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巧兰跑远了,兰母回屋得草根就责备:这种烂货,你还惹她干吗?
草根说:谁惹她了?兰母说:你不惹她,她追你干吗?草根把林巧兰的遭遇一说,兰母道:活该,以后见她就跑,有几远就跑几远,实在不行就跑回来关上门,听见不成?草根说:知道了,妈!
兰母说了就去圩上赶圩买吃的了,草根正想上楼看省文学杂志寄来的信。却听一个声音说:见人家来了忙忙往里去干嘛?
上楼休息呀,回头见是薛思甜。说:不去和秀梅在一起来我这干吗?薛思甜说:在圩上看见大美女了,来看看你呗!草根不习惯在别人面前提林巧兰和自己的事,也就不说话了。静等着薛思甜开口。
果不然一会薛思甜开口问林巧兰的情况了,草根把林巧兰的事一说。薛思甜道:活该,也是遇上你,遇上别人早动粗了。看着草根笑笑,薛思甜换了一个话题。问:上个礼拜得什么新书不,有小说的拿两本回去看。
哪有时间去寻要书!
那今天去干嘛?
你不是看见了,被疯子撵了?
人家指的是之前!
别说了,正出圩就遇上疯子了。草根不愿意把和林巧兰在河滩上那一段讲出来,问:你来了,白惨干什么去了?
他说有事下白龙,早起就来圩上搭车了。听见外面有脚步声,回头见苏宏业走了来。薛思甜说:他回来了。
只见苏宏业跑进来扬着一本小册子说:国家恢复高考了,国家恢复高考了!中断十一年的高考终于恢复了,看这是招生简章!
看着苏宏业像捡了金元宝一般高兴得大喊大叫,那就是一个即将拥有全世界般呼喊!薛思甜忙着抢来看,招生简章是省教育办编印的。
薛思甜翻看招生简章的时候,苏宏业仍然抑制不心里那份高兴。说:这下有来搏了,上大学不再是那些根正苗红,有关系人的专利了,考个大学气死那些人。
薛思甜翻看完招生简章以后,边递给草根边说:书到用时方恨少,小学没有好好读书学习,中学还是没有好好读书学习,又回来做几年农民了,除开还记得几个死字,其他的都交还给学校老师你敢说自己一定能考上大学吗?
这确实是那个年代的通病,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小学缩短成五年,中学缩短成四年。课本知识内容程度低,又经常开门办学搞劳动,几乎是没有一个学期结束了,本学期的课文是上完了的。
上个学期的课文没上完,下学个学期为了学新课文。教师便照本宣科似地用几节课时间把课本读完好上新课文,至于学生懂不懂,能不能接受消化不是教师要关心的,因为升学是不用考试的全凭推荐。
像草根他们上的五七中学那就更糟糕了,名为两年实际学习文化知识的时间恐怕一年时间都不到。大部分时间是在劳动,不在学校里垦荒学农,就是下生产队学农。说是高中毕业,恐怕连初中毕业的文化水平都没有。
所以听薛思甜问自己,苏宏业无话答了。刚刚的高兴劲像是被谁抓起狠狠地扔去爪哇国里一般。还是薛思甜反应快,指着草根说:逗你呢,这不是有现成的老师吗?我敢讲就我们县,这个鬼不是第一就是第二了。
对,对对。你不讲我还真把老吵这个鬼东西给忘记了,就我们龙河县。不管是数理化,还是文政史地。要是老吵算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了,就是现任好多高中教师水平也不一定及不上这死鬼的!
听见薛思和苏宏业肆无忌惮地吹捧自己,草根抬头说:依你们讲,人家应该去高中任教了!草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高兴坏了。他学习不断绹船等水,等的不就是这一天的吗?
那当然了,上面看不到是上面瞎了眼。薛思甜和苏宏业两个像是打了鸡血似的,说;死鬼东西,你可不能丢下我们不管啊!
草根说:人家自己还难呢,怎么管二位。十多年都不考试了,还不知高考老师出什么题呢!
万变不离其中,不管怎么出题都离不开基础知识,你基础好怎么也难不倒你。父母是做过教师的,苏宏业从小就见过父母出题考学生。他说:鬼老吵,你不能推,一定要帮帮我们啊!
草根说:自己家就有两个现成的老师,舍近而求远累不累?
苏宏业父母下放前都在同一所中学任教,他说:我父母是教师不假,但他们一个教外语,一个教音乐。都不是正古正经的主课教师,况且离开岗位也快十年了。早成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了,你个学霸不帮我们那是行不通的!
薛思甜也说同样的话,草根道:合不适还赖上人家了?薛思甜和苏宏业说:那当然了,不帮我们别想蒙混过关!
这不是难为人吗,人家想帮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草根话锋一转,说:再讲生产队天天出集体工,你们在单竹,人家在盘古怎么帮?
不是有礼拜天和晚上吗,我们不可以来呀?薛思甜和苏宏业的话一停,草根指着自己的屋子说:你们看看这个家,窄的打屁都没法转弯,三个人怎么看书?
草根家确实够窄的了,林巧兰讲结婚建了两小间木皮房。不然多一个人寻站坐的地方都没有,别说看书复习高考了。薛思甜和苏宏业指着站在的厅屋说:这不可以坐着看书复习吗?
自己再看清楚点,屋子这么小。摆吃在这里,人来要在这里坐。走进走出的怎么看书复习,这可是复习高考呀,环境不安静怎么看书复习?
确实这做厅屋的木皮房,算平方起来可能还不到二十平米。靠里墙摆一张高桌放茶壸茶碗和其他一些零碎东西,高桌下还有一张四方吃饭桌。一些高凳矮凳,长凳短凳摆放南边墙了。北边墙留着做过道,从房里出来要走,从厨房出来也要走,中间剩下的地方一家人吃饭一拉吃饭桌出来就不剩几多空间了。
薛思甜和苏宏业无话可答,说几句别的就走了。草根喊苏宏业说:拿你的招生简章走呀?苏宏业头也不回说:高考都没水平参加,那个东西留给你了!
草根摇头苦笑,爬上楼去了,国家恢复高考了。他得规划规划,检查检查看看自己收集得的各科书还差不差。自己一定要抓住这次生命中鱼跃龙门的机会,可是草根才在竹篱笆边蹬下检查书籍。苏宏业和薛思甜就爬上楼来了,看见竹篱笆下一头几块砖,上面铺一块长木板做成的书架上,堆着一排不了一排的各种书籍。不由喊了起来:我的天呀,这么多书。都快成图书室了,怪不着从不让我们上楼!
两个人边说边奔过来拿书就乱翻,草根心痛地说:慢点别乱翻,有的书线都快断了!
别嘴巴多,好像拿了心头似的,人家知道的。薛思甜和苏宏业说,翻了一阵书后这才问草根:不是说没安静的地方看书吗,这个地方不是很好很合适吗?
草根不答反问:天天要出集体工,你们拿什么时间来?薛思甜和苏宏业说:晚上和礼拜天。
晚上来,就一盏小煤油灯三个人怎么看书?草指着床头边一张小桌上的煤油灯问,薛思甜和苏宏业说:我们从家里带灯带油来。
桌子板凳都没一张像样的,你们怎么写字做笔记?
我们可以学习你的样子,蹬着写,坐在楼板上也可以。
深更半夜怎么走回去?
我们不回去,第二早再走!
楼上就一床被子,天又冷了怎么睡?
我们带被子来,困了楼板上一铺不是有床睡了。
我算是怕你们了!草根的话一停,薛思甜和苏宏业笑笑问:这时你才知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