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朝时,在萧大哥述职结束后,萧戚砚借机提了想要褪去这身职位的事。
皇帝没有当下应允,而是在下朝后,让贴身太监来叫住了他们父子。
父子俩随着太监来到皇帝的龙吟殿。
皇帝通常都是在这里批阅奏章,面见朝臣。
进去后,萧戚砚带着萧大哥行礼。
皇帝从奏折中抬起头,捏了捏鼻梁说:“平身。”
皇帝比萧大哥年长几岁,继承皇位已经十年有余了。
在他的管理下,盛国不管是在经济还是在军事方面,都发展得很好,他无疑是一个明君。
萧戚砚带着萧大哥站起身。
皇帝看着两人良久,最后视线落在了萧戚砚的身上:“萧爱卿,今日朝上为何要说告老之事?”
“臣今年已经五十有余,早年遗留下来的病痛,近期时不时地发作,自知已无法在战场上为我大盛出力,故向陛下请愿告老,愿陛下恩准。”萧戚砚再次跪下。
萧大哥跟着跪下。
皇帝站起身,走到萧戚砚的身前,将人扶起来:“朕记得,当初萧爱卿追随先皇打仗的时候,朕还被母后抱在怀里。”
萧戚砚低眉,听着皇帝的话,没有随意插话。
“一转眼,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朕却记忆犹新。”皇帝看着萧戚砚,继续道,“当初朕能顺利登基,萧爱卿出了不少力,现下突然说要告老,朕一时无法接受。”
“陛下是明君……”萧戚砚说。
“朕不想听这些冠冕堂皇的话,现在,朕只想听萧爱卿说出心中的真实想法。”皇帝看着萧戚砚说。
萧戚砚低眉:“臣句句皆为肺腑之言,如今盛国国泰民安,臣又力不从心,实在担不起镇国将军这个职位……”
“臣想晚年能够踏踏实实地和家人在一起,臣次子上月刚娶亲,长媳又怀有身孕……”萧戚砚说。
皇帝听到这,也算是明白了,萧戚砚这是去意已定。
“罢了罢了,你们先退下吧,朕要好好想想。”皇帝背过身,对他们摆摆手。
萧大哥这次回来,已经提前递了折子,所以皇帝是知道,他要回京都,也批准了的。
“是。”父子俩退出龙吟殿。
一路上,父子俩都没说话,皇帝这个态度,请辞怕是不容易。
回到萧府,萧母迎上来:“如何?陛下批准了吗?”
萧戚砚摇摇头:“陛下没有给准确的答复。”
萧母推了推萧大哥:“洌儿,嫣儿那边,大夫正在把脉,你快过去陪着她。”
萧大哥离开,萧母坐到萧戚砚身边:“没有准确答复是什么意思?”
“陛下说,要考虑考虑。”萧戚砚说。
“考虑的意思是?”萧母追问。
“陛下怕是不会那么容易让我走。”萧戚砚喝了一口茶,叹了口气。
萧母听了也一脸愁容,想要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就这么难吗?
……
与此同时,萧凛沅和周时蔚也知道了。
周时蔚在看书,萧凛沅从背后抱着他,下巴搁在他肩上。
“看来是不太顺利了。”周时蔚说。
“早就料想到了的。”萧凛沅无所谓地说,“实在不行,我就代替大哥去守边境,至少在嫂子生下侄儿,在侄儿开蒙之前,我会替大哥驻守边境,只是苦了哥哥。”
“我倒是不怕苦,可以跟着你去边境,可是父亲母亲年纪大了,终究是不想和我们分别。”周时蔚说。
“还是得看皇上怎么说吧。”萧凛沅给周时蔚喂了一颗葡萄。
周时蔚吃下葡萄:“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不会有什么坏事。”
“肯定不会。”萧凛沅笑呵呵地说。
果然,下午圣旨就到了。
萧凛沅和周时蔚都被叫去前厅听旨。
“镇国将军萧戚砚携妻儿听旨!”萧戚砚带领着一大家子跪下。
“镇国将军萧戚砚,早年追随先帝开疆扩土,骁勇善战,今已年事已高向朕请辞,朕深感不舍,特封萧戚砚为镇国公,居一品,其嫡长子为世子,享世袭!”
“臣,接旨!”萧戚砚双手接过圣旨。
萧母给宣旨太监一袋银子。
宣旨太监离去,众人起身。
萧凛沅在周时蔚耳边说:“哥哥的感觉真准!”
周时蔚也惊了,看来萧家对于皇家来说,真的很重要。
萧大嫂摸着肚子说:“所以我现在也是一个世子夫人了?”
萧大哥捏了捏她的鼻子说:“对。”
镇国将军摇身一变,成了镇国公,还享世袭,这个消息瞬间传遍了京都的大街小巷。
周父和周夫人听到这个消息,也真心为亲家开心。
周夫人更是直接送来了两车贺礼。
萧戚砚邀请周父和周夫人来府庆祝,也能见见周时蔚。
周时蔚和萧凛沅成亲一个多月,只有回门的时候回了一次周府。
出嫁前说的常回来,几乎不可能,因为嫁了人的夫郎不得轻易回娘家。
如果总是回娘家,会被人说闲话的。
萧凛沅最近也在忙着创业的事儿,没时间陪周时蔚回去。
没有夫君陪着回娘家的夫郎,更不知道会被说成什么样!
索性,周时蔚就没有回去。
不想张扬的萧戚砚,只是叫上了周家和萧大嫂的娘家人,一起在府上吃了个庆祝的饭,并没有特意设宴邀请同僚。
周夫人来到萧府,见到周时蔚就拉着他不放。
“蔚儿,姑爷对你可还好?”
周时蔚还听不习惯周夫人这样的,说:“母亲,你别这样,阿凛对我挺好的,你看我都长胖了。”
周夫人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周时蔚,好像确实胖了,于是……
周夫人拍了一下周时蔚的肩:“你就仗着阿凛宠你,天天窝在房里,抱着你那几本破书了吧,这才一个多月,看你胖的!”
周时蔚:……还是那个熟悉的母亲。
“我前几天听铺子里的人说,阿凛准备开店?”周夫人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萧凛沅问。
周时蔚点点头:“对,阿凛今日正在为铺子的事儿发愁。”
“没有铺子还是找不到合适的铺子?”周夫人问。
“找不到合适的。”周时蔚叹了一口气。
萧凛沅居然想做胭脂水粉的生意,但京都里,胭脂水粉的店铺太多了,倒不是怕竞争,而是因为这些胭脂水粉店已经形成了自己的圈,萧凛沅插不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