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倾两个人出来的时候,萧景御的脸上带着很是温和的笑,让上官祁阳看了很想给他几个大拳头。
当然,他也这么做了。
萧景御轻松地躲开,看着上官祁阳的眸子多了几分深邃,却是由着他打,因为他知道,上官祁阳有分寸的,他这么做,不过是发泄着情绪罢了。
两个人打的难分彼此,不知道什么时候为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过来。顾言倾慵懒的靠在一旁的树上,优雅地打着哈欠,要不是饿的不行了,她现在真想好好的赖在床上睡上三天三夜。
看着两个人的打斗,顾言倾很是无语,无聊的摆摆手,“你们先打着,我先去吃点东西。”
说罢,顾言倾还不留恋的就走。这两个人又不会到生死斗的地步,她才不管那么多呢,爱打打去呗。
谁还没个不痛快,更何况,她知道他为什么不痛快。
顾言倾吃完饭的时候,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来,只不过萧景御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可上官祁阳的脸上却阴沉得犹如暴风雨来临一般。
顾言倾眨巴眨巴眼睛,很是疑惑的望着俩人,怎么了这是?
上官祁阳被萧景御打败了?
不应该啊。
自家王爷应该会让着他的呀。
萧景御十分自觉地坐在顾言倾身边,满脸笑意的拿起筷子就吃饭,心情非常之好。
上官祁阳则是化悲愤为食欲,那狼吞虎咽的样子,哪里有平日的半点气度。
“你们俩,什么情况?”
上官祁阳的手顿了顿,看了看顾言倾,欲言又止,到底还是没说出半个字来。
顾言倾见着他们俩都不说话,扁了扁嘴,也不问了,反正问了也是白问。
“你俩吃吧,我回去睡觉了。”
“唉,倾妹妹,别急啊。”上官祁阳放下筷子,优雅的拿起帕子擦擦手,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干嘛?”顾言倾挑挑眉,她现在只想睡觉。
“听闻昨日,公子绝尘到了云州,不过,却是被喻家给请了回去,到现在都还没出来,也不知道是谁得了什么重病,只是知道,喻家给出的报酬之中,有一株千年紫和。”上官祁阳含笑看着她,他知道,她一定想要,而且,也一定会去。
顾言倾的眼神敛了敛,“世人只知道公子无邪杀人如麻,冷酷无情,手段残忍,公子绝尘救人水火,悬壶济世,仁心仁医。就不知道,当他们知道公子无邪就是公子绝尘的时候,是什么表情了。”
这世上当真还有那种不要命的人啊,连她都敢假扮。
她倒不是担心有人毁了她的名声,这些她从不在意,她在意的,不过那一手医术,总不能任人糟蹋了。
上官祁阳点点头,很是认同,“不错不错,我也很好奇。”
“不如去会他一会。”
“嗯,我也觉得如此甚好。靖王爷不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吗,那就我陪你去好了。”上官祁阳起身,笑看着萧景御,只是不难看出他眼中那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我去换身衣服,你去门口等我。”
“好。”
“夫人……”萧景御可怜兮兮的看着顾言倾,欲语还休用在一个大老爷们儿的身上虽然是有些说不过去,但是萧景御的这个表情一出来,倒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顾言倾却是不为所动,她要是还不知道这家伙肚子里有什么墨水,早就被他拆吃入腹了,连渣都不会剩下。
这丫的就是一个腹黑的主!
众人只看见了他们家战神王爷有多神,多英勇,可是却不知道他们家王爷记仇护短又腹黑啊。
顾言倾抽了抽嘴角,笑着道,“王爷既然有事,我和祁阳去就好了,王爷就在这州府衙门处理事情就好了。回见。”话音刚落就开溜,她可不想再在床上躺上几天。
“回见。”上官祁阳温和地笑了笑,但是必须要忽略掉他眼中的狡黠之光。
萧景御黑着脸看着上官祁阳离开,握了握拳。他确实不能跟着去,已经攒了好几天的事情没有处理了,他要跟着倾倾离开下江南,去东阳,就必须把这些事情处理完,用最快的速度。
萧景御匆匆走到议事的大堂,云州的官吏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王爷。”
萧景御走到上座坐下,看着堂下诸人,冷声道,“给你们三天时间,把所有的该处理的不该处理的全部处理完。”
众官吏一阵惊悚,三天!怎么可能!
“王爷,咱们是不是,慢慢来?这些事情,终究急不得啊。”偏偏就有不怕死的,敢顶着萧景御的火气做事儿。
“慢?可以,”萧景御拿起桌上的笔,眼神根本就没有落在那个人身上,“来人!给本王拖出去,打!”
“是!”从门外走进来两个侍卫,匆忙就把人拖走。
“王爷……王爷,饶命啊……”求饶之声不绝于耳,萧景御也只是冷笑了一下,丝毫没有改变决定的意思。
众人这才噤了声,低下头,不敢再多说话了。
“还有谁,要慢的?”看着底下低着头的一众官吏,萧景御冷哼了一声,“既然没有,那就开始吧。”
……。
被拖出去的人是云州牧,可以说是这云州的官吏头头,莫骁站在旁边看着两个侍卫行杖刑,嘴角还挂着一抹冷笑。
顾言倾和上官祁阳路过的时候,两脸好奇。
“王……公子。”王妃……不太合适。王妃的身份不想让人知晓,还是叫公子合适。
上官祁阳赞赏的看了莫骁一眼,这人是个有眼力劲儿的,不错不错。
“怎么回事?”
“王爷说杖刑,但是,没说打多少,属下还在想,要不要去问问王爷……”莫骁抓了抓脑袋,脸上的表情很是纠结。
很明显的,自家王爷这个时候心情很不好,他这个时候进去,那不就是成了炮灰了?可是,这人到底是云州牧,打死了,那可不是小事儿啊。
他们这些人,都是习武出身的,下手也没个轻重的,这要是一个不小心,他脑袋可就不保了,他还等着回帝都娶妻呢,小命可不能丢在这儿了。
“王爷因何事打他?”
“他顶撞王爷的决定。”
“王府的规矩是什么?”
“……死。”
“他是什么身份?”
“云州牧。”
“杖责五十,打完之后让他回去养伤吧。”
“是。你们两个,没听到吗?杖责五十,开始吧。”莫骁指了指被按在板子上准备受刑的云州牧,眼神中带着不悦。
还动!
都这个时候了,他以为他能躲得过吗?
笑话!
要是真让他反抗成功了,就不是他来受杖刑了,而是他们回炉重造了。
没有谁会牺牲自己,成全别人吧?更何况,这个人还是王爷要杀的人。
“王爷若是问起,这是谁的吩咐,就说是我说的。”云州牧,还不能死了。可是王爷的意思,分明是不想让他活着。
“是。”
“莫骁。”
“在。”
顾言倾勾了勾手指,莫骁赶紧走过去,附耳听令。
“拿着我的令牌去找云州的风雅阁,问他们要这个云州牧的全部资料,尤其是要细查他有没有什么必死的罪过。”
“是,属下明白。”
“资料到手之后,直接送到王爷手上。”
“是。”
“打完之后,跟王爷说一声,我们出府了。”
“是。”
顾言倾看了看正趴在板上嗷嗷叫的云州牧,眼神不带半点温度。
他家王爷是战场上带出来的霸气,他也敢顶撞?是该说他勇气可嘉,还是该说,他自寻死路?
“打完五十杖之后,让人把他送回去。”莫骁指了指已经快要痛晕过去的云州牧,道。
“是。”
莫骁拿着手中的令牌匆匆离开。风雅阁,绝情阁的情报组织,精细,庞大,条理清晰,却又绝对细致。
顾言倾和上官祁阳两个人,一人白衣,一人紫衫,两个人并肩而行,半点也不着急。
“去哪?”顾言倾问道。
祁阳说出来的事情,必然是已经有了决定,她只是听个大概,其他的事情不需要她来安排。
“喏,那儿。”
顺着上官祁阳的扇子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是一个偌大的园子,门口停着很多的马车,看上去似乎是云州有权有势的大户人家的小姐聚会啊。顾言倾疑惑的看了一眼,又转过头看着上官祁阳,那是什么地方?去那儿干嘛?
似乎是看出了顾言倾的疑问,上官祁阳笑了笑,“我才知道,那个喻家的大少爷喻明韶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是江家最受宠的小姐,那位江家二少爷江昔陌的庶出妹妹,名叫江璃。这个喻明韶和江昔陌是至交好友,不过,这狗血的事情可是从来都不少的。这个江璃之所以会成为喻明韶的未婚妻,只不过是因为替喻明韶挡了一剑,从此落下了病根儿,至今身体孱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加上还有这么个救命之恩,即便是喻明韶也不能推脱了这门婚事。不过,他倒是个有能耐的人,不知道做了什么,竟然让两家父母同意,只要他能把江璃治好,便可以退了这门亲事,但是有个时间的限制,只有五年的时间,五年过后,江璃二十岁,已经算是晚出嫁的女儿嫁了,所以这是极限。如果没有治好,他就必须娶了江璃。”
“那江璃是个什么人,为什么这个喻明韶不喜欢她?”
“他喜欢的,是江昔陌。”
“……”顾言倾顿时满头黑线,这都是什么事儿!
“这些年,他也算是想尽办法,也没能让这个江璃好起来,那天我们出现在玲珑阁,只怕是他把你当成了绝尘,后来才知道你是无邪,这才放弃了,如今绝尘出现,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说不定,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顾言倾点点头,“知道了。那我们去那儿干嘛?”
“听说今日那里有一场赏花的盛会,是江璃所办。”
“她不是身体孱弱?”
“那也不至于躺在床上等死了。”
“看样子也不是那么重嘛,还能出来走动,呵呵。”
“有兴趣吗?”
“当然,你都把我带来了不是么。”
上官祁阳笑了笑,“说是盛会,其实所有人都知道,这不过是一场变相的相亲会罢了。”
“那就去看看。”
两个人刚刚踏进园子,就有人引领着到里面去,那里好多的富家公子或是有权有势的公子哥,甚至是一些已经娶了妻,纳了好几房小妾的老爷也有来的。
顾言倾皱皱眉,她不喜欢这样的环境。
“可是不适了?”
顾言倾摇摇头,还是在她忍受的范围内的。往里走了两步,顾言倾突然停下了脚步,“今天你们俩,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事儿闹别扭呢?”
上官祁阳的脸色僵了一下,并没有回答。
顾言倾却是一副了然了的样子,果然如此。
他应该是被自家王爷打得很惨。
“把这个吃了。”
顾言倾递过去一个小盒子,上官祁阳拿过来,也不问是什么,二话不说就把里面的药丸吞下去。
他看上去是没什么事儿,但是谁知道有没有受内伤,自家王爷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再加上,这家伙受了伤向来都是自己忍着,绝对不让别人知道,有什么都自己受着,所以她还是预防着点比较好。
一片平和的气氛中总是会冒出一两个不协调的声音来,众人看过去,便看到一个华服男子在众人的簇拥下朝着顾言倾他们走过来。
顾言倾看了上官祁阳一眼,分明就是在问他,这人是谁?
“哟,这是哪个府上的公子,倒是见着眼生的很啊,只是看看,这面相,啧啧,这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女子呢。哈哈哈……哟,这还有一个,怎么,连脸都不敢露出来?该不会是个丑八怪吧?啊?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顿时笑声起了一片。
顾言倾小心地看了看上官祁阳的脸色,只见他的笑容越发的完美,却也是越发的危险。
上官祁阳最难以容忍的,就是别人说他长得像女子。
他是男子,偏偏男生女相,美得很,若他是个女子,那真的是可以和顾言倾媲美的。
顾言倾透过斗笠看着那只咸猪手朝着自己的斗笠伸过来,眼中的杀气慢慢凝聚而起。
他这是在找死吗?
她倒是不介意顺手送他上西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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