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迟随手打开了身边的“门”,带着时九一起回了皇宫。
本来以为能够好好洗个热水澡,顺便舒舒服服地睡一觉,然后再和夏云栖一起讨论一下边境停战的事情,但时九刚刚回到了自己的宫殿,就听到了来自隔壁的声音。
时九并非不谙男女之事的人,她都有了时迟和景初了……
宫中似乎并没有男人来给夏云栖消遣,那这声音是从何而来?
时九的宫殿没有伺候的人,她暂时回宫也不便和宫中人说,要是发现本该在战场上的她现在出现在了皇宫之中,还不知道要出现多少事端。
于是时九现在是住在了时迟的宫殿之中,热水也是时迟让宫中的太监送过来的。
时迟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翘着二郎腿,悠然地擦头发的时九,随即走了过来,顺手接过了时九手中的毛巾,给时九细细地擦拭着头发。
从前景初洗完头发之后,都是时迟给景初擦头发的。
时九一时间有些愣怔,和时迟相对无言,她从前头发湿哒哒的时候,都是坐在景止的腿上,景止给她擦干的……
景初和时迟,好像也是那个时候生出来的。
“小九,是时候生个孩子给我们使唤了。”
片刻之后,时九觉得自己的头发干燥了许多,对时迟道:“已经擦干了,迟迟,不用再擦了。”
时迟随即收回了帕子,拿了梳子帮时九梳理好,动作行云流水。
时迟长得很像时九,简直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只是性格和能力,都像景止。
“迟迟,你夏阿姨什么时候娶了夫君吗?我怎么不知道。”时九轻声问道。
时迟最近一直往返在皇宫和镇西将军府,如果夏云栖真的娶了一个夫君的话,时迟不可能不知道。
时迟摇了摇头道:“似乎没有,夏阿姨最近一直在御书房和寝殿之间,并没有纳夫君。”
时九若有所思,耳尖动了动,这都快要二十分钟了,怎么夏云栖还是在哼哼唧唧的,这少儿不宜的声音,时九已经不想再听了。
“等到明日,我便和你夏阿姨说一声,把你的寝殿调到我宫殿的旁边,免得被你夏阿姨带坏了。”时九温声道。
时迟有些不解地问道:“可是,我想和夏辞一起玩,要是搬过去的话,那就不能时常看到夏辞了。”
时九微微皱眉,时迟难得有个看得上的朋友,那还是从根源处解决问题,让夏云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离孩子们远点,哪天要是被撞见了,产生了心理阴影或者是好奇心怎么办?
“迟迟,那你还在这住着吧,我明日再和你夏阿姨说这件事。”时九温和地道,实际上内心已经想要提起了刀。
早知道夏云栖在她一离开之后就有被美色诱惑,变成昏君的可能性,那时九就应该早点把她给带着一起去宋国的战场上,保准她耳根清净,一点欲念都没有。
时迟点了点头,随后到外面去睡觉了。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时九从睡梦之中准时醒了过来,结果耳朵动了动,还是听到了不可描述的声音,时九觉得自己现在有点生气,还很想捅人,这都一晚上了,这是榨干了身体吗?
时九穿好衣服,洗漱完了之后,也不顾夏云栖宫殿外面的那些侍卫们都支开,一脚踹开了门。
一进门的时候,时九就看到了夏云栖衣衫不整,头发混乱地窝在被窝里面,旁边还有一个模样清秀,身材健硕的男子,现在正给夏云栖揉腿,感情这两人是按摩啊?
不是,这花前月下的好时候,竟然只找个美男来按摩,原谅她不懂女帝到底在想什么。
这按摩而已,嚎叫了一晚上?
时九突然不知道,自己这是应该走进去,还是应该退出去。
夏云栖旁边的美男松开了手,看向了时九,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跪倒在了地上,大夏国宫中的人都认定了时九,是第一佞臣,还是以色侍君的那种,只要国师大人在宫里,那女帝身边一个美男都没有。
而时九不在场的时候,夏云栖一般会找几个美男侍候在她的身边,只是单纯的侍候,完全和某种颜色的行为没有关系的。
所以时九才会经常被夏云栖外调出去干各种事情,这都是套路,都赎回夏云栖为了找美男,摆脱时九的套路。
时九一时间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情绪看着夏云栖。
霸道总裁面对这种情形一般是三分凉薄,六分邪魅,还有一分是呵,女人你吸引了我的注意。
至于国师大人,则是三分嫌弃,六分敢怒不敢言,还有一分是,我给你五秒钟把衣服穿好。
夏云栖觉得自己的舌头现在都要打结了,彻底说不出话来。
还是那个美男,干净利落地穿好了衣服,二话不说地从时九旁边跑了,脚步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头也不抬地继续跑了。
国师刚刚那个轻蔑的小眼神,看起来实在是太吓人了。
夏云栖跪坐在床上,扒拉了一下自己像是乱稻草一样的头发,还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对着时九嘿嘿嘿地笑了,“时医生,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时九唇角翘起,轻声道:“你不用解释,我都明白。”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一看就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时九掸去了衣袖上的灰尘,看得夏云栖心脏一颤一颤的。
夏云栖觉得时九根本就不明白,她倒是让她解释啊……
“有一句老话,叫做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所以,你还是不要说了。”时九温和地笑了笑,看向了夏云栖。
夏云栖倒吸了一口凉气,决定及时认错,“时医生,我知道自己错了,我知道我实在是太让你失望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这只是找人按摩一下,我这可是还什么都没干呢。”
时九手在袖子上擦了擦,随后道:“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只是找人按摩而已,不是跟你说了,不用解释的吗?下次你注意点,我在隔壁都能听到,你要是找人按摩,去远点的地方。”
“咳咳咳,原来是这样的啊。”夏云栖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转不过来,只、不过她又不是偷,情,为什么要去远点的地方,整个皇宫都是她家啊。
“还有,下次找个丑点的按摩师,最好是女的,不要再让我看见你迷乱不堪的样子了,简直是不忍直视。”时九走进了大殿,到凳子上坐好。
夏云栖点头答应了,时九的话倒是提醒了她,宫里的宫女们模样都挺别致的,手还软乎,让她们按摩,肯定更舒服。
时九微皱着眉,看着夏云栖已经想入非非和模样,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手指在桌子上叩了叩。
“夏……云……栖!”时九咬牙切齿地道,手指用了些力气,一整张金丝楠木的桌子一下子就崩塌了。
“我在。”夏云栖乖巧地双手放在膝盖上,看向了时九。
“很好,我们来谈一下正事。”时九淡淡地笑了,笑容又恢复了一片平和的模样。
“好,你说。孤听着呢。”夏云栖道。
“先把你的衣服给我穿好。”时九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的脑壳子有点疼,“有辱斯文。”
“……”夏云栖一时间还以为自己是看到了一个老学究,时医生听说活了上万年,虽然长得挺好看的,不过终究是上了年龄啊。
时九看着夏云栖笑了笑,又叹叹气的样子,一时间哭笑不得。
“我从异世界带了一些先进的关于医术的书来,你找人多抄写一些,看好了他们,别抄错了,然后送给各地的医者,到时候一定能帮夏国的医学推进一步,到时候把流言传播出去,就说是你的仁德感动了上天。”时九温和地道。
说着,时九挥了挥手,几十本医书整齐地摆放在了夏云栖的面前。
夏云栖顾不上穿鞋,赤着脚跑了过来,感慨地咂舌,时医生哪里是来为她的重生保驾护航的,那是专门给她送外挂的啊。
“国师果然是深谋远虑。”夏云栖蹲在地上,抱着医术,对着时九笑眯眯地道,一点君王的威严都没有。
“还有一件事,你现在拟定一个停战协议出来,要让宋训给点利益给咱们,比如两座城池什么的,让宋绥给个人。”时九淡淡地道。
夏云栖眼神有点疑惑,“这样真的没关系吗?要是宋绥和宋训联手了怎么办?”
“他们兄弟不和,宋训生性多疑,不可能会相信宋绥会和他联手的,而宋绥是个自负的小人,更不可能相信宋训的。”时九分析道。
夏云栖蹲在地上,默默举起了手,“时医生,还有一件事,我想请教一下。”
时九点了点头,“你说吧,我听着。”
“你要城池我可以理解,你要一个人干什么?还是宋绥那边的,长得难不成比你还好看,脑袋比你还聪明,打架还能打得过你。”
时九微微皱着眉,“第一条是对的,第二条和第三条都是错的。”
夏云栖一听这意思,是长得比时九还好看了,听起来有些惊讶,“是男人吗?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时九脸色沉了下来,想要拍桌子,却发现桌子已经被她拍的散架了,已经没有再来一掌的必要了。
“时医生,你别生气,我这就去拟定旨意,你说就要宋国和夏国接壤的那两座小城怎么样,看起来比较没用却其实挺有用的小城,正好可以让我们的军队打入内部。”夏云栖赤着脚跑到了书桌旁,用毛笔在地图上圈出来了两个小城池。
“就说那里的葡萄很好,孤十分喜欢,要派人去种葡萄。”夏云栖笑眯眯的道,她才是真的扮猪吃老虎的那个人。
显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了。
时九看了一眼,觉得可行,点了点头,同意了。
“对了,时医生,你想要的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我得拟定一个旨意才行,你是不是要把他带回来,给小迟当后爹啊。”
夏云栖极为八卦地道,时九却若有所思,一时间走了神。
“你把他要来,就说让他当丞相,正好前任丞相不是回家养老了吗?”时九沉声道,“就让他来干,不过不给实权,只给个空名。”
夏云栖呵了一声,感情她被时九剥削地这么厉害,现在时九就要给将来时迟的后爹来谋算官位了,还给钱不干活的那种,要惯着美人也不是这样的吧,现在她是有多穷,时九还不知道吗?
时九看了一眼夏云栖,淡淡地道:“当然,也不要给他发俸禄。”
夏云栖咽了口口水,随后道:“你这是变相囚禁啊,时医生,你这是爱慕人家,还是害人家呢。要是饿死了怎么办?”
时九挑了挑眉,“饿死挺好,死了的时候应该挺瘦的,会很好看。”
“他叫什么,时医生?”夏云栖讨好地笑笑,没想到时九斯文的外表下面竟然藏着那么鬼畜的一颗心脏,真是吓死宝宝了。
“他叫景止,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时九轻声道,目光有一瞬间的落寞,都是假的,也许应该叫他天道更加合适。
“什么?时医生,你要这个人?他不是背弃了夏国,去了宋国给宋绥当军师那个人吗?这样的人,你确定把他带到朝堂之上,他不会背着我们把消息都传给宋绥?时医生,你怎么会这样糊涂?”
时九垂眸道:“就是要把消息传给宋绥才行,他要是不传的话,我反倒还会担心。”
“此话何意?”夏云栖又不懂了,以至于时九开始怀疑夏运气不是扮猪吃老虎,她是真的猪……
“我说的难道还不够明白吗?”时九微皱着眉,秀气的眉峰紧缩。
夏云栖想起了被太傅支配的恐惧,当老师提问你的时候,可是你却一无所知,却还要被迫点头,一本正经地表示自己已经懂了。
“懂了懂了。”夏云栖正色道,她怎么知道时就会为什么要把对家的谋士安插到她这来当丞相,这不是作大死吗?
“懂了什么?”时九追问道。
“额……我应该懂什么……”
“目的有二,一来宣扬你的仁德,唯才是用,就算是这种人你都能让他当丞相,一定能提升你的形象,二来就是让他传递假消息回去,好好地坑宋绥一把。”
“他为什么要传递假消息?”夏云栖继续追问。
“你演出来不就行了吗?”时九无奈道。
“演什么?”夏云栖挠了挠头发,意识到自己和时九不在一个频道。
“你病入膏肓,快死了,让宋绥赶紧来攻打夏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