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沐歌!”温墨白却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了楚沐歌,他也心痛到声音颤抖:“我们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我怎么能够做到让你离开我,难道我们曾经的过往你都忘了吗?”
“我把你不要这样清醒一点好不好?”温墨白越是这样不放手,楚沐歌的心便越痛。
她想挣扎开温默白的怀抱,却奈何被他紧紧的抱住,她无法挣扎的开。
与其说她无法挣扎开,更多的是她不忍挣扎。他的怀抱永远是她最温存的故乡,哪怕到了这样的地步,她还是不忍心亲手将他推开。
她只能任由泪水肆意的蔓延:“墨白,你不要这样了,我们两家是仇人,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温墨白的泪水也落了下来,滴在了楚沐歌的手上,他亦痛心,“我不会放开你,你已经成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我没有办法做到让你离开我。”
“我也没有想到我父亲会做出陷害你们楚家的事情,看着你被我的家人害到这个地步,我的心也很痛啊。看着你受苦,比我自己受苦还要难受。”
“如果这件事情不是我父亲做的,那我就去尽快的调查这件事情的真相,把我们两家的清白都还给我们。”
“如果真的是他做的,那我也不会原谅他。你让我用我的余生,去弥补他犯下的罪过,让我用我的一生去补偿你,好不好?”
“够了,墨白,不要再说了。”温墨白说的越多,楚沐歌的心便会越痛。
她终于一狠心,一口咬向了温墨白的手臂。
“啊!”温墨白痛得呻吟了一声,终于松开了她,她也终于趁机逃脱了温墨白的怀抱。
可是这样做,更令她的心痛到了窒息。泪水止不住的流着,她的情绪也几近崩溃。
“沐歌,你……”
“够了,什么也别说了。”
温墨白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楚沐歌果断地制止了住。
她极力保持着平静,压制着颤抖的声音,“我们都理智一点吧,好不好,温启人对别人怎么样尚且不说。可他是你的亲生父亲,你难道真的能为了我弃他于不顾?”
“可是于我而言,他是我的仇人,是害死我父母罪大恶极的仇人,我是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的。而你是我仇人的儿子,我不可能不顾我的家族与死去的父母,与你在一起。”
楚沐歌说的没有错,这也的确戳中了温墨白的心事。
虽然他不喜温启仁的行事作风,但他毕竟是自己的生身父亲,看着他出了这样的事情,他的心里还是会难受的。
虽然不知道这件事情究竟是不是父亲做的,但若换作被害的对象是旁人,他一定会想办法尽快的去父亲出狱,之后再把事情查清楚。可是偏偏被害的家破人亡的人是他最爱的人啊。
温启仁与楚沐歌都是他最重要的人,他都不能弃之于不顾,此刻左右为难,这种心焦的感觉,竟让他感到整个人都要炸裂。
就算是再不喜欢父亲,也不能看着他身陷囹吾,而自己却袖手旁观,更何况还有长兄也在牢狱之中。
而方才楚沐歌说的又是……让他付出代价,难道她真的要……
他有些不敢再想象下去,他颤抖着声音,不可置信的向楚沐歌问:“你说,你要我父亲付出代价,难道你要他……”
楚沐歌吸了一下鼻子:“我父母是他害死的,我的家也是因为他而没有的,他身上背负着人命,我必须要他偿还,才能以慰父母的在天之灵。”
“无论巡捕房是否办实事,但就算要借助一切的力量,我也要为父母报了这个血海深仇。”
温墨白的心猛烈的一颤:“你难道真的非要他死吗?”
一滴泪落了下来,却如同滚烫的灯油一般,狠狠地灼痛了楚沐歌的心。她侧过脸去,“他是害死我父母的仇人,血海深仇,焉能不报?倘若因此我所受罪孽深重,那我也不会苟活在这个世上。”
这般果断与凛冽之下,掩盖着的,是一颗早已支离破碎了的心。
温墨白不可置信的看着楚沐歌,神色怔忪,“你难道是疯了吗?什么深仇大恨,非要把自己的性命赔上?”
“若是没了你,你要我怎么活得下去?我不能让我父亲死,我也不能让你死啊!”
“多说无益,且勿再言了。”楚沐歌勉强将心绪平复,更是斩钉截铁:“父母之仇是必须要报的,若因此使我的双手沾满了血腥,我也不愿带着罪孽存活于这个世上。”
“你我昔日有情,我愿意把这些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从此之后你我就一别两宽吧。你若恨我,那便恨吧,以后我们只能做仇人了。”
温墨白双拳紧握,心痛到嘶喊:“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这样?为什么明明两个相爱至深的人,却要变成势不两立的仇人?”
“你就算再恨我们家的人,难道你我昔日的浓情蜜意你都忘记了吗,你就真的可以不爱我了吗?”
楚沐歌滞了住,她退后了两步,瞠目结舌,竟说不出半句话来。
不爱了?扪心自问,真的能做到吗,不,做不到的。
彼此共同守护的岁月静好,尚好年华中的携手与共,岁月中累积的一点一滴,早已凝固在她的心里,又怎么可以轻易忘记?
她早已爱他入骨,又怎么可能说不爱,就真的不爱了?
这种为了报仇而舍弃挚爱的心痛,竟让她觉着比死还要难受。
不可能忘记,也不可能做到不爱。但两个人之间,也并不是仅仅是他们两个人了,夹杂的,是家族的仇恨,是最无可奈何的伤悲。哪怕心再痛,也只得割舍。
她转过身去,仰望苍天,闭上了双眼,“墨白,与你错爱一场,我们就当它是一场孽缘罢了。从此以后就,都放下了吧。”
“望你珍重,下次见面,我们就是仇人了。但若有可能,我情愿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你。”
她说完,便一狠心,凛然的迈开了脚步,不再回头,消失在了长街之中。
温墨白不禁怔在了原地,待他回过神时,楚沐歌已经远去。
“沐歌!”他想去追上他,可奈何,她早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之中。
其实她并没有远去,她只是躲在一旁的树丛之中。看着他四处寻寻觅觅,没有找到自己,便向更远的地方追寻而去。
而她却躲在了角落里,痛哭到失声。
缘来缘去,终究是一场孽缘罢了。
从此之后,一别两宽,各自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