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话落在莫绍城的耳朵里就成了刺耳的话题,他压根就不想听,尤其是从她口中说出来。
“可是,他该死。”
话音一落,莫绍城骤然松手,郑子烨硬生生扯掉他手臂上的一块布料。
沈曼曼疯了一样趴在窗台上看,大喊着,“……不要。”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郑子烨的身体从窗台上掉落,他瞳孔里也有震惊。
莫绍城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无所畏惧,随后,又重复了一句,“他该死。”
反应过来的沈曼曼跌跌撞撞地想要出去,她要知道郑子烨究竟有没有事,万一死了……不,没有万一,他不能死。
他若是死了,那莫绍城岂不是坐实了故意杀人的罪名。
两只脚刚跑到门口,就被莫绍城拦腰抱住,“你想去哪儿?”
“绍城,别闹,我去打电话叫120,他不能死啊。”
“死就死了,怕什么。”
沈曼曼急坏了,拼命的挣扎,“你会坐牢的,你知不知道啊……”
猩红的眼睛血红一片,莫绍城死活不让她下去,他固执得像一头牛,“我不会让你去的,沈曼曼,我不会让你去的。”
她哭断气,莫绍城也不松手。
没过多久,救护车的声音传来,楼下聚集了一大片的围观群众。
再然后,相关人员找到了莫绍城。
“你好,跟我们走一趟吧。”
冰凉的手铐戴在他的手腕上,莫绍城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话,“他死了吗?”
知道莫绍城的身份,对他的态度也算是客气,“下面有棵树挡了一下,最后又落在草坪上,目前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冷峻的男人眉头微微一紧,“你是说,他没死?”
“莫先生,他没死,对你才是最好的局面。”
莫绍城被他们当着沈曼曼的面带走的,她急得团团转,从楼上追到楼下。
“和他无关,整件事情因我而起,你们把我也带走吧。”
由于他的身份特殊,出警都是便衣,莫绍城的手上盖着西装,不知情的人根本看不出来怎么回事。
办案人员人劝说,“请不要打扰我们办案,莫太太,还请您配合。”
外面的人还是很多,沈曼曼跟在莫绍城身后,就听他说,“曼曼,你回去,我不会有事的。”
这叫不会有事?
她又不是三岁孩子。
窸窸窣窣一群人,带走了他,把她丢在车外。
事情闹得一发不可收拾,沈曼曼也觉得失控了,她回到的家,刘梦娟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来找她求证。
沈曼曼说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刘梦娟沉默良久。
片刻后才说道,“曼曼,这件事会有律师处理,你就不要插手了。”
“可是,众目睽睽青天白日,他怎么拖得掉关系?”
这才是她最担心的,而且以郑子烨的性格,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垮着脸,心情跌落谷底。刘梦娟心里也没有多大的胜算可以脱得掉关系,可是,又不能跟着沈曼曼一起担心。
“曼曼,绍城心里有数,而且莫氏的法务部是国内顶尖的律师团队,很有经验,你放宽心。现在最重要的是,希望郑子烨平安无事。”
是呀,只要郑子烨平安无事,莫绍城至少可以不用背故意杀人的罪名。
“我知道了。”
一边照顾莫泽乾,一边又要忙着莫绍城的事情,沈曼曼有点吃不消,三天而已,人瘦了整整一圈。
整日心事重重,莫泽乾都看出她心不在焉。
“妈妈,你怎么了?有心事吗?”
沈曼曼扯了扯嘴角,勉强维持一个笑容,“没有呀,就是最近没有休息好,头疼,等下回去休息就行。”
莫泽乾懂事听话,小小年纪心思细腻,他说,“妈妈,其实你们可以不用这样一直陪着我,有护工阿姨在,还有佣人奶奶,他们完全可以照顾好我的,你们不用这样辛苦。”
话虽如此,但是家里人都舍不得他孤单,总归有亲人陪着,是一种慰藉。
“不辛苦啊,我们在哪里待都是待着呀,不如来陪你了。怎么,你是嫌弃妈妈了,不想看见我了吗?”
“当然不是。”小家伙立刻反驳说,“对了妈妈,爸爸呢?怎么最近都没有看见他啊。”
沈曼曼的表情一顿,但很快一闪而过,“爸爸出差去了,冰城的项目出了一点事情,爸爸需要亲自到场才可以稳定局面。”
“哦,原来如此。”
莫泽乾没有怀疑,继续玩手中的乐高积木。
下午,沈磊来换她,沈曼曼从医院离开后直接开车去了另外一所公立医院。
医院里人满为患,他询问了好久才打听到郑子烨的病房。
他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转去了普通病房,刚走到门口,病房里暴躁的声音聒噪刺耳。
里面的女人吓得连连后退,低着头,捡起被他丢在地上的东西。
忽然,女人的视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沈曼曼,她的眼睛充满了憎恶和恨意。
“是你,你还有脸来?要不是因为你,子烨怎么会伤成这样?”
万蔓蔓不敢对郑子烨有什么不满,所有的情绪都朝着沈曼曼去发,她抓起刚刚被郑子烨丢掉的东西砸过去,沈曼曼闪身躲开。
女人瞪大了眼睛,一脸狰狞,“你还敢躲?”
“我为什么不敢躲?是你丈夫欺负我,他落到这个下场是咎由自取。”
她并没有服软,或者是苦苦哀求,这件事自始至终都不是她的错,沈曼曼冷冷的扫了万蔓蔓一眼,径直走进去。
郑子烨正在输液,手和脚打着石膏,头上缠着一圈纱布,脸上也是大大小小的伤口。
万蔓蔓生气,她讨厌这个女人,准确来说,是嫉妒,是疯狂的嫉妒。
伸手就要拦住她的去路,“谁让你进来的,你给我滚出去,滚。”
不等沈曼曼说话,郑子烨咒骂一句,“你让谁滚?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这样和她说话?滚,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万蔓蔓被骂得一愣,张张嘴,终究没敢说什么。
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不甘心地走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