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蔺轩园,陡然变得如同数九寒天般冷冽。
所有的大臣与妃嫔连大气都不敢出。
毕竟年年太后寿宴,所有人都是曲意逢迎。
唯独今年,若元竟敢持刀站在太后面前。
就连宋湘也忍不住低声说道:“这宋歆莫不是疯了,太后寿宴,她竟敢说这番话,还敢持刀,要不要命了。”
“太后正愁没有机会杀了宋歆,如今她自己起了头,就别怪太后下手了。”
宋湘握紧双手,死死凝望着太后。
此时不杀宋歆,更待何时?
太后的目光灼灼的凝望着若元,眼眸带着狠厉与冰冷。
玉楚所做之事,整个荆朝的人都知晓。
割城让地的事,不过也就是流言罢了。
若他日玉楚真的回来了。
这些流言必当是不攻自破。
如今若元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玉楚所做之事,一一说出来,若是此刻下令杀了她,只怕会引起不满。
太后微微眯起眼眸:“宣宁王妃,本宫敬你是玉楚之妻,也敬玉楚为荆朝所做的事,今日权当你思念玉楚,免了你的罪责。”
听到此话,宋湘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咬牙切齿的说:“太后为什么不治她的罪,现在不治罪,以后就难找机会了!”
“太后这么做,自然有她的考虑。”
虽是这么说,可诸葛柔的眼里,也露出了些许的不甘。
若元面无表情的看着太后,说道:“臣妾谢太后,只不过赐死这丫鬟之事,还请太后恩准。”
丫鬟早已经面如土色,踉跄的跪倒在地。
随后,便疯狂的朝着太后爬去,痛哭流涕道:“太后饶命啊,太后饶命,是奴婢错了,奴婢不该胡言乱语,是奴婢错了。”
说完,那丫鬟便疯狂的打自己的脸。
没一会,整张脸就肿了起来。
“太后饶命,王妃饶命,奴婢错了,奴婢真的错了。”
看着丫鬟的所作所为,若元始终不为所动。
太后打量着若元的表情,心中腹诽,瞧她这架势,若是不惩治这个丫鬟,怕是不肯罢休。
须臾,太后才道:“这丫鬟确实是顶撞了你,以下犯上,揣测玉楚,将她拖下去,乱棍打死。”
丫鬟听到这话,错愕不已的看着太后,满眼的惊恐,甚至因为过于惊恐,连说话都说不出来。
红奉见状,也只好命旁边的侍卫将丫鬟拖下去行刑。
至此,若元才收了剑,淡淡的说:“多谢太后秉公处理。“
一场闹剧,就这么落下。
众人也不敢再置喙,深怕被若元揪住不放,落得跟那丫鬟一样的下场。
寿宴开始。
乐官们纷纷奏乐,舞姬也站上了高台舞动身姿。
众人或是饮酒作乐、或是聊闺中密事、又或是对太后阿谀奉承。
好一副春日欢宴的美画。
若元也拿起了一杯桃花酿的美酒,轻轻的送入唇边。
抿了一口,芳香溢满了唇齿。
确是佳酿。
但就在这个时候,几个蒙面的男子从天而降,直接持刀杀了进来。
只听到女子尖叫、大喊‘救命‘。
紧跟着,所有人便都纷纷的站了起来,四处逃窜。
偏偏那些黑衣人像是有目标似的,直接朝着若元而去。
若元连忙站起身来,朝着后方跑去。
寿宴乱成一团。
红奉尖着嗓子喊道:“快保护太后!叫禁军来!”
无数的侍卫涌进了蔺轩园。
可那些黑衣人的武功极高无比,即便是带刀侍卫,在他们面前,也不堪一击。
红奉赶紧命那些侍卫护着太后。
但那些黑衣人,极其古怪,谁都不伤,只伤若元!
若元左挡右挡,就是不肯出手。
直到有个黑衣人直接划伤了她的手臂后,她冲着宋湘与诸葛柔大喊:“大夫人,大姐,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众人不禁将目光看向了诸葛柔与宋湘。
宋湘脸色苍白,立刻喊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你自己在外惹了一些污糟事,怎么反怪到我们头上来了?”
诸葛柔当即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因为这些黑衣人……
就在此时,有人喊了一句:“你们看,这些黑衣人上都有牌子,是暗虚阁的牌子!他们是暗虚阁的人!”
众人闻言,纷纷朝着黑衣人望去。
果不其然,每个黑衣人的腰间都配着一块暗虚阁的牌子。
这些人……竟然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暗虚阁!
诸葛柔见状,脸色惨白下来。
她握紧双手,咬牙切齿的看着若元:“我还没跟暗虚阁说过她有内功之事,怎么暗虚阁的人就来了?”
“娘,她明明有武功的,为何不打?”
诸葛柔闻声望去,便看见若元左挡右挡、拼命的在四处的跑着,狼狈不堪,就连头上的珠钗也掉了一地。
可就算是如此,她也依旧不肯还手。
好似真的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罢了。
眼见若元就要被砍死了,崎凛持刀混入黑衣人中,以一人之力抵抗所有的黑衣人。
崎凛不亏是玉楚亲自调教出来的侍卫,武功一等一的高。
即便是暗虚阁这些黑衣人,也不是崎凛的对手。
还没打几下,那几个黑衣人互相对视一眼后,就纷纷运起轻功离开了蔺轩园。
崎凛见状,本还想去追,可若元却因惊吓过度,直接昏迷了过去。
“王妃!”
崎凛立刻扔下剑,朝着若元走去。
见她昏迷,便立刻将她抱起来,匆匆离开了蔺轩园。
而太后凝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神越发的狠厉。
“王妃刚才似乎说了是宋夫人与天女在背后指使……”
“听说这王妃之前在宋府时,就已经过得如履薄冰,被宋夫人欺压得很惨呢。”
崎凛走后,众人议论纷纷。
诸葛柔的脸色惨白如纸,尤其是听到有人说道:“刚才那些黑衣人谁都不杀,只杀王妃,王妃又如此冲宋夫人说话,怕是今日之事,与这宋夫人脱不开干系呢。”
这句话落下,诸葛柔伤口便疼了起来,胸口更是郁结一股怒气。
紧跟着,眼前一黑,彻底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