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三子堂的学徒跪在地上不停的咳嗽着,他看到那中年男子的眼神刚刚似乎都有杀了自己的意思!
就在此时,那中年男子发话了!
“嘴巴再这么不干净胡乱喷粪下次我直接把你脖子给拧断,到时候别说是你们三子堂了,即便是你们尧洛镇的知府来了也不见得能拿我怎么样!”
中年男子此话一出,那学徒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从其口气中他听得出来这陌生男子没有和他开玩笑!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此人定然不是尧洛镇之人,不然也不会说出这般狂妄之话!
“速速让三子堂的所有坐诊大夫出来,我家公子得了急病需要治疗,晚了的话小心你的狗命!”
听闻此话的学徒不敢怠慢,其慌忙起身就朝着内堂跑去!
这一幕幕被在三子堂门口排队的众人看见,一个个内心皆是暗暗窃喜,终于有人帮自己出了这口恶气!
不过短短的半刻钟时间那学徒便带着三子堂几位坐诊的师兄们来到了前堂!
而领头之人正是三子堂的大师兄温贾,其身后跟着和他穿着一样衣服的三人分别是温已,温炳,温鼎!
通过他们师兄四人以及那学徒脖子上留下的一圈红印可以看出此刻他们也很是诧异!
来的路上学徒一番添油加醋的述说事情的经过,这让温贾等几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他们不明白是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在三子堂闹事,甚至还说出那样的话!
别说三子堂就连知府沙溢他们都不放在眼中!
除非…
除非是京城里来的大官!
温贾转念一想也不对,听学徒的意思这几人还抬着病人,明显是来瞧病的!
像这种有权有势之人花些银钱找个太医瞧病不是轻而易举的么!
很快温贾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难道是奉命巡视全国的钦差?
可就在刚刚知府沙溢派人来通知说钦差等一行人已经离开了尧洛镇的范围!
听盯梢人员汇报,其一行一百六十三人一个不少!
除非他们之中有人生了急病又折返回来了!
对!一定是这样!
温贾一路上不停的猜测来人到底何种身份,直到最后才多半怀疑他们就是钦差队伍当中的!甚至就是钦差本人越国堂堂镇国将军也说不定!
可等温贾一行人来到前堂看见躺在担架上的青年男子的时候又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了!
从他的穿着以及几名随从身上的气质来看不像是为官之人!
反而更多的多了一种自己非常喜欢的味道!
那便是金钱,银票!
没等温贾询问来人身份,刚刚掐学徒脖子的那个中年男子皱着眉头说道“你们就是这三子堂的坐诊大夫吧?速速给我家公子瞧病!”
话音落地,温贾到嘴边询问的话又咽了回去!
只见他缓缓走到担架跟前看向躺在上边的青年男子!
只是这一瞬间,温贾顿时吓得脸色发青!
随后其快速走到近前摸了摸那青年男子的脉搏,紧接着又翻开其眼皮看了看青年男子的瞳孔!
整个过程也就是持续了约么有数息时间!
温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这位公子……”
“这位是皇商沈氏钱庄南疆分号掌柜的独子!只要你能救好他银两对于我们来说不过是一个数字,即便是一座金山也能给你搬来!”
温贾话才说才说一半就被那中年男子给打断!
其实温贾想说的是躺在这里的这位公子按照他们医学界来说此刻已经死了,虽说摸脉象来看还有微弱的脉搏!
但在越国医学中有这么一个名词叫作假生!
意思就是说有种人因为特殊体质的原因在死亡数个时辰内依旧会保留一点微弱的脉搏!但实质上是已经死亡了!
(这一小段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但温贾听闻中年男子说这青年男子是沈氏钱庄南疆分号的少东家的时候,其心里立刻开始盘算起自己的小九九!
没错,沈氏钱庄自己可是如雷贯耳!
就连温贾平日里收的一些黑心钱多数也都存在了沈氏钱庄里,毕竟这个年代存钱不仅不收管理费还给高额利息的也就只有沈氏钱庄一家了!
如此这般,此刻躺在担架上的青年在温贾眼中就不再是一具尸体了,而是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山!
中年男子问完话温贾老大一会没有回复!
前者顿时有些不悦起来!
“要不是此地距离京城太过遥远,生怕少爷的病情耽误不得,即便是太医也会争先恐后的给我们少爷瞧病!你这三子堂到底能不能看,我说了,银子不差你的!”
话罢,那中年男子直接从怀中掏出厚厚一沓银票!
温贾顺着方向看去,顿时双眼直冒精光!
原来中年男子摔出的银票每一张都是五百两的,真么厚一答少说也得有一万多两!
见状,温贾脸上瞬间露出一抹喜色对着中年男子恭敬的抱拳行礼道“原来是沈氏钱庄分号的少东家啊,真是久仰大名!您放心,这尧洛镇方圆百里之内如果说我三子堂治不好的病那也就没人能治了!贵公子的病交给我,在下一定竭尽全力!”
就在此时,温贾的师弟温已走到其跟前俯身在其耳边小声嘀咕道“师兄,这人已经死了您还…”
话说一半,只见温贾突然恶狠狠的转头瞪了他一眼!
后者见状也不再说什么而是转身退到了一边!
而就在温已说话的时候,那中年人脸上露出了一抹旁人难以察觉的冷笑,不过仅仅是一瞬间便消失不见!
只见其双手抱拳对着温贾行了一礼说道“那既然如此,我家公子就交给您了!需要什么您尽管吩咐!”
话罢,中年男子转身对几名身穿家丁服饰的青年男子说道“好好照顾公子。温大夫有什么需要速速去分号找我!”
话罢,中年男子转身就要离去却一把被温贾给叫住了!
“阁下请稍等,贵公子的病在下治疗起来也很是棘手,并不能让外人打扰以免分散在下注意力!更何况医术一脉乃是传承有序,又岂可让他人旁观,您看…”
中年男子眉头皱了皱,只见其沉默了片刻后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家公子就看到温大夫了,有什么需要差人去沈氏钱庄南疆分号找我就是,我叫沈柜,乃是沈氏钱庄南疆分号的管事先生!”
待中年男子等一行人离开后,温贾同其余几名师弟快速来到了后堂的房间内!
其二师弟温已第一个沉不住气火急火燎的说到“大师兄,这沈氏钱庄少东家已经死了,您还收下他,倘若几日之后人家来要人我们怎么说?”
只见温贾冷哼一声说道“怎么说?二师弟,你也是跟随师傅学医多年的人了,这还用我教你么,到时候他们来要人就直接说病人病情恶化,我们也束手无策不就完了!试问这天底下哪个大夫敢说自己什么病都能治!”
“可是…”
“没有可是,刚刚我数了,那管事先生扔下的银票足足有一万三千多两,一万三千多两啊!不用多,只要三天时间我就能用慢火再收他个一万两!”
除了二师弟温已觉得此事有些不妥在,其余二人皆是表示支持大师兄温贾!
直到最后温贾将他们师傅搬出来说即便师傅在这也会支持他这么做的,做最坏的结果所有后果由他温贾一人承担!
二师弟见温贾说出这般话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当天中午,高仙芝再次来到三子堂!
之前的学徒一眼就认出了前者!
对于这个金主其虽然比不上刚刚离开的沈氏钱庄的管事,但也不是自己这个小小的学徒可以比较的!
只见其慌忙走到高仙芝跟前笑着恭敬的说道“公子您来了!”
见此,高仙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冷的说道“温大夫呢?还有,我兄弟病情怎么样了?”
学徒听到高仙芝询问那名水土不服的病人,其内心说了句“这青年看着挺精明,脑袋怎么这么不转弯!”
学徒虽然内心这么想,但嘴上却是笑着回答道“公子,我们正想派人去通知您呢,您的朋友已经痊愈了!可以离开了!”
“哦?”
高仙芝表现的很是诧异,按照温贾的性格定然会将自己剩下的那几百两银子也弄到手啊,怎么会突然转性了!
不过转念一想高仙芝也就释然了!
只见其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如此还劳烦兄弟带我去接人吧!”
但那学徒并没有动作,而是冷笑一声回答道“还劳烦公子将剩下的诊金给付清,公子这边请!”
说着,学徒将高仙芝带到了三子堂的账房先生处!
只见那学徒在账房先生的桌子上轻轻敲了三下笑着说道“请先生将那位胃部受伤病人的清单拿出来给公子看看!”
话罢,账房先生应了一声后便开始在桌子上厚厚一沓账单中开始寻找了起来!
而一旁的高仙芝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其静静的看着二人“表演”,一句话未说!
过了约么有盏茶时间,账房先生拿出三张密密麻麻写满字的单子递给了学徒!
后者接过看了看确认无误后转手交到高仙芝跟前!
“公子,这是详细用药,您看看没有问题就把剩下所欠银两补齐吧!”
高仙芝接过账单入眼第一行就是用药清单!
让高仙芝感到好笑的是用药清单里边居然还有百年人参这种珍贵之物!
直到其看到清单末尾的欠款金额后,高仙芝脸色才开始变得不好看起来!
“我交了八百两的诊金了,怎么现在还欠你们三子堂七百一十二两?”
对于高仙芝的这种情况,学徒似乎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只见其也不生气,反而是笑嘻嘻的说到“公子,您也看到了,我们三子堂给您的朋友用的可都是上等药材,甚至连珍藏多年的百年人参都用上了,哪里不值这七百多两银子了!难不成公子兄弟的命还不值这七百两银子?”
“你…!”
高仙芝被这学徒给气到了,不过人家这么说也确实没毛病,仅仅是百年人参就远远超过了这个价格!
只不过他们到底用没用这所谓的百年人参就不得而知了!
无奈之下,高仙芝从怀中掏出整整七张面值一百两的银票!
随后其恶狠狠的说到“不过短短两三天时间,你们三子堂可真是将我给瞅的一干二净,就这七百两了,欠你们剩下十二两能不能给抹了?”
高仙芝原本以为这三子堂一下黑了自己一千多两银子,让个零头还是毛毛雨!
其实也不是高仙芝想占三子堂这点“便宜!”
那是因为自己身上现在就只有七百两整,哪里还有多一个铜板!
要不是银票一直在自己怀中放着,高仙芝都以为这三子堂会透视眼一般!
但这医馆学徒的态度很是强硬,什么人治好了却不付银子,什么忘恩负义等等!
他高仙芝虽说此刻无官无职,可之前怎么说也是堂堂守将府公子,跟了姜无道之后其更是从没却过银子!
只要他高仙芝张口,姜无道从来不问用途,要多少给多少,甚至有时候还多给!
但就偏偏如此,今日却被这十二两银子给难住了!
随着医馆学徒的喋喋不休,聚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只见高仙芝脸上被这年轻学徒说的面红耳赤!
其无奈之下转头看向身边的几名亲军压低了声音说道“将你们身上的银子全都拿出来!”
这句话可是将众人给说了一个愣!
不过只是短短片刻时间众人便反应过来,纷纷开始从怀中掏出一些银两!
见此,高仙芝也是又好笑又好气的!
只见有人从怀中拿银子,有人从袖口那银子,甚至还有人从鞋子里拿!
放眼看去都是些散碎银子,其中还参杂着一些铜板!
“你们的银子都花哪里去了?之前光是我给你们的可就不止这个数啊!”
众亲军一个个也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想他们堂堂镇国公亲军,居然连十来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