求沛公让娥姁跟这几十个人下山,就是把希望寄托在这个自己认为是雉妖的身上。
娥姁问莫塞,为什么不叫寿姬一起去。“难道你怜惜自己妻子的性命,就拿沛公妻子的性命玩耍?”
莫塞笑了,他不是不要寿姬去,而是寿姬和娥姁在一起,两个人总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说偷马一事,如果两个人得了马匹,直接一路奔跑去中阳里,岂还有事,偏偏二人姨妈话没完没了,结果走错了路,差一点就成了秦沟里的溺死鬼;就是侥幸脱逃了,却也慌不择路,去了秦沟下游百里之外,结果很近的路,却走了三天的时间。
“你两个虽然有那飞檐走壁的本事,但是如果在一起,就跟那蜗牛一样行的慢,又跟那没脑子的猪一样的笨。倒不如叫她上芒砀山去,教那些人打铁造枪,练习搏杀,照顾刘太公和刘媪,也省下诸多麻烦事。”
娥姁笑起来道:“你这时候倒嫌弃寿姬妹妹麻烦,是不是又想起了远走高飞,去了咸阳的姝姗妹妹来了?”
莫塞不说话,她又笑道:“听说那白衣秀士和姝姗并不是兄妹关系,而是表亲,那表哥表妹天天在一起,你也不害怕他们日久生情,姝姗把你这个中阳里的捕蛇者给忘了?”
莫塞道:“大概就是因为嫂嫂如此一路话语不断,才险些送了两条性命的吧?一会到了凤城去,你还如此唠唠叨叨,岂不是要了大家的命?”
娥姁笑道:“谁让你这个卑贱的捕蛇人拥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妻子呢?别说大家嫉妒你,就是那沛县的县令也是嫉妒你,嫉妒到死方休啊!”
那些随从也笑起来,道:“娥姁说的也是,沛县县衙的县令也没有莫塞头领那么好的命啊!他那些大小老婆,一个个母夜叉似的恶露不尽,好不容易相上个娥姁,却叫一个当个小小亭长的沛公给抢了去,莫塞头领只是个卑贱的捕蛇者,却是左右两个美人,左搂右抱,那县令能不眼红?若是沛公不娶娥姁,莫塞没有姝姗和寿姬,沛公还不一样好好当他的亭长,莫塞还不一样在中阳里捕蛇,如何走到今天流离失所的地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