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两人吵架的声音大了些。
沉睡的宋湘慢慢的睁开了眼眸。
本以为自己此时应该是在宣宁王府了。
可这一睁眼看见的,却还是熟悉的厢房。
她抚着额头,慢慢的爬了起来。
宜翠见状,连忙喊道:“小姐,您醒了。”
听到宋湘的声音,宋云呈和诸葛柔连忙走了进来。
“湘儿,感觉如何,身子可有不适?”
宋湘虚弱的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宋云呈和诸葛柔,不禁问道:“我是在做梦吗?为何我还在家中?此时已经是什么时辰了?”
面对着宋湘的问,无人回答。
诸葛柔缓缓伸出手,握住了宋湘的手:“湘儿,已经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我问你什么时辰了?我怎么会睡着,王爷来接我了吗?”
看着宋湘的眼眸,诸葛柔没敢说。
宋云呈双目泛红,心疼的看着宋湘:“湘儿,王爷不会来了。”
“什么意思?”
宋湘直勾勾的看着宋云呈:“是路上出什么问题了吗?”
“是……是王爷要娶的人,不是你。”
宋云呈在说完这句话后,便垂下了头,不敢看着宋湘。
不敢看她眼中露出的震惊、诧异、惶恐和不安。
“爹爹,你在说什么呀,什么叫做王爷要娶的人不是我,是皇上亲自下的旨,不是你亲自来与我说的吗?说王爷亲自请旨,说要迎娶我的。”
“王爷是请旨了,但他要娶的人不是你,是宋歆。”
听到这句话从宋云呈嘴里说出来时,宋湘疯了。
她紧紧抓着宋云呈的衣袖,不断重复的问:“爹爹,您是不是在骗我?怎么会呢?怎么会呢?他要娶的人就是我啊,我才是宣宁王妃啊,怎么会是那个庶女呢?”
看着宋湘这般模样,诸葛柔也忍不住斥责起来:“你瞒着所有人也就罢了,为何要瞒着我们,将我们娘俩当做棋子般,如今你是满意,也得意了,看见湘儿与我,成为所有人的笑柄!”
宋云呈痛苦的闭上双眼,没有回答。
宋湘看着他的脸,眼神从失落、惊慌无措、再到绝望。
她慢慢松开了手,嘴里呢喃道:“怎么会呢……不可能的,今夜洞房花烛的人该是我,我才是宣宁王妃。”
说着,便掀开了被褥,从软塌上爬了起来。
她甚至连穿在外头的衣裳都没穿,踉踉跄跄的朝着屋外走去。
“我要找王爷,定是你们弄错了,定是王爷在于我玩闹,我去找他,他会与我说明白的。”
看着宋湘这不顾一切的往门外走,宋云呈连忙拉住了她:“你看看你这失魂落魄的模样,你连衣裳都不穿,就穿里衣出门,你还是宋府的嫡女吗?你还要这脸面吗?”
“是,我不要脸面!”
宋湘猛地回眸看着宋云呈,双目猩红:“可是是您不要这个脸面在先,您是知道王爷不想娶的人是我,可是却告诉我,他要娶的人是我,你让我彻彻底底成为一个笑柄!“
她发疯似的尖叫。
随后,便将摆在桌面上的茶杯全部推翻在地。
“凭什么!为什么!您看着我高高兴兴跟别人说我将要成为宣宁王妃时,为何不出来阻止?为何要让我丢这样大的脸?”
“湘儿,你自己想想,你与王爷交往素来浅薄,他怎就突然会请旨迎娶你?这天底下多少大家闺秀、名门望族,他怎会看得上一个小小七品官员的嫡女?”
“可他看上了,看上的还不是嫡女,是那个卑贱的庶女!”
宋湘彻底发狂的尖叫:“我不如死了算了,这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说着,便要找白绫上吊。
可就在这个时候,诸葛柔拉住了宋湘的手,双目猩红的看着她:“湘儿,我们还有另外一条路可以走,宋歆做她的王妃,做不久的。”
……
辰时一刻。
若元睡得正熟,只觉得鼻尖有些发痒。
她缓缓睁开双眼,便看到玉楚坐在她身旁,伸手捏着她的鼻尖。
沐阳正好,透过门缝,斑驳的洒进了屋内。
若元揉了揉双眼,拉着玉楚的手坐了起来。
“起得这般早,昨夜不累吗?”
玉楚轻笑:“哪有女子这般说话的。”
“我就是这样性子的人。”
说着,若元掀开被褥站了起来。
随后,坐到了铜镜面前。
身旁早已经备好了火炉与手炉。
她接过手炉,暖着手。
玉楚则接过木梳,轻轻梳着她的青丝:“元儿,这王府可住的习惯?”
“是皇上赏了你新府吗?”
“是,原就为了照顾你,特赏了我一座府邸,就在宋府的旁边,说起来,皇上也有心了。”
“住在王府不好吗?”
“倒也不是不好。”玉楚轻轻梳理着她的青丝:“只是我身为皇族,皇族内的各支族是各立山头为营,我与太后之间的纠葛太深、太多,这王府又在深宫旁,诸多事宜,终究还是闭不过,不如牵去新址,而且宋府有些事,你也需亲自处理。”
“何事?”
话音刚落下,若元便扭头看着玉楚。
她眼眸清澈,犹如潺潺山泉。
玉楚宠溺的笑了笑,从旁边取来了已经备好的衣裙:“后日是墨紫城举办天女盛宴之日,我还需去处理相关事宜,在路上我与你详说。”
“好。”
午时一刻,王府已经备好了车辇。
玉楚是亲自抱着若元上马车的。
车内还备了暖炉。
随着车轮滚滚,便是离开了王府,朝着边境而去。
若元靠在玉楚肩上假寐。
玉楚将素素遇害之事详说与她听。
好在他暗中备了暗卫,随时保护。
若非如此,素素恐怕已死在了大房手中。
若元听完后,缓缓伸出手拉开了车帘。
看了看身后的马车,里面坐的都是女眷,包括一些照顾他们的婆子与丫鬟。
素素自然也在其中。
“她今日没与我说这件事。”
“何必说。”玉楚握着她的手:“她到底也是个心细之人,自家小姐昨夜刚洞房花烛结束,哪容得这般腌臜事惹你烦忧?”
若元慢慢放下了车帘,眼神冰冷如霜。
随后,缩了缩脖子,继续靠在玉楚的肩膀上:“她大房动了我的人,我是定要她千倍百倍还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