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得她再度摔了茶盏。
婉娘拍了几案:“凌氏,你就如此不服本妃不敬本妃,?”
“我本是正妃,何须敬你?”
凌氏左手捏右手,右手捏左手,灼烫得很。
若非此刻有许多人在,她绝对要撕碎了瞎眼女子的嘴脸。
婉娘呵斥:“口出狂言,给本妃跪下。”
“我偏不跪。”凌氏挺了挺胸脯。
婉娘动了动手指:“李嬷嬷。”
李嬷嬷称是:“老奴在。”
“让她跪下。”
“是。”
话音落,李嬷嬷便上前按住凌氏的肩头。
几十年干农活练就的好力气,轻轻松松就将凌氏按得膝盖着了地。
旁的侧妃与姨娘们这是头一回见到凌氏陷入此般处境,表情各异,却不约而同地有了爽感。
要知道凌氏以往在王府那可是横着走的存在。
她的儿子龙立辉更是压他们的子女一头。
如今婉悠回来,破天荒地反压她一头,莫名的爽快。
只是婉悠以往的性子较软,如今此般硬茬的手段,倒是令她们一惊,纷纷庆幸方才她们没有明着与她作对。
凌氏被按着肩头跪在了地上,却是仍旧不服,大喊:“乔婉悠,你故意整我!”
“再敬茶。”婉娘又道。
“慢着!”
门口传来一道沉声低喝。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太妃过来。
婉娘也听出了声音的主人,遂站起身。
“太妃。”众人唤。
凌氏趁机起身跑去了太妃跟前:“太妃,姑母,您看我的双手。”
太妃垂眸瞧了眼,怒喝:“乔氏,这就是你的手段?”
婉娘淡笑:“回太妃,方才我在太妃跟前敬茶,茶水亦烫。”
一句话说得太妃一哽,哼声将凌氏带走了。
见她们离开,旁的侧妃与姨娘哪敢留着?
生怕自己走晚一步,会被太妃与凌氏认为她们向着乔婉悠。
遂纷纷道了告辞,忙不迭地离开。
只片刻后,明珠苑内只剩下了傅家人。
傅南窈不禁忧心:“娘,适才太妃过来,那晚上太妃指不定如何整你。”
“娘,晚上我陪您一道去。”颜芙凝道,“彩玉与李嬷嬷带上,她们力气都大。”
彩玉与李嬷嬷称是。
“也好,等会若真打起来,芙凝你避开点。”婉娘笑了笑,“说实话,方才挺出气的,总觉着十多年前,我在这个王府受了不少气。”
“出气便好。”
颜芙凝跟着笑。
很快到了黄昏时分。
傅江回来:“王妃,少夫人,公子被皇上留在皇宫用膳,要晚些时候回来。”
“怎么忽然被留着用膳了?”颜芙凝黛眉蹙起。
她还想与他商议今日发生之事。
再则晚上婆母要去太妃跟前,所谓的晨昏定省,太妃肯定会有手段。
她还打算他能如何帮衬一二的。
竟然被皇帝留着了。
傅江道:“回少夫人,事情是这般的,因今日公子告假半日的缘故是搬入王府,皇上大抵要与公子聊一聊搬入王府之事。”
“也是。”颜芙凝喃喃道。
听她的声音低了下来,婉娘问:“芙凝在担心什么?”
“娘,夫君是内阁首辅。古往今来,首辅一职通常不是皇家子弟担任,主因是皇帝怕把自己的权力分摊到了不是他的子嗣身上。我怕咱们搬入王府,对夫君的首辅一职有影响。”
“此事咱们也担心不好,等辞翊回来再说。”
“只能如此了。”
“咱们开饭。”
明珠苑内,主仆又一道用膳。
相对昨晚的欢声笑语,今晚由于王妃即将面对太妃的刁难,众人皆食不语。
冷影道:“等王妃进了太妃院中,我等暗地里候着。届时若有什么,王妃大喊便是,我等会现身。”
“如此甚好。”婉娘颔了颔首,笑着宽慰他们,“替我担心什么?相信你们的本事,还有咱们高高兴兴吃饭,咱们若不高兴,该高兴的便是旁人了。”
“王妃说得是!”余良带头道,“今日李嬷嬷的手段咱们是见识了啊。”
李嬷嬷笑了:“那都是小意思。”
“对啊,李嬷嬷的力道竟然像是练家子一般。”冷风也道。
傅溪开口:“你们也不看看,李嬷嬷能生出李信恒这样大的块头,肯定不是一般人物。”
“对,信恒的力气也大。”孟力道,“彩玉的力气也不小呢。”
明珠苑再度传出笑声,被人听闻,立时禀告给了凌氏。
凌氏戚戚然去了太妃跟前:“姑母,他们笑得猖狂,今夜您必须好生帮我整整乔婉悠!”
“你放心!”太妃拍了拍凌氏包扎起来的手,“她瞧不见,怎么磋磨都成。”
夜里。
夜色浓郁。
婉娘在颜芙凝的陪伴下,去了太妃院中,只带了李嬷嬷与彩玉,分别打着灯笼。
下人远远瞧见她们,便去太妃跟前禀告。
“太妃,除了打灯笼的两个下人,王妃身旁只三少夫人扶着。”
太妃笑出声:“算她识相了。”
隐在屏风后的凌氏出来:“姑母,她不敢带太多人,是怕了您吧?是怕您责备她,此刻她人带得少,有告罪之意?”
“随她怎么想,你手上这仇必须得报。”太妃柔声道,“快去屏风后躲着,你等着看好戏。”
不多时,颜芙凝扶着婆母进了太妃房中。
“铺床。”太妃立时下令,“谁都不能帮着王妃。”
婉娘称是。
颜芙凝没想到一进屋,太妃便吩咐,房中一切,她都尚未观察好。
遂快速扫视一番,屏风后有人,床上放了好几只汤婆子。汤婆子数量多,显然不是因太妃怕冷要用如此数量的汤婆子。
念及此,颜芙凝一边放缓了脚步,一边在婆母耳边低语:“娘,床上汤婆子太多。”
婉娘颔了颔首。
太妃便是欺负她瞧不见。
打算再烫一烫她。
到了床边,她伸手过去触汤婆子,果然很烫手。
更要过分的是,汤婆子的盖子全都没有拧紧。
她眼瞎瞧不见,扯动被子时,其中两只汤婆子滚动,里头的热水洒了出来,不仅烫到了她的手,也弄湿了太妃的床。
“岂有此理!”太妃喝骂,“乔氏,你就是如此伺候我的?”
“要如何伺候?”房门外传来龙奕的声音。
婉娘豁出去了,冲龙奕方向唤:“王爷,是妾身的不是,都怪我瞧不见,弄洒了汤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