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听到周永宁搬出信王府三个字,就知道拦不住这位混账国舅爷进入宅子了,不过,拦住只是一个边关小卒子的黄得功却没有问题。
黄得功紧随其后,迈着大步准备迈入门槛,跟着周永宁一起进入宅子。
总管站了出来,挡在黄得功的面前,脸色不善的说道:“你个来自边关的丘八,哪里有脸面进入内阁宰辅的宅子,还不赶紧离开。”
宅子里的家丁护院为了给总管壮声势,一窝蜂的围了过来,宽敞的东门彻底被几十名家丁护院给围住了。
黄得功身后的兄弟们,瞧见他被人围住了,乌泱泱一大片围了过去,随时准备围攻内阁宰辅的宅子。
东林党官员连连后退,不想被殃及池鱼,全都站在旁边看热闹,没有一个人说出仗义直言的话语。
总管看着人数众多的边关精锐,反倒是不怕了:“不就是遭受一些皮肉之苦,被你们打的一顿罢了,有本事就把本总管和身后的家丁护院全都打死,换来你们这些人斩首示众也值了。”
黄得功很想跟着周永宁进去,是为了救人,只是为了救自家娘子,连累兄弟们在菜市口斩首,就让他良心难安了。
黄得功本想跟着周永宁一起闯进去的心思,立即熄灭了,收回来已经迈在半空的右腿。
周永宁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黄得功,见他陷入了两难,知道不想连累了兄弟们。
周永宁伸出手指头,指了指总管的脸庞:“打他一拳。”
黄得功抬起眼睛看了过去,眼神里全都是困惑,迟疑的说道:“国舅爷的意思是……打这名总管一拳?”
总管听到周永宁发话了,还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甚至还向前了几步,方便黄得功给他脸上一拳。
东林党官员站在旁边,不再看热闹了,一个个蠢蠢欲动起来。
“从周永宁的行为看来,挺看重这个叫做黄得功的边关精锐,只要咱们能够把黄得功关进大牢里,绝对会让周永宁痛心疾首。”
“呵,不只是痛心疾首,以当前的情况来看,这个黄得功在周永宁的眼里应该又是一位不下于曹变蛟、马祥麟的骁勇将领,肯定能让他心疼个大半年。”
“本官倒是要看看,黄得功是不是一个怂包软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敢不敢殴打周阁老宅子里的总管,他要是不敢,就是个没卵的怂货。”
黄得功听了这话还没有不满的情绪,方正化、褚宪章不乐意了,瞪大了眼睛,在东林党官员里四处寻找,找到那名说了一句没卵怂货的官员。
方正化怒气冲冲的说道:“别让杂家看见你的长相,只要找到了你,保准把你抓到诏狱。”
褚宪章双目喷火:“婢养的狗东西,还敢用没卵来骂人,杂家比起你们这些有卵蛋的东林党官员都要有血性的多,在边关可是亲手砍下了女真人的脑袋。”
东林党官员听到两名大太监恼怒的话,全都闭上了嘴巴,没有功夫搭理他们两人,就等着黄得功出手打人了。
黄得功深信周永宁不会害他,直接伸出了拳头,‘砰’的一声,打在了总管的脸上。
他的力量很大,使用了一拳,还没使出全力。
总管的牙齿就被打掉了几颗,满嘴是血,转了几圈,倒在了地上。
家丁护院赶紧上前,把总管扶了起来,一个个怒视着黄得功,随时准备冲出去与他拼命。
“哈哈。”
总管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却是大笑了起来:“你被周永宁给害了,平白无故的殴打内阁宰辅家里的总管,可是不小的罪名,就等着这辈子关在顺天府大牢里。”
总管说完这话,立即安排了一名家丁走了出去,赶紧去顺天府衙门找来知府和衙役,直接抓走黄得功。
家丁还没有走出几步,就在街口碰见了急匆匆赶来的顺天府知府,还有几名衙役。
顺天知府比起地方知府的官衔高出一品,是从四品官员,在地方上是仅次于布政使的高官,在京城里只是个普通官员了。
从四品的官员在地方上很少,在京城里一抓一大把。
顺天知府听说有人在内阁宰辅周延儒的门前闹事,还是一群来自边关的丘八,顿时就兴奋了,赶紧带人赶了过来。
在京城里,文官的地位本来就比武官高,何况还是一群没有官职的丘八。
只是当顺天知府来到宅子门口,瞧见了周永宁,脸上的亢奋顿时就没了,变成了哭丧着一张脸。
顺天知府再是想要巴结内阁宰辅周延儒,却也不敢得罪周永宁,尤其是当今宫里二圣临朝,哪里敢得罪皇后娘娘的弟弟。
东林党官员看见顺天知府的样子,明白他这是怕了,赶紧站出来给他撑腰。
“这一回要抓走的人不是周永宁,是那名满脸络腮胡子的丘八。”
“只是一名来自辽东边关的小卒子,没有官位在身,不用害怕他。”
“长得再是五大三粗又能如何,只要你和身边的差役穿着一身官衣,本官就不信他敢公然袭击朝廷里的官吏,这可就罪加一等了,加到他斩首示众。”
顺天知府听到不是捉拿周永宁,松了一口气,立即走了过去:“就是你冒犯了周阁老家的总管,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打人,立即把他抓到顺天府的大牢。”
“慢着。”
周永宁突然开口说话了,也没有走过去,只是说了一句话,就让顺天知府和衙役心惊胆战,当时愣在了原地,不敢在动了。
东林党官员就等着这一刻了,终于等来了周永宁袒护手底下的人,一个个群情激奋的抨击了起来。
“你今天居然指使恶奴,公然殴打内阁宰辅家的总管,这可不是一个小罪名,本官倒要看看你怎么包庇他。”
“只要周永宁胆敢包庇黄得功,咱们立即去暖阁里找来陛下主持公道。”
“铁证如山,就算是陛下没有借口袒护周永宁,这一回一定要让周永宁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