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东林党阁老极力举荐的人选,有了东林党的支持,袁崇焕这次坐稳了辽东总督的位子了。”
东林党已经把持了朝政,倘若再控制了辽东兵权,崇祯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傀儡皇帝。
尤其是见过了袁崇焕这人以后,崇祯对于他只有一个看法。
这人挺能吹。
还五年平辽?
熊延弼和孙承宗比他更有韬略,也没见他们二人敢对先帝说五年平辽。
崇祯想到这里,不免有了愠怒,袁崇焕这是见他新皇登基,以为新皇好欺,画了一张大饼。
周永宁乐了,只要姐夫不愿意让袁崇焕坐上辽东总督的官位,这事就成了一半了。
另一半,只需要让东林党无话可说就行了。
周永宁突然凑近了几步,不停扇着宫彩美人扇,自信满满的说道:“我给姐夫举荐一个人,这人论文韬武略远胜袁崇焕。”
“关键他还不是东林党人,甚至是对东林党厌恶的很。”
崇祯本来没把小舅子的话当回事,听到这人不仅才干胜过袁崇焕,更重要的是厌恶东林党。
同道中人。
崇祯停下了拨动太祖念珠,颇有雅兴的询问道:“这人是谁?”
周永宁摆了摆手,示意长随安排人端来茶水糕点,邀着姐夫坐在了四角凉亭里,喜滋滋说道:“姐夫知不知道孙传庭这人。”
崇祯轻轻颔首。
孙传庭与袁崇焕是同年,都是万历四十七的进士。
只要他不是东林党人,就可以重用。
崇祯想到满朝官员全是东林党人,忍不住一阵的脑仁疼,正色道:“这事需要想办法说服阁臣才行。”
“不能服众,不单是会降低朕的威仪,不利于朕治理朝政,山海关的边军也不会服气孙传庭。”
周永宁早就想好了对策,紫火药不仅是一份投名状,更是让阁臣们心服口服的良方。
周永宁‘啪’的一声合上了宫彩美人扇,打起了包票:“姐夫就放心吧,辽东总督的官帽子不会落在东林党手里。”
崇祯瞧着小舅子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心里却是半信半疑,其中疑的部分更多一些。
他作为大明天子面对东林党的掣肘,始终都是捉襟见肘。
何况是一个京城里的二世祖。
周永宁哪里会看不出姐夫的想法,二话不说,直接把手里的私印交给了长随:“你去一趟神机营,用我爹的名义调来一个总旗的炮兵。”
“让他们拉着一门佛郎机大炮前往煤山。”
崇祯的脸容抽了抽,忍不住想用手里的念珠给他脑袋来一下,这是在给国丈挖坑。
这么的坑爹。
整个京城找不出第二个了。
崇祯加快了拨动太祖念珠的速度,忍住了想要揍人的冲动,轻轻点头。
长随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赶紧离开了后院这个是非之地,生怕离开的晚了,公子又当着陛下的面说出一些更加坑害老爷的话。
煤山是紫禁城后面的苑林,由于过去用来堆放宫里所用的煤炭,所以有了煤山的别称,真正的称呼是万岁山。
崇祯来到了煤山,总感觉哪里不对,心里怪怪的,好像这个地方的风水不怎么好。
可是作为苑林,煤山偏偏是整个京城里风水最好的地方。
怪哉,怪哉。
尤其是跟着小舅子来到了煤山山顶,瞧见山顶的一颗歪脖子树。
崇祯心里更怪了,感觉脖子有些痒。
“这里的视野足够了。”周永宁很满意歪脖子树附近的视野,可以把整个京城一览无遗,想到这棵歪脖子树的作用,偷偷瞄了一眼姐夫。
见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身上像是长了虱子一般不自在。
周永宁偷笑一声,得意洋洋的说道:“姐夫就等着吧,我这一脑子的知识,定让东林党人心服口服,说不出半句闲话。”
“说不定,还能顺便坑死一名东林党人,罢官免职都是小事,甚至有可能抄家流放。”
一脑袋知识?
崇祯强忍着没笑,自己小舅子是什么德行他还能不清楚,一脑袋草包还差不多。
听到后半句,崇祯来了精神,大明国库就是一个空壳子,愁的他脑袋都大了,现在就一门心思的搞银子。
只要是能搞来银子,别说是抄家了,就是把东林党官员的祖坟刨了都乐意。
周永宁还要再说些东林党的谗言,长随谄笑着来到了煤山,点头哈腰:“张焘已经准备好了,就等公子一声令下了。”
周永宁满脸振奋:“立即过去告诉张焘,等到午时初,视线最清楚的时候,准时开炮。”
开炮.......
这是在紧靠着紫禁城的苑林开炮。
附近的锦衣卫肝胆一颤,从没见过有二世祖敢这么混账,心里直呼周永宁真是个祖宗。
惹不起,惹不起。
以后凡事碰见了这位祖宗,有多远躲多远。
崇祯也没想到跟着小舅子来这里,是陪着他炮轰紫禁城,突然又想揍人了。
只能继续加快拨动太祖念珠的速度,平息躁动的情绪。
周永宁拿出了两支从府里带来的千里镜,一支放在了崇祯手里:“姐夫看那里,西北方向的空地。”
“那就是让东林党无法可说的治病良方。”
崇祯将信将疑的透过千里镜看了过去,只是看见了一门普通的佛郎机大炮,没有什么非同寻常的地方。
更不要说什么治病良方了,这话听着怎么像是信口胡诌。
崇祯的脸色黑了下来,揍人的念头越发强烈了,太祖念珠的拨动速度也更快了。
周永宁看了一圈,心满意足的放下了千里镜,遥遥指着从紫禁城流出来的金水河:“姐夫信不信,炮弹能够从佛郎机大炮的位置,射到金水河附近。”
从佛郎机大炮和金水河之间,相隔足足有十里。
五谷不分的酸腐文人都知道绝不可能,毕竟,佛郎机大炮射出的炮弹最远只有五里。
崇祯彻底的恼了,一天不打上房揭瓦,现在都开始满口胡言的哄骗姐夫了:“去把朕的鞭子拿来。”
“稍有松懈,你就胡闹个没完没了,朕今天要好好管教你一顿。”
鞭子还没拿来,周永宁身上已经开始刺痛了,想起了从小被姐夫管教的日子,急忙躲到了歪脖子树旁边:“午时就要到了。”
“姐夫等等就知道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