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一愣。
这个“呵呵”是什么意思?虽然只是笑声的拟声词,可李世民总觉得这两个字带有着一种莫大的嘲讽意味。
“倒是给一句回复,只是笑算怎么一回事。”李世民又催促了一句。
林深一摆手,意味深长的看着李世民:“我之所以被他们推举为荣誉太学令,是因为我在百姓心中的地位,是因为创办这两所太学院的提议是由我提出来的。”
“而不是因为我是楚王。”
李世民还想挣扎一下,这种荣誉对他来说其实无关紧要,他之所以要挣是为了给自己的子孙后代留一条路。
从皇权过渡到民权。
他是让出权力的皇帝,自然能博得一个千古一帝的称号。下一任皇帝,晋王李治是楚王的徒弟,所以他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坏的下场。
可他的后代呢?
若是哪一代出现了昏庸无能之辈,这种没有实权的皇帝说不定就会被扒掉名号,彻彻底底地沦为普通人。
为了大唐,李世民可以把皇权交出来,但是他希望自己的后代同样也会因为皇帝这个位置而享受一些格外的待遇。
所以他要这个荣誉太学令,其实就是为了自己的子孙后代。
只要大唐还在,只要明德太学、禅城不良人综合学院还在。
有荣誉太学令这一层身份,就算后代会出什么昏庸无能之辈,起码李氏皇帝的身份还是能保住的。
“我……”李世民正要开口。
林深摆摆手,轻声说道:“荣誉太学令的事就不用说了,你有这个资格,但是你身为皇帝就没有这个资格。”
李世民脸色微微一沉,他当然清楚林深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
林深话锋一转。
“其实你不来找我,这几日我也会去找你说一下这件事。”
“太学令虽然没有可能,但你愿不愿意来明德太学和长安城不良人综合学院任教?”
任教?
李世民一愣,看着林深,眼里有些疑惑。
“你想要我教什么?”李世民开口问道。
“为政。”林深言简意赅。
李世民皱了皱眉头,刚准备开口拒绝。
只是任教的话,和他设想中的还是有些差别。
荣誉能够继承下去,可职位能继承下去吗?
尤其是在现在的大唐。
林深就又继续说了下去:“现在整天下间,有资格去教这一门课程的,除了你之外就没其他人了。”
“玄成公,玄龄公,他们不也很合适吗?”李世民摇摇头,轻声说道。
林深道:“他们固然合适,但他们现在是官身,等到他们告老还乡之后再来任教也不迟。”
“而且天底下难道还有什么人是比皇帝,更适合去教大唐的未来栋梁之才为政的吗?”
说罢,林深又意味深长的看了李世民一眼。
李世民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林深的意思。
林深请的并不是他,而是皇帝。
看到李世民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林深就接着说道:“等明德大学正式建好,开学之日,也应当是稚奴返回长安的日子。”
“到时候他会辞去官身,入明德太学学习。你觉得如何?”
李世民点点头:“等他学有所成,毕业之后,也留明德太学任教?”
林深应道:“没错。”
“以后等你年迈或者不想留在明德太学教书,我便保你一个荣誉教授的名号。”
“稚奴以后也是如此。”
“等稚奴的孩子长大,依他意向,是去读明德太学也好,是去不良人综合学院也好,亦或是其他的院校。”
“等他及冠,若是有本事,就去两校任教。”
“若是没本事,那就图有一个荣誉教授的名号。”
听完这一番话后,李世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虽然没有荣誉太学令的位置,但一个荣誉教授也不错。
虽然名号不同,但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对李世民来说,教授或者是荣誉教授的名号并配不上他。可是纵观历史,那么多朝代自开国明君之后,再鲜有贤德之君。
他的儿子李治或许配得上太学令的名号。
但他不敢保证自己的子孙就有这个能力或者说资格。
德不配位是一定会酿造出巨大祸端来的。
李世民点头:“那朕就应了你这任职的请求。”
他们两人接下来又谈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李世民主要说的是他这两三月出游的趣闻。
火车也好,蒸汽船也好,这些东西虽然在大唐已经出现了有一段时日,但李世民还是头一次坐。
哪哪都觉得新奇。
他也抽空带了长孙皇后去看了一场蹴鞠比赛。
出游对长孙皇后的病情的确有些缓解。气色比她离开长安之前要红润了不少。
最关键的是,长孙皇后好像又怀孕了,不久之后,就要给长乐她们再添一个弟弟或者妹妹。
李世民并没有在楚王府逗留太久的时间,他对朝廷还是很牵挂的。
他想看看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朝廷究竟是变得更好了,还是变得更坏了。
虽然长乐有开口留他们吃个晚饭,但李世民并没有应下来,只是说改天。
就在李世民离开不久之后。
林大又来到院子里:“主人薛仁贵求访。”
薛仁贵?
这个名字林深是许久没有听到过了。
自从他被调离长安就几乎再没什么消息,只是平时有一些书信往来。
他寄来的上一封信,也没说自己要过来拜访。
今天突然过来是有什么事?
林深随意招了招手:“让他进来吧。”
林大点头,不一会儿就把薛仁贵带进了院子里。
和上一次见他相比,薛仁贵壮实了不少皮肤也晒黑了很多。
“你来长安做什么?军伍就没有其他的事了吗?”林深很是随意的笑着问道。
薛仁贵恭恭敬敬的作揖行礼,向林深问候后,才缓缓开口说道:“徒儿是在民报上看到不良人改制的消息。”
“所以临时起意想来见见老师,顺便拜托老师一件事。”
说着,他重重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无奈之色。
“大唐太和平,没有仗打,太无所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