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芙凝先吃完面,付了钱。
看傅辞翊与李信恒在吃第二碗了,便对他们道:“你们慢些吃,我去隔壁买点东西。”
两人相继颔首。
出了面馆,颜芙凝在隔壁店铺买了一包芝麻花生糖,要价三十文钱。
付钱时,店铺里出来一对年轻夫妻,由店老板亲自送到门口。
颜芙凝低头在荷包里掏铜钱,忽而听见严海棠讥讽的声音:“日子过得不如意,才几个钱的吃食,要这么费力掏钱。”
不理会她,颜芙凝将三十文钱给了店铺伙计。
店铺伙计一个个铜钱数过去,表示对的,递上一纸盒。
店老板将拎着的吃食交给了傅明赫,对严海棠道:“贵客下次再来啊!”
严海棠点了点头,几步走到颜芙凝身侧,细细打量她。
见她身上穿的是布衣棉裙,头上只簪了一支珠钗,通身上下没有能与她相较之处,严海棠浑身舒坦。
严海棠在打量她的同时,傅明赫贪婪的目光亦盯在颜芙凝身上。
才多久没见,眼前的少女身段愈发曼妙。
特别腰肢纤细,腰封掐着,仿若不盈一握。
细棉裙衫都遮不住的勾人,惹得他心尖痒痒,掌心亦痒。
如此一看,站在自己身侧的严海棠,即便浓妆艳抹,满头的金钗宝石步摇,绫罗绸缎加身,都掩不住庸俗的本质。
无趣得很。
身段更是寡淡无味。
严海棠觉察自己丈夫的眸色不在自己身上,猛然转头去瞧。
傅明赫淡淡而笑,提了提手中拎着的点心:“怎么了?”
见他没看颜芙凝,严海棠这才收回犀利的眼神,转眸欲再打量颜芙凝。
颜芙凝已经去往面馆。
脚步尚未跨入,傅辞翊与李信恒一道出来。
见到丰神俊朗的傅辞翊,严海棠不由心跳加速。
她抬手整了整鬓发,虽说这会子不适合与其搭话,但还是希望自己的模样能被他记着。
却不想,傅辞翊的视线全然没有偏斜过来的意思。
颜芙凝小心翼翼地打开包着点心的纸盒,从里取了一块芝麻花生糖,先给了李信恒:“李大哥尝尝。”
李信恒笑得腼腆,夫子还没吃,姑娘先给了他一块,实在是荣幸。
傅辞翊淡淡看着颜芙凝的芙蓉面:“那我的呢?”
接下去一幕,叫严海棠几乎揪破了帕子。
只见颜芙凝白嫩纤细的手指从纸盒内又取了一块芝麻花生糖,凑到傅辞翊唇瓣旁。
“哪能少得了夫君的?”
她笑得娇俏,仿若满心满眼全是傅辞翊。
傅辞翊轻轻扣住她的手腕,就着她的手,将芝麻花生糖放入了自己口中。
清冷的眉眼瞬间温润起来:“又香又甜。”
他抬手在她发顶,宠溺地摸了摸,另一只手也在纸盒内取了一块糖,喂给颜芙凝。
见状,李信恒将芝麻花生糖咬得嘎嘣脆:“夫子与姑娘如此,我觉得嘴里的糖不甜了。”
还是夫子与姑娘这对小夫妻甜。
两人笑着瞧他一眼。
傅辞翊温声道:“咱们回吧。”
颜芙凝知道傅明赫与严海棠一个劲地盯着他们,既如此,她不介意再演一把。
遂快走几步,挽住了傅辞翊的胳膊:“夫君走那么快,我跟不上呀。”
音色端的是娇媚无比,听得人骨头都要酥掉。
到了牛车旁,傅辞翊将颜芙凝扶上了车。
两人手心相对的模样,令严海棠骂出口来:“破牛车,穷开心,有什么好得意的?”
若非顾忌彩玉还在她的手上,颜芙凝决计要怼她一句的。
这会子,先忍忍罢。
待牛车行出一段距离,颜芙凝长长叹了口气,不由忧心道:“傅辞翊,你说方才咱们那般演戏给严海棠瞧,她回府后,是不是又会拿彩玉出气?”
傅辞翊淡声道:“有此可能。”
“方才真忍不住。”颜芙凝感叹,“我已经憋着了,如若不然,怎么能气到严海棠,我就怎么做。”
傅辞翊宽慰:“彩玉受罚,起因皆是傅明赫打探你的消息。今日傅明赫亦在场,严海棠即便要出气,也不会大动干戈。”
颜芙凝眨了眨眼,他不清楚自己在严海棠心里的地位么?
算了,不知道也好。
心里又不免有些担心彩玉,适才的举动可能真的气到严海棠了。
可是面对严海棠轻蔑的嘴脸,带刺的话语;还有傅明赫恶心的眼神,她真的忍不了!
坐在车子前头赶车的李信恒这才听出他们适才是演戏,不由得粗眉皱起,唇角抽搐。
小夫妻的恩爱竟然是演出来的?
一回味,还是方才的芝麻花生糖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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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初绽,清风微漾,不少枝头探出了细小的春蕾。
如此景色亦笼不住严海棠与傅明赫面上的阴霾。
夫妻俩回到傅府时,皆是摆着一张臭脸。
脚步甫一跨进他们自个的院子,严海棠便问:“夫君,你说我与她,谁好看?”
傅明赫脑中回忆着颜芙凝的身段,不由浑身发热。听到提问,拥住严海棠的身子,在她额头轻啄一口。
此刻燥热难解,通房全被发卖,唯有严海棠。
“自然你好看。”
言罢,伸手探她衣摆。
严海棠半推半就,垂眸问外头候着的丫鬟敏儿:“彩玉可规矩了?”
敏儿不敢看屋里缠在一起的两人,低眉垂眼道:“老实多了,洗了一整日的衣裳。”
而后,帮主子掩上房门。
严海棠笑得得意,双臂攀上傅明赫的脖颈。
这会子看他,顺心又顺眼。
傅明赫猴急得很,越是如此,严海棠自觉胜了颜芙凝,方才店铺门口的不快眨眼淹没在锦帐内。
完事后,傅明赫再看严海棠的脸,视线移到她的身子上,意兴阑珊。
当即冷脸下床。
严海棠不解:“方才热情似火,这会子怎么换了一张脸?”
傅明赫严肃道:“陪你一日,学业荒废,秋闱若不能胜了傅辞翊,颜面无存呐。”
严海棠一听是这个理由,催促他去书房读书。
待傅明赫离开,敏儿进来伺候:“少奶奶可要再罚彩玉?”
严海棠摆摆手:“我这会开心着,就不罚她了。也不必喊她过来,她一来,我就会想起小贱蹄子,费不着平白置气。”
敏儿称是,奉承道:“少奶奶可算是占了大少爷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