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汉儒被打的鼻青脸肿,差点去见了钱谦益,帮他做引荐人。
周永宁神清气爽了,趾高气扬的说道:“就你们这群没见识的傻缺,还想从本伯爷手上赚到好处,这辈子都不可能。”
傻不是好话。
缺字更不好了。
两个字放在一起肯定不是什么好词。
郑养性等官员却也不恼,满脸的喜庆,回去等着数银子了。
乡试的时间很快就到了,由于是袁可立亲自主持乡试,直接从东厂调来了一批擅长搜检的番子。
番子们没有任何羞耻心,就连考生们的后庭都没放过,检查里面是否有夹带。
别说后庭了,番子们见多识广甚至见识过女人在某些位置夹带东西。
东林党得知了贡院里搜检的情况,彻底放心了,在附近茶馆里悠闲喝茶。
“本官本来还担心工社读书人借着精妙的奇技淫巧夹带,毕竟,周永宁擅长使用这些出人意料的奇技淫巧。”
“不错,有袁公在,又有东厂的详尽搜查,工社读书人想藏也地方藏了。”
“哈哈,袁公不会徇私舞弊,王承恩掌握的东厂也不会,周永宁自己害了自己。”
刘汉儒包着脑袋过来喝茶,忍不住笑了,刚刚咧开嘴就疼得他呲牙咧嘴,幸灾乐祸道:“周永宁是自食其果,当初不举荐王承恩,也不举荐袁公,随便他匿藏。”
“现在想藏,只能藏在脑子里了。”
“哈哈。”“哈哈。”“哈哈。”
这话一出,顿时引起了东林党官员的哄笑。
世上哪有藏在脑子里的法子。
绝无可能。
接下来几天,东林党官员借着旬假的借口,来到贡院门口等着乡试结束。
放榜那天,东林党官员更是喜庆的早早在金榜附近等着,比起上元灯会还要热闹的多。
郑养性纠集了所有拿出一千亩良田的领头人,坐在金榜附近一家酒楼二楼,抬头就能看见金榜。
今天这场宴席是庆贺宴,也是分润利益的宴席。
郑养性端着青花釉酒壶,先给坐在首位的周延儒倒了一杯,堆笑道:“周阁老一人就拿出了一千五百亩田地,再加上其他官员的出资,本官提议......”
到了银利分润的关键时刻,官员正襟危坐了,放下手里的青花釉酒杯,没有心思喝酒了。
郑养性正气凛然的说道:“北直隶和南直隶等两京,外加江西布政司和浙江布政司归了周阁老。”
得。
最肥的一块肉让周延儒拿走了。
东林党官员虽说心里不忿,却也只能认了,谁让周延儒是阁老。
周延儒乐呵呵说道:“湖广布政司和四川布政司就归郑养性了。”
郑养性大喜过望,除了湖广布政司和四川布政司以外,河南布政司和山东布政司也是块肥肉,只可惜两地正在闹流寇。
湖广布政司和四川布政司就是最肥的一块了。
郑养性赶紧又给周延儒倒了一杯,商量着剩下的银利分润。
“揭榜了!”
随着贡院衙役的一声叫喊,附近酒楼茶馆的官员和读书人全都出来了,围着金榜看了起来。
周延儒等人坐不住了,放下手里的酒杯,走到窗户口看向了金榜。
乡试前十通常会糊名,等到良辰吉时进行揭榜。
周永宁带着工社读书人走了过去,瞪了一眼衙役:“别磨蹭了,赶紧揭榜,本伯爷还等着去顺天府衙门过户地契。”
衙役瞧见他那一身大红色麒麟服,又见他那副跋扈样子,不用猜也知道是国舅爷来了。
虽说提前揭开糊名,违反了规矩。
国舅爷不就爱干破坏规矩的事。
衙役赶紧揭开了糊名,旁边那名衙役开始唱名了。
“第十名甄佑才。”
一名读书人先是一愣,紧接着滔滔大哭着不停拱手:“哈哈,中了!学生高中了。”
刘汉儒分润了好地方,心情不错的介绍起来:“他是复社的读书人。”
金榜附近官员读书人瞧见甄佑才站到了张溥身边,顿时就明白了,不是周永宁吹上天的工社读书人,是复社读书人。
官员读书人看向周永宁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蔑视。
“第九名梅友学。”
梅友学愣住了,一直到同窗推了他一把,总算回过神来:“哈哈,中了!学生中了!”
在一片恭贺声里梅友学站在了张溥旁边。
又是一名复社读书人。
前十已经占据了两人,张溥不免有些志得意满:“张某在乡试开始以前,不像某人大放厥词,到处吹嘘包揽前三。”
“张某不需要多说,复社读书人就会用满腹经纶证明复社的底蕴。”
在场读书人情不自禁的喝彩起来。
“说的好,复社可是聚集了两京十三省的菁英,天下读书人更是以复社为榜样,包揽乡试前三哪里需要鼓吹。”
“不错,复社包揽前三已经是事实了。”
“学生不认同这话,不是包揽前三,应该是包揽前十。”
官员读书人一起大笑了起来,站在金榜前的周永宁和工社读书人成了跳梁小丑。
郑养性笑容满面的恭贺道:“下官恭喜周阁老了,看来得到雪盐方子已经十拿九稳了,不会有任何纰漏了。”
周延儒乐呵呵一笑,坐了回去,已经没有看下去的必要了。
结果已经注定了。
刘汉儒叹了口气:“唉,当初就应该多拿出一千亩田地。”
这话刚说完。
周延儒脸色有些不善,两京十三省的银利已经瓜分完了,刘汉儒多拿出一千亩田地,其他所有人就要少分润一些。
因为雪盐方子,刘汉儒已经忘记了官场的大忌。
不懂利益分润。
刘汉儒知道周延儒误会了他的意思,立即解释道:“周永宁手里还有廉价的桑皮纸和青霉素等各种奇技淫巧,可以用一千亩土地换来其他的奇技淫巧。”
郑养性等人的脸色一变,后悔死了,当时只想着雪盐方子了。
这么把这茬给忘了。
周延儒乐呵呵一笑:“田地买卖涉及了各方面利益,东林党官员又是出了名的能扯皮,短时间内也就能筹到这些连成一片的田地了,只能等下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