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对他的好,全是在弥补。
傅辞翊收回在她下颌上的手,清冷道:“我们分开……”
他的话未说完,颜芙凝忙确认:“你的意思是我们提前和离了?”
音色惊愕,裹挟着欣喜。
“做梦。”
“那你是何意?”
“这段时日,我会住在学堂。”
颜芙凝不禁嘀咕:“又住学堂?”旋即问他,“此次你打算住三日还是五日?”
傅辞翊淡淡道:“少则一月,多则三月。”
“如此之久?”
她嘴上问得讶然,心里不禁窃喜。
如此时间过得会快些。
他要住一年两年,便更好。
西厢房外,几人竖着耳朵。
屋内好似有吵架声,但他们只隐约只听到几个字眼,听不清夫妻俩究竟在说什么。
傅辞翊开了门。
四个脑袋高高低低地贴在门上,这会子门一开,他们险些齐齐摔进屋。
彩玉忙将傅南窈拉住,孟力缩回伸向傅南窈的手。
四人尬笑:“聊好了?”
傅辞翊扫他们一眼,顾自抬步去了堂屋。
“娘,明日开始我会在学堂住得久些。”
婉娘不解:“为何,又是备考之事?”
傅辞翊坐到母亲对面:“昨日学堂寻代课夫子,代上郝夫子的课。”
昨日他没答应,今日改了主意。
代课修金十五两,再加他自己的十五两,一个月便能有三十两。再加他抄写的润笔费,一个月能赚的银钱也能多些。
那神秘男子不光有来头,更有钱财。
他瞬间被比了下去,这是最不爽之处。
婉娘问:“代课?”
颜芙凝缓步来了堂屋,她想确认此次他说住学堂是不是意气用事?
傅辞翊眼尾余光瞥见她,却不看她,顾自与母亲道:“郝夫子夫妻要回家,因他们儿媳即将临盆。如此一来,郝夫子的课便由我代上。”
婉娘点了点头:“再加要秋闱备考,如此住在学堂也好。”微顿下,眼眸毫无聚焦地对向屋外,“芙凝呢?”
颜芙凝进了堂屋:“娘,我在。”
“我好像听你们说过,郝夫子的儿子儿媳与你们差不多年岁。你们说说,人家小夫妻都要当爹娘了,你们……”
她眼盲,平日里没什么活计可以做。就盼着他们能早些生个孩子,给她抱。
“娘,这比不好的。”颜芙凝将问题推到某人身上,“夫君说要在学堂住三月,最起码这三月内,我与夫君不能造人了。”
傅辞翊闻言,满面惊愕。
什么女子,说此般话,脸不红心不跳的?
婉娘喃喃重复:“造人?”
颜芙凝笑嘻嘻地坐到婉娘身旁,挽住她的胳膊,亲昵着小声道:“娘,造人就是怀小孩子呀。”
他说的是少则一月,多则三月,可见具体未定。
她便要他住学堂三月给落实了!
婉娘笑着捏她小脸:“真是乖,那三个月后再造也不迟。”旋即将脸朝向大儿子,“辞翊啊,你就在学堂安生住三个月吧。”
颜芙凝挑了挑眉。
成了!
他不想住三个月,也不成了。
话说到此处,傅辞翊急了。
他一把扣住颜芙凝的皓腕,将人拉起:“娘,我与她说几句话。”
婉娘只当小夫妻要说悄悄话,毕竟明日大儿子就要住到学堂去了,颔首同意:“去吧。”
男子将颜芙凝拉进西厢房,警告傅北墨等人不许偷听后,再次关了房门。
“三个月后,你要与我……造人?”
“造人”两字委实别扭,怎么教她想出来的?
颜芙凝黛眉一挑:“做梦!”
她将“做梦”二字还给他。
傅辞翊轻嗤:“我不稀罕。”
他才不稀罕与她生孩子。
颜芙凝歪了歪脑袋,眨眨水盈盈的眼:“彼此彼此。”
他得在学堂住三个月,适才疯批发疯的不快,被开心取代。
轮到傅辞翊不痛快了。
神秘男子带来的不悦,此刻莫名被定下要在学堂住三月,怎么想都是不爽之事。
翌日,傅辞翊自个收拾好行李,去了学堂。
--
四月底,颜芙凝带着彩玉、孟力与傅北墨收割冬小麦。
李家也有地要收割,是以颜芙凝命李信恒去忙自家的活计。
两家田地相距不远,李信恒休息时,走来傅家田里。
“姑娘,公子在学堂住了几日了,据说学堂有田假,咱们要不要将公子喊回来?”
颜芙凝摆了摆手中的镰刀:“夫君得好好备考,咱们不去打搅他为好。”
他才住了几日,一去喊他,他回来不住学堂了,这可如何是好?
李信恒点头:“这倒也是。”
冬小麦一共有三亩田,一日收割不完,翌日继续。
一连忙碌几日,虽说没有收割的经验,但也忙得热火朝天的,收成也算不错。
小麦一袋袋地装起堆放在堂屋角落。
婉娘闻着麦粒香,很是欣喜:“收成好,收成好!”
“娘,我打算之后种水稻。”颜芙凝咕咚咕咚喝水,透口气又道。
婉娘又道:“芙凝,辛苦你了。”
颜芙凝微笑:“大家一起劳动,不辛苦的。”
傅南窈端来饭菜:“大家快洗手吃饭,都该饿了。”
这几日,她负责烧饭烧菜,给田里干活的人送水送点心,相对嫂嫂他们干的活,她算做的少了。
--
五月初一,一早,颜芙凝在李信恒家买了一袋水稻种子。
李母拍着胸脯保证:“我家的水稻种子饱满无病虫害,我已经去掉空粒与杂质了。”
“谢谢李大娘!”颜芙凝道了谢,命彩玉将种子背回家。
路上,彩玉问:“姑娘,这些种子可以直接撒在田里么?”
“那不成的。”颜芙凝道,“得先晒种,晒个两三天。”
“为何要晒?”
“提高发芽率。”
两人回到家,叫傅北墨与孟力晒种子,颜芙凝则带着彩玉返回李家坐马车去镇上。
他们到酒楼时,刘松早就笑眯眯地等着了。
“闺女,今日咱们算分红。”
颜芙凝唇角上扬:“叔,这个月与上个月比,如何?”
刘松抬手,领着颜芙凝去账房。
李信恒与彩玉乖觉地跟在后头,待他们进了账房,两人便一左一右立在门口守着。
刘松虽知道门口两人都是闺女的随从,但还是压低声:“一个字,好。两个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