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落泣不成声,她的世界再次没了颜色,蒋京泽那个失落无助破碎的背影像是刀子一样,狠狠地一刀刀地往她心里最痛的地方扎。
她紧紧攥着自己心脏位置的衣服,无助地喊他,“蒋京泽。”
依旧是泣不成声,“蒋京泽。“
男人眼底的泪被困在眼窝里,他那种失落的伤和无助的碎感,在他回眸的那一刻,再次扎进林语落鲜血淋淋的心脏。
她从浴缸上滑落,被他滑跪着稳稳接入怀中,两人紧紧拥住。
林语落在他怀里泣不成声,满腹的委屈和伤心。
蒋京泽紧紧拥住她,他恨自己,每一次,都让她哭到泣不成声。
越爱,越找不到爱的方式了。
好在浴室隔音,蒋京泽的办公室也大,外面虽然安静,可虞诗等人也没听到具体的,只是知道里面吵了几句。
她在他怀中渐渐平复好情绪,男人跪在地上,紧紧拥住她,她只觉下一秒自己就要被她按进骨子里。
他从小被捧在高位上,先是护着他自己的母亲离开,从小依赖的外公为了把他被推上了蒋氏的位子,和家里人起了争执突发脑溢血躺在了他面前。
后来发现自己爱上她的同时,一向宠他的父亲在背后弄权用手段,一步步把他紧逼,公司上下出现危机。他们父子之间因为钱和权,揭开了最撕心裂肺的一面,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对他步步紧逼,几次要把他从悬崖上往下推。在这段父子情里,立于万丈深渊之上,可他却早已粉身碎骨。
他的亲生母亲因为他备受苦楚,含恨而终,沈云到死都在遗憾里。
而林语落,那样明媚靓丽的人,他遇到她时,就算是在泥潭她依旧至纯至善满身光亮。
如今在他身边被他一点点磨碎了满身的意气,重度抑郁。他知道,她因为爱选择留下,可后面的步步为营,她会和其他人一样离开。
他这样的性子,恶魔一样不堪的人,到时候必定舍不得放手,又是一场循环。
可是如果他那时一无所有,就再也抓不住她了,还她自由。
每一次都是这样,每一次,遇到她,只要是遇到她的事情,他都会乱了章法,没了心智。
林语落挣开他的手臂,捧着他的脸,“你看着我。”
他眸光和她对视,眸子里渐渐有了光,四目相对,他们在对方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林语落喉咙发紧,说不出话。
她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开,起身,“你想给就给吧。如果这样能让你安心,你愿意给就给吧。”
签完大大小小的文件协议,林语落心里闹脾气,全程冷冷地,愣是一眼也不看蒋京泽。
俩律师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白花花的银子从天而降,收着的人愣是满脸不情愿。不过富人资本这些东西他们见识了也不少,想必也是有别的事情吧。
一切结束,律师先走一步处理另外的事情。
蒋京泽去处理紧急的电话会议。
诺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了虞诗和林语落两个人。
虞诗放下手里的咖啡杯,“这件事在今天早上之前我是不知道的,今天早上李琳的消息一出,蒋总约我喝了个咖啡,说要借用我的律师团队,我才知道了这件事。不是刻意瞒着你,是没来得及说。”
林语落低叹,“这件事麻烦你了。”
“这些律师是我的私人律师,杜景琛的那些遗产问题也是他们处理的,经验和职业素养都是可以信得过的。”虞诗倒了一杯新的咖啡,“这件事是你们夫妻的家事,既然我有幸误打误撞参与进来了,有些话我还是要和你说的。”
林语落抬头看向她,“你说。”
“蒋京泽,在商界能年少成名立足,不是因为创立了蒋氏,也不是接管了蒋氏,是因为他救活了蒋氏。”
当年他接手蒋氏的时候,这里面早已经是腐朽的烂摊子。蒋家不只他一个儿子,盯着蒋氏的不只是他大哥和他父亲,还有他那些堂兄弟,他能这么接手,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蒋氏不值钱了。可偏偏他盘活了这个集团。
虞诗搅着咖啡,“连一直被保护着,没经历多少风雨做着大少爷的杜景琛都能有那么深的心思,把一切盘算安排到。更何况是从小就身经百战的蒋京泽呢。”
“蒋京泽这一路走来,单纯是我们外界了解到的,就算得上是腥风血雨,更何况还有外界不知道的。这样的人没点心思,怎么能立足商界,万人之上。”
林语落的眉心微跳。没等她开口,虞诗先一步打断了她的话,“有些事情你可以好好问问。”
……
蒋京泽开完会时,林语落已经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处理着手上的文件。
他立在门口敲了敲办公室的门,林语落从工位上抬起头看他,男人朝着他勾了勾手,示意她过去。
林语落起身跟了进去。
“虞诗走了?”
“她回东港了。给你留了句话,她说等你事成之后,降三个点。”
男人坐在椅子上朝她伸手想要去拉她,林语落神色冷淡躲开,“下午我想请假。”
“不舒服吗?”他神色紧张站起身,往她身边走,想要走近了看清楚她哪里不舒服。
“我送你去医院。”他握住她的胳膊,把他拉到自己的身前,去看她的脸。
“不用。”她抽开被他握住的手,“你先处理好你自己的事情吧。”
他知道她生着气,现在确实也不是静下来解释的时候,蒋京泽握住她的肩膀,“我先送你回家。”
“我今天不想回去。我回小院。”
“也好。”他语气比往日更柔,“我忙完去找你。”
“我想自己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