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消息在朝堂上传开,大家都很惊讶,因为也没有想到,会这么突然。”杜如晦感慨。
自从陛下登基之后,原先亲近秦王府的官员,有许多上了岁数的,这几年,走了不少。
如此一来,难免令人唏嘘。
“故人陆续凋零,好似风中落叶,令人唏嘘啊。”杜如晦也有些难过。
窦轨一走,陛下又失去了一大助力。
虽然窦轨文治方面略有瑕疵,但是当年带兵打仗,也是很厉害的。
贞观年治理一方,虽然有瑕疵,可是也在不断的进步,洛阳在他的治理下,一片欣欣向荣之景色。
听到杜如晦这般说,李复也是无奈一笑。
杜如晦如今还有功夫感慨其他故人呢。
就他那身体,他那毛病,要不是现在孙思邈给他调养着,加上平日里饮食控制得当,被感慨故人凋零的那个故人,就是他杜如晦了。
房玄龄什么时候没,李复不知道。
但是杜如晦,可就是贞观初年没的。
房谋杜断,杜如晦走的早。
“窦都督什么时候回长安?”李复问道。
窦轨在洛阳去世,是要回到长安城,停灵下葬的。
“已经在路上了,等到了长安,再来给殿下送消息。”房玄龄说道。
李复点点头。
“我应该去送最后一程的。”
虽然两人没有什么太深厚的交情,可是帮过忙的。
人家去世了,不管如何,李复人应该到场。
白事,就算是不请,也要到的。
窦轨帮过他,这份人情,李复也记下了,没有机会还给窦轨,那就看看将来窦轨的家人有什么用得着帮忙的,到时候这份人情,还给他的家人吧。
福泽后人,理所应当。
“论起来,你跟窦轨,也是亲戚。”杜如晦说道。
李复先是疑惑,随后仔细想。
好像也是。
自己的老叔是李渊,李渊的原配夫人太穆皇后,窦皇后与窦轨是本家姐弟,自己是太穆皇后的侄子,窦轨的儿子也是太穆皇后的堂侄。
自己跟窦轨的儿子是一辈的兄弟。
好家伙,皇室啊,论起来,遍地都是亲戚,就看亲不亲了。
而听房玄龄和杜如晦说起今天早朝朝堂上的事情,因为李伟节的缘故陛下生气。
而李伟节,也是同族中人。
这........
好家伙。
“那就更要去送一送了。”李复感慨:“窦轨一去世,他这一脉,还有个弟弟是吧?”
房玄龄点头。
“窦琮,检校晋州总管、谯国公。”
“一门两国公,暂且不会没落的,窦轨去世之后,他酂国公的爵位,会由他儿子窦奉节继承。”
“他儿子年岁不大,还没有出仕。”
“正当壮年啊,说到底,带兵打仗,冲锋陷阵,早年间伤了身体,就像翼国公一样。”
“是啊。”杜如晦应声,接着说起了窦轨的往事。
治军严苛,但是对自己也严苛,与将士们一样,一旦打起仗了,十几天不卸甲是经常的事。
伤病,劳累,经年累月累积起来,人的身体不坏才是不正常的。
三个人坐在一起唏嘘了一阵窦轨去世的事,转而又说起了这作坊。
“当初咱们不还坐在一起聊过,高昌国的事。”李复笑道。
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人相视一眼。
想起来了。
棉花。
“所以说,这是棉花作坊?”
李复点头。
“没错,今年第一批从高昌运送到长安城的棉花已经到了,进了库房当中,这边作坊之所以这么着急,也是因为这批棉花的缘故。”
“地方已经有了,人员,陛下和皇后娘娘也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就差这边作坊盖好了之后,直接开工,十天半个月,就有现成的东西能摆在跟前了。”
“钦天监的人说,今年是个寒冬。”
“正好棉花来了,做一批棉衣,给金吾卫的人发放下去,等到寒冬来临他们在外巡逻,也能暖和一些。”李复说道:“我使唤金吾卫的人,说白了,这边的事情做的越快,对金吾卫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今年能够船上保暖的棉衣,多少能让他们在外行走,更舒坦一些。”
两人不由得点头,倒也是这么一回事。
“那,棉花纺织的问题......”
“百骑司的人,从高昌带回了机器,工部的人正在拆解,复刻。”
“我这边,也派遣了木匠作坊的人,尽力而为。”
“反正,最多十几天的功夫,一切就全都安排妥当了。”李复拍着胸脯保证:“看看外面的工地吧,按照这个速度下去,十天左右,作坊就能完工了。”
“再给作坊里的人一两天的时间,收拾,入驻,第十三天,就能正式开工,这还不快吗?”
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人都从对方的神色中读出了惊讶。
快,实在是太快了。
十天,作坊从无到有,还不是简单的搭建起来房屋,而是里面所有的东西,都一应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