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决慢慢站起身来,竟是朝铜鼎上那只似龙非龙的生物深深地作了个揖,并且嘴里还念念有词。那两个负责押解他去净身的卫士吃了一惊,以为这位徐博士给吓成失心疯了呢,连忙上前仔细听他说什么。就听吕决朝着那只铜鼎说道:“谢谢螭吻老兄救了小弟一命!”
两名卫士更是确定了自己的判断----这位徐博士是有点不大正常了。
两人刚要在把吕决拉走,吕决却慢慢地转过身来。就见他双手一背似乎又恢复了那股子仙风道骨模样,朝着两名卫士微微一笑说道:“两位,速去向皇帝陛下禀报,就说下官可以让九鼎完聚!”
据传龙共生有九个儿子:长子,次子螭吻,三子蒲牢,四子狴犴,五子饕餮,六子蚣蝮,七子睚眦,八子金猊,九子椒图。
又传夏禹拥有天下之后,便把九州之金全部都收集到荆山之下铸造成九只巨大的铜鼎,并把龙所生的九个儿子的形象铸在鼎上。意思是愿与龙共同拥有九州,同时也有让这九个龙子帮助自己镇守九州之意。自那时起,鼎就从一般的炊器而展为传国重器,甚至是国家和权力的象征。
于是乎所有欲攫取天下,必以得此九鼎而作为天意的象征,更是上演了多少国灭鼎迁的人间悲喜剧。夏朝灭,商朝兴,九鼎从夏都安邑迁于商都亳京;商朝灭,周朝兴,九鼎又从殷都迁到周都镐京。甚至是无论商朝还是周王朝,都把定都或建立王朝称为“定鼎”,也就是说如果得不到这九只铜鼎,即便是拥有了天下,都不用别人议论。连自己都是心虚的。
公元前606年,“春秋五霸”之一。就是那位“三年不鸣,一鸣惊人”的楚庄王熊侣在带领军队打败了戎族后,陈兵于周天子治下的边境上,说是在那儿阅军。那时的周天子是周定王,周定王连忙派自己的孙子姬满去见熊侣。
“熊大哥您带了这么多军队到周王室的边境干什么来啦?”姬满一进中军大帐就忙不迭地问熊侣。
熊侣哈哈一笑说道:“哥哥我有一事不明,老想到京城去问问天子。可是你也知道,咱们周王朝有明文规定,诸侯未得天子召见不得私自进京。哥哥没法,只好带着队伍在这儿等着。”
姬满这时又问了。说:“那大哥您到底要问什么时啊,如果小弟能回答的,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熊侣还是那副笑呵呵地样子说道:“我想问问那历朝历代传下来的九只禹鼎每只到底多重?”
据说姬满当时并没告诉熊侣这禹鼎到底有多重,并且还喳喳呼呼地批评了熊大哥一顿。但是熊侣的这一问却成就了一个“问鼎中原”的故事。当然也更成就了一种问鼎中原的姿态。因为自那以后,各大大小小诸侯国的君主们每天睡觉前都在琢磨这个问题:周天子那九只禹鼎到底有多重呢?
于是乎从那以后的周天子们就这么一代一代的隐瞒下去,而各诸侯王们也这么一代一代的问下去。周天子们越是隐瞒他们手里地权力竟然越小,而各诸侯王们越问却是权力越大。
就这么这一边老是战战兢兢的藏着掖着而那一边却是越来越大声的问着又过了两百五十来年,始皇帝嬴政的祖爷爷秦昭襄王赢柱登上秦王位。据说秦昭襄王赢柱脾气比较大,而脾气大地人做事一般都比较直接。
老赢头把他们家祖传的鸡胸骨拍得“嘭嘭”直响:“愚鲁!要想知道那禹鼎到底有多重,还这么天天问个屁?直接搬来称称不就得了!”
老赢头是个说干就干的人,亲自带着军队到洛阳把那九只大大的禹鼎给搬了出来。当然,搬鼎的同时还顺手牵羊把周王室也给灭了。
在这里要牵扯出一条河。
先说说这条河的地理位置:这条河是淮河的一条支流,但是这条河却是源于黄河边的太平顶山上。从这两句话不难得出。这条河位于现在的山东、安徽和江苏一带。
再说说这条河的特点:中国地河流大都是从西往东流,但人家这条河不,人家从北往南流。咱们先综合一下它的这些特点。然后就会得出一个吓人的结论。源于黄河边上,从北往南流,最后注入淮河。那这个吓人地结论就是----夺淮入海。
不错,这就是那条让黄河经由自己夺淮入海次数最多的泗水河。
说完了那九只拥有一大堆传说的禹鼎和这条拥有一大堆特点的泗水后再说说它们两之间的联系。
它们之间地联系就是那九只禹鼎当中地一只掉到泗水河里去了。
按说秦国在西边,泗水在东边。洛阳夹在中间。秦昭襄王抢了禹鼎直接往西回秦国就是了,也就是说它们之间本不应该有联系的。但是不!它们就是联系到了一块儿了。那只沉甸甸地禹鼎就明明躺在泗水河的河底。
对于这件事情历朝历代的史学家们众说纷纭,其中以那位叫司马迁的牛人解释最牛:“秦昭王取九鼎,其一飞入泗水,其八入于秦中”。估计司马牛人是站在大大的中国地图前,先是看看西边的咸阳,再瞅瞅中间的洛阳,最后又瞧瞧东边的泗水才下了这样的结论的。从洛阳到泗水最近的距离也有上千里地,如果不是飞过去难道说是迈着它那三条粗腿走过去的?司马牛人的解释似乎很合理。
时间又过了两千年,这时中国大地上又出了一位牛人。这位牛人先是读了几年大学,然后又当了两年兵,最后供职于西南研究院物理研究所。这位牛人穿越到秦朝后站在秦王朝中宫外面的小广场上,伸手抚摸着那只铜锈斑斓鼎腹上铸有“青州”二字的禹鼎感叹道:“得色!让这禹鼎掉到泗水河里完全因为是得色!”
这是吕牛人的结论,他认为秦昭襄王在得了禹鼎后肯定是抬到泗水河边向东边的齐国和南边的楚国显摆去了,于是乎一不小心掉了一只到河里去。
两名卫士估计还不知道这所谓“九鼎完聚”其代表的政治意义和历史意义有多么的重大,两人还是在大眼瞪小眼的琢磨着这前后判若两人的徐大人到底是怎么了。
淳于越却从“青州鼎”后面一下子闪了出来,两眼放光地盯着吕决问道:“徐大人真能把那失去的冀州鼎找回来?”
吕牛人似乎已经原谅了淳于越刚才的见死不救,一副鼻孔朝天眼珠子翻到后脑勺上的架势说道:“那当然,我徐某人一百多年的道行,打捞一只铜鼎还不是易如翻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