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了作为祭品的人的脸吗？”
陆然怔忪之际，忽然听到姜无妄这么问。
她摇摇头，“没有……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我原先以为这个梦会往下做，但是每次都在同样的地方醒过来。”
而且恰好是要看到被当做祭品的少年的脸之前。
姜无妄微微颔首，也没说重不重要，只若有所思道：
“既然你以前几乎不做梦，那这重复的梦，不是未来即将发生的事，就是从前发生过的。”
“凌初作为占卜师，也偶尔会做预知梦……”
陆然沉默下来。
回想起梦里自己还有其他人的穿着，这怎么也不像是预知梦，所以只会是以前发生过的事。
这个以前，该不会是上辈子吧？
陆然错愕间，将自己的心里话都给说了出来。
姜无妄弯了下唇，“说不定真是你上辈子的记忆。”
“如果真的是……我要上辈子的记忆做什么？”
难不成是要让自己作为“邪神”的记忆复苏？
想到活人祭祀，陆然整个人心情复杂。
“顺其自然就好。”
姜无妄说完，又起身去拿了个盒子出来。
“要是睡的不安稳，可以试试这道静心符。”
陆然也没客气，直接道谢收下。
她刚要把盒子关上，一直安静听着二人说话的苹果瞬间就跳进了盒子里。
“苹果？”陆然歪了歪头。
苹果也跟着歪了歪头，随即在盒子里蹦蹦跳跳地叫喊：“苹果！礼物！”
陆然一听即懂，“你是说你要把自己当做礼物送给我？”
苹果灵活地动了动小脑袋，明显是在点头。
陆然看向姜无妄，后者朝她摇了下头。
她轻笑一声，“那可不行，我没有时间养你，你还是待在这里更好。”
“不养！不养！”
“自己！自己！”
苹果挺胸抬头，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陆然就跟面对小孩子似的，笑道：“不行就是不行，你只是一只小小鸟，怎么能自己照顾自己？万一出了意外，我怎么跟姜无妄交代？”
苹果一下就蔫了。
不等陆然开口安慰，姜无妄就一把将它抓出了盒子。
陆然趁机关上盒子、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今天多谢。”
这会儿天色已晚，她也不好一直赖在这里。
虽然没能得到关于梦境的确切答案，但是梦里的内容没有继续下来，她就只能暂时性忽略了。
姜无妄原本还想亲自送陆然出去，但被后者拒绝。
站在门口看着陆然随周姨离开，姜无妄低头戳了戳一直在啄自己手的苹果。
“不要闹。”姜无妄口气冷淡，“再闹下去，你这几天就别想再出笼子。”
苹果气的想骂人。
姜无妄似有所感：“要是敢骂人，你也要在笼子里待着。”
苹果整只鸟都暴躁了起来，不停发出“啾啾啾”的声音。
姜无妄二话不说把它送进身后的笼子，“别以为用鸟语，我就不知道你在骂人。”
苹果翅膀一展，迅速朝笼子出口飞扑过去。
可姜无妄眼疾手快，根本没给它逃跑的机会。
“混球！混球！”
姜无妄又伸手戳它，“你还真是被她宠坏了！”
随即眯眼一笑，“只可惜，你现在只能待在我这里。”
苹果无比生气，气到人话都没说了，又是一长串的“啾啾啾”。
“安心待在这里。”姜无妄将笼子放到桌子上，“用不了多久，她或许就能恢复记忆……咳咳。”
姜无妄话还没说完，就咳出口血来。
苹果顿时不啾了，黑豆一样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临时饲养员。
“我没事。”姜无妄拿纸巾擦了擦嘴角的血渍，“这方天地对我的压制越来越厉害，要不是有你在，我的魂魄就要直接被排挤出这个世界……咳咳。”
姜无妄说了没几句话，又开始咳嗽起来。
他眯了眯眼，转头看向窗外点缀着星光的夜空，眸中泛着危险的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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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姜无妄给的静心符很有效，陆然回去当天晚上就没有再做梦，连那个重复的梦境都消失无踪。
一夜好眠，陆然次日起来后的精神都好了很多。
她洗漱完坐到餐桌边，“怎么只有你在？鸢姐呢？她今天很忙？”
自从组织的事务上手后，林鸢也不像之前那样恨不得吃住都在组织总部，基本上每天都会回来，所以早餐时候看不到她的情况还真少见。
林若乔给陆然摆好餐具才回话：“林姨说今天有个很重要的商务会议。”
“商务会议……”陆然挑了下眉，“是神启集团那边的工作？”
“是的。”林若乔点点头，“林姨说他们很想见集团新任负责人。”
“鸢姐应该不会亲自露面吧？”陆然口气还算笃定，毕竟林鸢作为她的管家，很多人都认识她那张脸。
“林姨说她会让傅薇代劳，还说您如果想出席的话，可以直接去会议举办的地方。”
“我就不用去了。”
陆然对开会没兴趣。
再者，那些想见神启集团负责人的人，未必是真的想见负责人，他们可能是想通过集团新任负责人见见组织的新首领，顺便再猜猜她的身份。
想到这里，陆然又联系了下岑明也，问他神启教会的事。
教会和组织事务在叶百川他们还在时就是分开的，后来叶百川和唐泫一下台，神启教会的“主教”就想要顺势脱离组织。
偏偏因为神启教会是官方机构承认的宗教，再加上教会信众颇多，陆然还真没办法对他们动手……
尤其是时间过去太久，岑明也那边传来的也不是什么好消息
——教会主教已经确认联系了除妖师世家那边，双方很可能已经达成合作。
“盯着他们就行了。”陆然捏了捏眉心，“教会本就是叶百川他们为了提供实验体建立起来的，要是那些除妖师想要，就随他们去好了。”
“但是那些涉及妖物和实验的教堂，务必全部毁掉。”
那些教堂里有不少能蛊惑人心的东西，陆然原本就打算都毁了。
只是可惜了这个已然发展成熟的教会，哪怕只是用来探听消息和敛财也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