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汉儒郑养性等官员只能遗憾的叹了几口气,面带笑容的开始推杯换盏,庆贺本次一本万利的买卖。
随着衙役的唱名,复社读书人的名字不停出现在乡试前十。
念到乡试第四名,依旧还是复社读书人。
寒门读书人百感交集,心里更多的是羡慕。
“学生如果能加入复社就好了,不求拿个乡试前十,说不定可以中举。”
“唉,别想了,复社读书人都有官绅子弟,咱们这些寒门哪里能进入复社的大门。”
“难道我们寒门子弟注定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官场始终被官绅把持着,后辈子孙一代代的做官。”
官绅们在每次揭榜的时候,都会听到寒门子弟酸楚不已的话,心里只有讥笑。
从小接触的教育就不一样,更别说官场还有各种关系照拂。
寒门子弟这辈子注定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第三名经魁是张焘...嗯?!”
衙役唱完第三名经魁的名字愣住了,国舅爷这段时间在京城里整天鼓吹茅元仪、吴又可、张焘三人的名字。
过去籍籍无名的张焘,名声已经不小了,只可惜不是个好名声。
衙役赶紧扒拉着看向张焘身后的籍贯,发出了一声惊呼:“居然真是工社张焘夺了今科乡试的第三名经魁。”
官绅们愣住了,急忙围了过去,查看金榜上的名讳。
“本官没眼花吧,还真是工社张焘,难道说周永宁的话要成真了?”
“呵,瞎猫碰到死耗子罢了,完全是运气。”
“周永宁说的可是包揽前三,只是一个第三做不得数。”
张焘的眼泪登时就止不住了,朝着周永宁深深作揖:“学...学生愧对恩主的悉心教诲,有了恩主的耳提面命居然只拿了一个第三。”
二楼的周延儒等人坐不住了,居然真让周永宁的人拿了乡试第三名的经魁。
刘汉儒抹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心里发慌:“周永宁的工社不会包揽前三吧。”
郑养性瞪了他一眼:“喜庆的日子别说那些不吉利的话,他想包揽就包揽了,真以为乡试是他家开的。
周延儒还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不过从他放下青花釉酒杯,在场官员都看出了他心里的不安。
张焘‘啪’的一声,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学生没用,是个废物,愧对恩主啊。”
张溥等复社读书人:“......”
甄佑才梅友学等人更是尴尬了。
拿了个经魁是废物。
那他们算什么。
就连废物都不如。
周永宁拍了拍张焘的肩膀,安慰道:“这次没考好,下回多努力就行了,争取拿个状元。”
张溥等复社读书人彻底无语了。
“拿个状元?你当状元是街上卖的馒头,想拿就拿啊。”
“呵呵,拿个经魁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也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国舅爷哪里知道进士科不是北直隶一个省了,是两京十三省的读书人一起参加。”
“从数百万读书人里脱颖而出的状元,说拿就拿了?也就过过嘴瘾,保不齐直接在进士科落榜了。”
衙役再次愣住了。
“第二名亚元是吴又可...嗯?又是工社的人!”
张溥等读书人说不出阴阳怪气的话了。
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望着金榜,使劲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乡试亚元还是工社读书人。
经魁,再加个亚元。
乡试的前三名,已经被工社读书人包揽前二了。
官绅里有不少人跟着凑了田地,惴惴不安了起来。
“你说....周永宁的痴心妄想不会成真了,在今科乡试包揽前三。”
“这...现在不好说了,已经包揽前两名了。”
“呼——万幸本官在西山和北塘没有田地,不然哭都没地方哭去。”
周延儒霍然起身,面色阴沉的走到二楼窗户口,死死盯着金榜第一名的位置。
郑养性刘汉儒等官员欲言又止,却又不敢在这个时候触了周阁老的霉头。
只能愁眉苦脸的跟着走了过去,紧张万分的望着金榜第一名。
心里默默祈祷祖宗保佑。
今科第一名解元千万别是周永宁的人。
吴又可的反应不比张焘好到哪里去,同样是用力抽了自己一巴掌:“唉,愧对了恩主的耳提面命啊,只拿了个第二名解元,实在是不争气。”
张溥等复社读书人:???
已经是亚元了还不争气。
其他人的爹娘恩师还不得气死。
怎么才算争气。
拿个乡试第一名的解元?
北直隶几十万读书人只有一个解元啊。
周永宁再次安慰了一句:“下次争口气,争取拿个状元回来。”
在场所有官绅读书人都无语了。
又是拿个拿个状元。
衙役的手掌伸向乡试第一名的糊名,莫名开始紧张了,所有官绅读书人的视线都在死死盯着他。
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仗,脑门都冒汗了。
衙役赶紧揭开了第一名的糊名,急忙开始唱名:“今科乡试第一名解元是...茅元仪!”
官绅读书人惊了。
一个个愕然的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的望着金榜。
“我的个老天爷,今科乡试的解元还是工社读书人,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国舅爷的话成真了,包揽了今科乡试前三!国舅爷难不成是袁天罡转世,有一手能掐会算的本事。”
“是不是袁天罡转世不知道,国舅爷要发财了倒是真的,那可是整整五千亩田地。”
周永宁‘咂么’了几下嘴,刚想继续说一句还要努力,转念想到解元已经是乡试第一名了,没有努力的余地了。
周永宁只能暂时放弃了,幸灾乐祸的看向了二楼。
“啪!”“哗啦!”
周延儒阴沉着脸,用力踢了一脚八仙桌的桌腿,青花釉酒杯掉了一地。
一千五百亩田地!
整整一千五百亩祖产没了,那些可是能让家里世代富贵的田地。
“啪!”
刘汉儒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潸然泪下:“完了,完了啊!那些土地有很多都是借的,往后自己吃饭都成问题,怎么换了数百亩田的债务。”
“我刘汉儒从衣食无忧的官绅变成寒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