谩骂戛然而止,空气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沈曼曼站在距离他一米远的位置,神情中没有半点怜悯和同情。
冷漠的如同面对一个陌生人,不,准确来说,是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是你咎由自取。”
郑子烨冷笑,“然后呢?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吗?”
言归正传,沈曼曼只想快点离开他,逃出他的视线,“你之前答应我的事情,还作数吗?”
幽深的目光打量着她,郑子烨轻哼一声,“我可以把她交出去,不过,能不能答应你,就另当别论了。”
“好,只要你不从中作梗,剩下的我可以自己去和她谈。”
“你就这么自信?”
不知为何,沈曼曼觉得他的语气里有一丝轻蔑。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还有呢?你今天来找我,不会只是为了郑瑞阳的事情吧。”
相处三年,对她还是有一定的了解,郑子烨带着几分熟稔和轻视,笑得漫不经心。
沈曼曼向前一步走,郑重其事地说,“放了莫绍城。”
一猜就是,他甚至半分惊讶都没有。
他冷笑,“我的命差点没了,你让我放了他?沈小姐,你说这世上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
“所以呢?还打算让我陪你睡一觉?”讽刺的口吻特别的重,沈曼曼说,“郑子烨,我对你从来没有防备,是我高估了你的人品。”
昨天之所以会去赴约,没有防备,是因为对他的人品足够信任,没想到,会发生接下来的事情。
郑子烨笑不出来了,眼神冷却,盯着她的眼神能钻出窟窿。
“高估了我的人品?我不过是在学莫绍城,论卑鄙,我不如他的十分之一。沈曼曼,明明我们都一样,可是在你眼里,我就是不堪的,是不是。”
有些狰狞,他挣扎着起来,“就因为你不爱我,所以我做的一切就入不了你的眼,是不是。”
沈曼曼实在不想和他去探这些无聊的事情,“我今天来就是想要告诉你,你若是非要揪着莫绍城不放,那我也可以去告你,告你强奸未遂。郑子烨,我们大不了玉石俱焚。”
这次,她不是来恳求他的。
他能收手自然是好,若是不能,沈曼曼也豁出去了。
“你真是为了他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当年你承受这么大的心理压力都没有饿报警,今天却要告我?”
“是你逼我的。”
他阴森的脸彻底黑下来,“沈曼曼,你这样对我公平吗?公平吗?”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你似乎忘了一件事儿,是你先对不起我的,郑子烨,你始终不信我。”
因为她的过往就是他心里的一个疙瘩,忘不掉,又做不到不在意,一点一滴走到了今天的这个地步。
说完,沈曼曼转身离开。
转角处,是万蔓蔓的身影。
看着这个和自己十分相似的脸,沈曼曼厌恶至极,她不想逗留,可万蔓蔓没打算就这样让她走。
“沈曼曼,你都有莫绍城了,为什么不能放过子烨?他有老婆,有孩子,他是个有妇之夫,更是个爸爸。你勾引一个这样的男人,你就不怕老天惩罚你吗?”
毒蝎一样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她。
沈曼曼对上她的眼睛,她猛地走过去,“我没有勾引他,是他不放过我。万小姐,只有无能的女人才会把一切责任都归咎到被害者身上。你有功夫和我闹,不如想办法让他收心,爱上你。”
“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以为谁都有你这么好的运气。”
万蔓蔓嫉妒的抓狂,她没有多爱郑子烨,只不过是爱他的身份和他的钱,攀上这棵大树,她会有一辈子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费了这么大劲儿才得到的一切,不允许有人破坏。
“你觉得是我运气好?”她都听笑了,“万小姐,你觉得我这样是运气好?我倒宁愿把这份运气让给你。”
她只想做个普通人,有一个爱自己的丈夫,可爱的孩子,平平淡淡一辈子,而不是现在这样,每天活得心惊胆战。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空旷的房间里没有温度,孤零零的,冷清清的。
要不是有张姨在,她都要觉得这是个荒废多年的房子。
“太太,给您准备了晚饭,我去给您热一热,您多少吃一点吧。”
家里的情况她清楚,不过,人是铁饭是钢,总要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办法。
沈曼曼摇摇头,“不用了,没什么胃口。”
说完,她往楼上走。
张姨追上去,苦口婆心地劝说,“太太,你不吃饭,先生会心疼的,他若是知道了,肯定会怪我没有照顾好你的。”
眉头拧了拧,想起莫绍城她的心又软了下来。
简单地吃了一口饭,并不多,但总好过什么也不吃。
张姨看到她心情不好,在一旁多劝慰了一句,“太太,先生神通广大,一定会化险为夷的。”
“但愿吧。”
事情没过两天,出现了转机。
相关部门收到郑子烨的口供,他说不是莫绍城把他推下去的,而是在和他打斗的过程中,自己不小心从窗户上跌落下去的。
有了当事人的澄清,莫绍城轻而易举就洗清了嫌疑。
刘梦娟和沈曼曼一起去接的他,从里面走出来的他,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狼狈。
冷清的五官俊朗,只是棱角更加分明,许是太阳照射到了眼睛,有一瞬间的不适应,他的眉头紧了紧。
沈曼曼急匆匆走过来,鼻子发酸,“终于出来了,真好。”
他的眼眸锁定到她身上,莫绍城看来足足有半分钟,终究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
牵起她的手,“我们回家吧。”
两人回了自己的住处,没有跟着刘梦娟回老宅,张姨特意在门口准备了火盆和艾草。
她是打心眼里的高兴,乐呵呵的说道,“先生,我来给你扫扫晦气。”
口中念叨着什么,用艾草在他身上扫来扫去。
完成了这些,张姨指着门口的火盆,“先生,跨过火盆,就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