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早饭,草根回房拿了一包装上钱就出来。兰宝根见了问:“兄弟拿个包,打算去哪里?”
“买树苗呀,没树苗拿什么来种!”草根边背上包边说,几个工头问:“你去买树苗了,谁来管事呀?”
“不是还有地主和大美吗!”
“他们这时还不见来呢?”
“他们走对河那边上了,大家不会连十道梁都不认得去吧?”
“认得,认得,大家跟我走!”兰宝根一挥手带头走先了,大家排队似地都跟在后面走。
“日花,跟我们一起上山去吧,人多热闹好好玩的,绝对比你一个人在家强!”看见草根去买树苗了,兰父和木根也去山上种树。怕桑日花在家孤独和寂寞,宝根妻和直根妻提议道。
“好呀,十道梁的山水可美了!”宝根妻和直根妻的提议,正合兰母的意,桑日花还没开口,她先说了。
兰母是这样想的,桑日花能到山上去,说不定能回心转意真心留下来,到时候就算是桑父桑母找来恐怕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也就由不得桑父桑母想怎样就怎样的了。她对宝根妻和直根妻说:“你们可得好好帮叔娘照顾日花,少了点什么叔娘拿你俩是问!”
“叔娘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宝根妻和直根妻说,李秀和杜兰会意,走过来说:“叔娘还有我们呢,日花少一根汗毛,你老人家可以拿我们来是问!”兰水根和农如亮也过来说一个,看来两家人是真心要和草根一家和好了,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桑日花本来是不想去的,可她一个人哪里架得住宝根妻,直根妻,李秀和杜兰四个女人拉扯?身不由己地任由四个女人给拉走了。
兰宝根带队跟着盘古河东岸向北走,果然到十道梁山脚下便与林巧兰和权炳坤一行三十多个人相会了。
看见桑日花跟着来,林巧兰是一声冷笑。因为她已经想出对付桑日花的办法了,就在昨天夜里她写了一封信。早起就交给母亲了,叫母亲等邮递员来了,便把信交给邮递员,估计三四天就会有结果。心里说,到时候我看你姓桑的还笑不笑,滚不滚蛋。嘴上却问:“哎哟,闷妹也跟起来了,稀罕呀?”
“我们喊她来的!”李秀和杜兰抢着说,她们两早就,有和草根一家和好的打算了。只是奈不动婆婆和丈夫罢了,这次种树是个好机会,她们想好好的把握。
与林巧兰和权炳坤会合后,大家一商量。兰宝根便与几个工头带队到十道梁上面干活了。给一部分人搭厂,给一部分人去砍没烧着的树蔸和清理走残留的树干。
当天下午草根便把树苗买回来了,车拉到山脚下上不去,大家还下山来把树苗都搬到上山去,第二天便开始边打坎边种树。
正如林巧兰估计的那样,种树种得三四天桑父桑母接到她写去的信便来盘古了。和桑日花来盘古一样,桑父和桑母不知道在南坡岔路口下车,直接搭到盘古圩口又才下车。
问人家,人家说草根家已经迁住南坡了,夫妻俩个这才又走回头路到南坡来。路上桑父还令桑母说:“她们妈,不管怎么样,千万不要急着生气啵!”桑母说:“知道了,啰嗦,讲来讲去的,也不嫌烦!”
“人家不是怕你一急,就冲动吗?”
“人家又不是三岁小孩,不知道轻重呀!”
“知道就好!”爬上草根屋前,大门开着,却不见人,桑父便问了:“屋里有人吗?”
“有,我在屋里,是哪个呀?”兰母边从房里出来边问。
“这是兰草根的家吗?”
“是呀!”望着桑父桑母是陌生人,兰母问:“你们是?”
“噢,我们是桑日花的父母!”桑父的话一停,兰母就喊亲家了:“是亲家呀,来,来来,进屋坐吃茶!”
“先别忙叫亲家!”桑父要进屋,桑母边扯住丈夫边说。
“我是草根的妈妈,你们是日花的爸爸妈妈,孩子和孩子都那样了,不喊亲家怎么称呼?”兰母笑笑问,不过桑父和桑母不请自来,又不进屋,她心里还是打个颤的。
“亲还未成,喊得难听!”桑母脸本本地说,昨天接到一封匿名信,说大女儿住在兰家不走了,要嫁在盘古过一辈。她气的昨天就要来盘古了,却因为接到信太晚没车搭了。来不了,她是一夜没合着眼,早起便拉着丈夫搭车来盘古了。
“我们日花呢,叫她出来?”桑父桑母站在地坪上问,兰母说:“和他们上山种树去了。”
“和他们,和哪个他们?”
“老大他们呗,还没吃饭吧?来来来进屋坐吃茶,我马上去弄饭煮菜就得吃了。”看着桑父桑母气呼呼的样子,特别是桑母有点来者不善,兰母装小说。
“别来这一套!”不管是在城市还是在农村,男方的父母似乎永远都要比女方的父母弱势一点。看着兰母装小,桑母很强势地说:“我们要见我们的大女儿,她在哪处山,快去给叫回来?”
“远着呢,吃了饭再讲吧!”兰母又是劝又是拉。
“别拉我,不见我们女儿,我们是不会进你们家的。”
“那好,你们愿意站在外面,就站着好了。”兰母也不劝了,甩手便走进屋坐下一声不吭,望也不望外面的桑父桑母一眼。她这一招还真的特别灵,因为桑父和桑母软下来了。
“她们妈,要不咱们还是先进屋吧,人家不讲老大在哪,我们也找不到人的呀?”桑父小声说,桑母这才同意进屋。
“这还差不多!”兰母心里说,嘴上却说:“进来就好,口渴了吧?先喝一杯茶!”兰母说了,起身到大桌上倒了两杯茶水拿了来。
“谢谢!”桑父说,把两杯茶水都接了,递一杯给桑母,对兰母说:“茶水我们也接了,能不能带我们去见女儿了?“
“不能,不吃饭,我是不会带你们去的!”兰母说,看着有点气鼓鼓的桑母,她解释说:“亲戚不成朋友在,再怎么讲孩子和孩子也算同学和朋友,你们大老远来了,我们都是做父母的,设身处地想一想,要是我到你们那也板着个脸,你们也会有想法的对吧?”
见桑父桑母,特别是桑母脸放开点了。兰母接着说:“饭总是要吃嘛!你们坐,我去弄饭煮菜,很快的。”
桑父桑母不反对,兰母去厨房煮饭煮菜。既蒸腊肠,又用腊肉鱼干煮酸菜,还打了一个韭菜鸡蛋汤。忙了一阵这才把饭菜做好,铲上桌便过堂上来叫桑父桑母。
“老哥哥,老姐姐,过厨房吃饭了?”吸取之前的经验教训,兰母不敢叫亲家了。
不知是桑父说过老伴,还是真饿了。兰母来喊去吃饭,桑母什么也不说什么,跟着便去厨房吃饭了。
“老哥哥,老姐姐,没有什么菜,将就吃一点!”兰母客气而谦虚地说。
“有了,又是鱼又是肉,够丰盛的了!”桑父客气地回应道。
真是拿了人家的手软,吃了人家的嘴软。加上兰母用着腊肉腊鱼煮酸菜特别的味道,一餐饭结束,桑母的脸竟然没有生气了。
“老哥哥,老姐姐,你们是怎么看待孩子们的事的?”看着桑母比之前和颜悦色,兰母装傻问。
“怎么看待,那得看你了!”桑母说,兰母问:“怎么是看我?”
“你同意草根到木龙则罢,不同意,我们是要带自己的女儿走的!”桑母一点也不隐瞒自己的观点和目的。
桑父会意接嘴解释说:“我们老两口没儿子,要留大女儿在家养老。之前也和孩子说了,也不知他告诉你们不成。”
“老哥哥,老姐姐,我家草根可是家里的老大和顶梁柱,我和他爸还等着他给养老呐!”
“你们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吗?”
“是还有一个儿子,可那个儿子笨死都没那样笨,自己都难,根本没办法给我们养老。”兰母诉起苦说。
“那就没办法了。”桑母说,用脚踢踢老伴,桑父马上道:“那老姐姐,什么也不用说了,我们日花在哪,带我们去吧?”
“就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了?”兰母用征询的口气问,老实讲她和桑日花虽然相处不几天。但感觉到桑日花是个好儿媳的,这不仅仅因为桑日花身体健康,还因为桑日花漂亮,做事肯下力和踏实。
“没有!”桑母很肯定地说,她虽然喜欢草根,不仅仅因为草根有两样很能赚钱的手艺。还因为草根董礼孝老敬幼,可是一想到不能为自己所用,桑母就说不字了。
“老姐姐,别把话说得那么死好不好?”兰母说,她想和桑母赌一把了。于是道:“这样好不好,我们也不多讲了,就由孩子自己做决定行不行?”
“怎么个由孩子自己做决定?”桑母不吱声,桑父问。
“等下两个孩子回来了,是在盘古,还是去木龙,就由他们自己来决定。”
“行,由孩子决定就由孩子决定。”听明白兰母的意思后,桑母很自信地说。她就不相信自己的女儿敢不听自己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