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婴和沛公因此和好如初,沛公和县令的矛盾从此公开化,只是彼此忍耐,尽量少碰面说话,倒也彼此相安了很长一段时间,到吕公一家搬到沛县躲避仇家的时候,沛公的羽翼渐渐丰满,沛县上下多数衙役已与沛公成为朋友,那时候,沛公自持人多势众,再也不当县令是一回事了,经常借口醉酒的机会,口出奚落之言,而且殃及县令交好之人,那些人见沛公说话肆无忌惮,也是敢怒不敢言。
吕公拒绝了县令的提亲之后,转眼又将娥姁嫁给了沛公,无疑是火上浇油,县令和沛公的关系一下子升级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好在县令没有提刀杀人的本事,沛公有萧何揭力阻止而不能动手,否则,两个人可能已经你死我活了。
李归虚本来与沛公不和,当上县尉之后,和县令嗅味相投,县令有了帮手,再也不惧沛公的挑衅,以县令和县尉为首的那个圈子气焰也燃旺了,对沛公恨之入骨,巴不得沛公一死了之。
因此,县令和李归虚合谋弄虚作假,圈子里的人也跟着瞒天过海,沛公因此踏上了一条不归之路,好在众人相帮,否则沛公早就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了。
在沛公从芒砀山回到沛县城外的时候,夏侯婴可能觉得之前对不起沛公,以为打闹一事害了沛公坐了一年的牢房,受了五十鞑刑,因此积极联络萧何和曹参,做好迎接沛公回沛县的准备,甚至于他亲自领萧何的家眷到沛县东门,拿钱贿赂门亭亭长,半夜三更把萧何的家眷放出城去。
沛公进城之后,夏侯婴又竭尽全力推荐沛公做沛县的县令,可谓是两肋插刀奋不顾身,而且鞍前马后的照顾沛公,无微不至,成了除樊哙之外另外一个心腹随从。
曹参拜将,要攻打胡陵县城,沛公专门点封夏侯婴为兵马太仆,虽说掌管马匹、战车,但是实际上是专门为沛公架乘他的行军座驾,成了沛公随时随地的将卫。
眼看时间就要到吕公占课攻打胡陵的发兵吉日,战斗即将开始,按照之前曹参所说:“以少胜多靠的是智慧。胡陵城墙高大,人马众多,又有郡监坐镇,我们定然不可贸然攻打,但我们可以用引蛇出洞之计,然后围而歼之。”
具体怎么引蛇出洞,曹参的计划是这样,让莫塞领数十骑兵到胡陵城外,在附近的地方埋伏,然后让寿姬和娥姁夜里摸进城去,想办法打开城门,然后莫塞的几十个骑兵迅速穿进城门,到了城门,不要进城,见小股兵马来时,可与他厮杀,如见大队兵马来,立刻返回。总而言之,就是要把胡陵大部分兵马引出城外。”
曹参道:“郡监以字为名,叫平,大家为了图便宜,都叫他郡监平,那个人自持是咸阳人氏,经常进宫,与朝廷里的使者很熟,所以在泗水这个地方,根本看不起任何人。樊哙嗓门大,领步兵一千埋伏不动,如果见没有大部兵马追偏将莫塞后面来,则领半数步兵在城下叫骂,骂的怎么难听就怎么骂,一直骂到郡监平领兵出来为止;如果郡监领兵马追杀莫塞他们,只是埋伏不动,待他们过去,再在他们的后面远远地尾随;若是郡监来追赶,切不可和他战,待莫塞的骑兵应他,那时候,樊哙应该领步兵往凤城方向隐蔽。如一个时辰之内,不见郡监兵马来追,则立刻赶往沛县南门方向,此时莫塞应该已将敌人引诱到了南门。”
“樊哙到沛县城门之外,见浓烟起时,不要进入浓烟之中,只是断他们的后路,见他们撤退时,再与他们厮杀。”
这时候秋高气爽,命令兵卒上山割草,在沛县挖坑,成为圈状,把城门包围,宽处可容下数千兵马,上面用松土掩埋,叫兵卒伏于坑旁,见胡陵兵马进了圈子,趁机放火,然后撤离归队,再令周勃、夏侯婴二人各领五百人埋伏于沛县西面和东面,曹无伤领五百人埋伏于南门圈子之外,策应樊哙从胡陵回来的一千步兵。
他对曹无伤道:“见郡监的兵马来时,不要应战,只需埋伏不动,待莫塞的骑兵引诱他进了埋草的土坑圈子,再与樊哙汇合,断他后路就行了。”
又对莫塞道:“你们进到草坑圈子,不要停下,直接往东面走,一直到夏侯婴的兵马埋伏之处,才能停下来,否则大火一起,你们还在圈子里就找不到路走了。”
沛公负责在南门城垛上观战,曹参领剩下的兵马、战车,以及弓箭手,在城中严阵以待,待得火起,郡监兵马回撤时,再打开城门出去追杀。
曹参道:“此计乃是引蛇出洞之计,是否成功,关键的问题是莫塞如何将郡监那条大蛇引诱出来,只要他到了草坑圈子里,就轻轻松松将他困住了。”
于是,沛县南门之外,兵卒挖了不过三尺深的坑,都铺满了浸了铜油的草料,将竹子、木头铺于干草上面,又将泥土松松的盖一层,使人踩踏上去虽是柔软,却不至于陷落,使人不觉得是陷阱而止步不前,就是马匹踩踏上去,也是行进无碍,一切准备停当,就到了发兵的吉日。
莫塞和樊哙领兵马前往胡陵,从沛县到胡陵也就五十里的路途,半天的功夫就到了,按照曹参的吩咐,在胡陵城门外埋伏,等寿姬和娥姁摸进城去,夜晚里打开城门接应莫塞的二十余骑兵。
自郡监平从咸阳回来后,听说沛县已落入沛公之手,县令和县尉被杀,郡守掉下城墙而死,掌握兵权的郡尉带领兵马去了铜山,泗水郡衙役都投诚了沛公,他气不打一处来,好在在附近的县城没有反秦,而这些县城之中,数胡陵的兵马最多,城墙也够高够厚实,于是如是丧家之犬,灰溜溜的去了胡陵。
他见胡陵县令和县尉没有投诚陈胜反秦之意,还在他面前表示要死守胡陵,等待大秦兵马路过时,与之汇合,共同出征沛县。郡监大喜,道:“刘季乃狂妄之徒,在泗水亭时,就是本君监的学生,作为他之前的师长,我深知此人贪婪酒色,不学无术,根本不懂如何带兵打仗,只是他的死党萧何、曹参等人从中作梗,里应外合,叫他占了沛县去,沛县一失,郡衙也等于没有了。”
郡监将胡陵县衙改做泗水郡衙,让胡陵县令做郡守,胡陵县尉做都尉,开始招兵买马,扩充守城兵卒数量,以泗水郡的名义颁发讨伐沛公的文书,送往附近县城,让他们随时随地准备策应郡监征讨沛县,到了这时候,兵马不下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