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吕决一边捣蒜一边说道,“看在微臣尽心竭力为陛下办事的份上,能不能……能不能把微臣刚才那点无心之失给……给饶过啊?”
“徐福!你这是在邀功吗?”这次呵斥的是左丞相王绾,他不知道这个琅琊来的方士怎么这么大的胆子,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做起来竟然那样从容。
始皇帝却还是那样一副很不在乎的样子,似乎要给吕决割掉的只是他的阑尾,而不是作为一个男人来说最为重要的那个器官。他呵呵笑着说道:“徐卿家,这宫刑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徐卿家现在就去吧,等伤口养好了朕还等着徐卿家替朕分忧呢!”
吕决还想说什么,李斯却向着门口一招手,上来两个如狼似虎的守卫,架起吕决两只胳膊向殿外拖去。
“陛下……”这时候要是那只回收仪在吕决跟前的话,他肯定会不顾一切的先逃回研究所再说。开玩笑!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男子汉顶天立地,走路两个卵蛋子“叮当”直响。等会儿那两个能“叮当”响的玩意儿都没了,你怎么让他吕某人顶天立地?
“陛下----,微臣还没有过一男半女啊!”
在两个守卫的拖拽下,吕决那撕心裂肺的呼喊,不光整个皇宫都能听见,估计半个咸阳城的人都能听见。中宫外边的小广场上,几百名中下级官员都在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这位刚刚才托着个漆盒屁颠屁颠一溜小跑进入中宫里的五行博士就这样给拖了出来。
“我说周大人,这不是才从琅琊来的徐博士吗?怎么才进去一会儿就给拖出来了?”
“嘿!您还名听说啊?这爷们在皇帝陛下面前瞎得色,这不让陛下一怒之下要把他裤裆里那一嘟噜玩意儿给割了去。”
“啧啧……好嘛!这下又有几个娘们儿得守活寡了。”
出手拦住两个守卫的是淳于越。
淳于越虽然也只是一个秩六百石的小官,但确是公子扶苏地老师,拎着吕决两只胳膊的两位守卫还是要给点面子地。
“怎么回事?”淳于越没去理会早已经花容失色的吕决,而是问那两位守卫道。
其中一个守卫松开吕决那颤抖不已的胳膊。给淳于越行了个礼说道:“回大人的话,这位徐大人在中宫大殿上行为不端。按律当处以宫刑。”
“宫刑?”淳于越这才知道旁边那几位官员地议论是真的了。他低头对着已经瘫成一滩泥的吕决说道:“你……你是怎么得罪陛下的?”
吕决瘫坐在地上根本没听见淳于越到底在说什么,此时他地脑子里全是田莉和乌杨丽娜的身影,似乎这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她们了一样。事后他自己都没明白,在这种情况下满脑袋装的都是田莉的影子还说的过去。怎么的她也是自己的妻子。可他怎么会想到乌杨丽娜呢?自己即将被割掉的那个器官好像和她没什么关系唉!
淳于越明白自己也不可能阻拦他们太久了,但是见吕决那已经三魂去了七魄的样子,知道这会儿从他嘴里是别指望能问出点什么了,又抬头向那位守卫望去。
这位守卫估计是一个比较爱说话的人。见淳于博士有看向自己,边把刚才大殿里生地事情简要的向淳于越说了一遍。
淳于越是越听越吃惊,他心说在泰山县的时候就知道这位徐方士狂地不得了,没想到竟在这中宫大殿上玩了这么一出。他虽然是公子扶苏的老师,但自讨在这种情况下也没能力把这位徐大方士给保下来,只好苦笑着向旁边让去。
直到这时吕决才稍微清醒了一下,看到淳于越往旁边躲,连忙一把抓住他的衣袖。
吕决声泪俱下地喊道:“淳于大人救我!”甚至他这会儿还想起了徐市托付给他的事:“琅琊徐市是在下的弟子,他和淳于大人所约之事已经全部交给在下来办了。看在那个田……看在那个徐市地份上淳于大人一定救我啊……”
听吕决说出这番话,淳于越脸上一阵煞白。更是一甩衣袖,快速地躲到了路边。
两名卫士见淳于越不再阻拦,便伸手架起吕决又往外走去。
已经完全从刚才地惊吓中清醒过来的吕决似乎觉得这淳于越就是自己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用力地甩开两名卫士的手,一下子向淳于越扑去。而这时的淳于越却是有点唯恐避之不及了,连忙向摆在小广场上的一只铜鼎后面躲去。吕决一扑之下没抓着淳于越,“当啷”一声脑袋瓜子撞在那只巨大的铜鼎上。
这件铜鼎足有大半人高,三条圆柱形的铜柱托着硕大的圆形鼎身。那鼓鼓的鼎腹之上一只似龙非龙的生物正张牙舞爪地瞪着吕决。而在那生物的颌下有一面纹饰繁复的铜牌。铜牌上铸有两个银勾铁划的文字。和乌杨丽娜在一起待的久了,吕决知道把这种主要出现在青铜器上的文字叫“金文”又叫“钟鼎文”。
碰巧的是这两个文字他竟然都认识。却是“青州”二字。
两名卫士冲上前来又要拉他,吕决此时竟像恢复了力气一般,一下子推开那两人,而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盯在那两个文字上。
要知道中宫外边这个小广场上总共有*只这样的巨型铜鼎,上次来这儿领取始皇帝弄得那份“调查问卷”时吕决也曾注意到这些硕大的家伙。他知道嬴政后来在修建阿房宫时曾经铸造了十二只巨大的铜人立在宫殿外边,当时他以为嬴政八成有这么个爱好,铸这几只巨大的铜鼎放这儿是装饰这个小广场用的呢。
现在看到“青州”这两个金文,他就再也不这样认为了。
因为吕决突然一下子明白过来这*只铜鼎放在这儿并不只是装饰作用。
吕决还明白这套铜鼎根本就不是始皇帝铸造的。
吕决更明白这套铜鼎原本共有九只,而摆在这广场上的应该只有八只。
他心里一阵畅快,心说看来这下老子这命根子是保住了。当然,这还得靠那只缺了的第九只鼎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