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音心里不禁觉得委屈,这几个人都见过自己男装的模样,想要认出来实在是太容易了。幸而当年小福教会了穆音要如何伪装。
“有歌?你唤有歌?”
到了相对于安全之处,江淮眼睛都不离的看着穆音。
“在下穆音,见过江先生。”穆音颔首,行了个平辈礼。
江淮还是不敢相信,她明明与苏唯长得一模一样。
“三叔……”卞和看向宋禹,他自然也认出了这张脸,明明与秋娘无二。
宋禹不得不面对现实,穆音是穆音,秋娘是秋娘,他不能搞混了。
能与两人所识之人长得相似,难道真的是巧合吗?
宋禹看向江淮。
“清水,没想到你也来晋阳。”宋禹道。
“说来惭愧,我是半年前才知道阿和未回到越国的,因此便来寻找。”江淮道。
“你方才说你有人接应?”宋禹道。
“不错,我们约好在此等候,他们应该快到了。”江淮说道。
许是此地偏僻难寻,天都大亮了也不见有人来。
“现下,你可以说说,你是为何寻找清水的吗?”宋禹上前两步,对穆音说道。
穆音侧目,言道,“奉命行事,多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奉谁的命?”宋禹语气强硬了些。
穆音亦做好防范。
“恕在下不能言知。”
“唰!”
宋禹拔剑『逼』向穆音。
“三叔!”
江淮惊呼道。
“昨日救你之人是裕王手下,你可有话说?”宋禹严肃道,剑指穆音。
穆音看了看江淮,宋禹言道裕王,他必定以为自己同无终有关系,接近江淮就是接近卞家。
这半年越国发生的事情熊子显多多少少同她讲过,包括一般人不知道的秘密,比如卞荣。
无终已经与越王划清了界限,但无终对卞荣所做之事是绝对不会原谅。
冯妍救了自己,一定会引起宋禹怀疑。如若自己不讲出来历,宋禹不会放过自己。
想清楚这一点,穆音道,
“在下帮助宋先生救出侄儿,没想到此恩情宋先生是如此回报。”
“如若是敌人,我不介意这样回报。”宋禹不放手。
穆音深吸一口气,她怀里有当年宋禹给她的木簪,若她拿出来,可以证明她的身份。
但在场的还有江淮,他知晓自己当年是被无终带走,如今身又未死,必定和无终少不了关系。宋禹便不会相信她的说辞。
这木簪,能救她,也能害她。
“在下所来,只为江先生。”穆音言道。
宋禹不说话。
“音乃南楚穆家之人,奉命西上寻找江先生,望江先生同在下回往南楚,协助我君,成就大业。”
穆音并没有说谎,她所来的确就是为了此事。
南楚穆家?宋禹在那里做过门客,却是不知穆家还有此人,不过穆家家大业大,有他不认识的人也算正常。
宋禹渐渐将剑放了下去。
“先生!”
叶禾的声音响起,他们有救了。
黎岸也来了,身上的晋队的军服已换下。
“先生你胳膊?”叶禾关心道。
“无妨。”江淮摇了摇头,转过身去,对卞和问道,“可还能走?”
叶禾看到那个先生心心念念要找的阿和点点头。
几行人便欲上路。
“江先生。”穆音叫住他。
“不用说了,我的根在东越,是不会跟你去南楚的,越楚两国开战在即,你我本是敌人。就此别过。”
江淮不敢看她的脸,那张他念了许久的,故人的脸。
宋禹也未敢回头,搀扶着卞和离开了。
穆音哪里是那么轻易放弃之人,熊子显若无江淮,那么历史就会被改写,穆音不能因为自己的失误而改变历史,越王不是一个帝王之料,且越国二皇子也并非善类,他们若执政统治中原,许是天下百姓的灾难。
她不会放弃。
卞和回头看看那个像极了秋娘的人,见她一步一步跟了上来,杵了杵三叔,见三叔并未阻止,他亦没有去阻止。
“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有人跟着咱们。”
在这里,黎岸的武功最强,他感应到了那人,低声对江淮说道。
江淮蹙眉,继续行路。
“不好!”
走了没多久,黎岸大叫。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他们被包围了。
对方应有四五十人,他们几个残的残伤的伤,力量太过悬殊。
“宋先生,别来无恙。”
领头之人穆音也见过,当年在陈国魏君海门下的一胖和尚。
“是你?”
宋禹蹙眉,魏君天曾和他同为穆府幕僚,两人还一起为熊子显办过事。
穆音四下寻去,并未见到冯妍的身影。
魏君天也见到了穆音,他眯起眼睛看了看,言道,
“宋秋?”
穆音想给自己一拳,怎么见过她的人都来了此处。
宋禹看向穆音,魏君天也认识阿秋?亦唤了她宋秋之名,想来是当年在陈国认识的人。
魏君天并太未在意穆音,把注意力放在了宋禹身上。
他挥手,周围四五十人一同上手。
虽敌众我寡,但不得不战。
“我们散开!”黎岸喊了一句,便投身战斗,围绕着江淮。
宋禹更是极力保护卞和,他手脚被废,无法发力。
穆音实则为女子,一开始还好,时间太久体力招架不住,弱势渐渐显『露』,打斗有些吃力,挨了好几刀。
混『乱』之中,她只觉有人一把拉住她肩膀,将她拉开,另一手劈向她的脖颈,将她打晕过去。
……
醒来只觉得脖子疼,像落枕一样。
眼前是一个大帐的模样,穆音应是落入是谁的军营之中。
“醒了。”
这声音入耳,穆音不自觉紧张起来。
冯妍恰巧从账外进来,看了一眼穆音,对无终道。
“有人相救,被他们逃了。”
“无妨,本也不是冲着他们。”无终随意道。
冯妍颔首,退了出去,又看了一眼穆音。
穆音『摸』了一把胸口,木簪不见了。
“可是在找这个?”
无终手里拿出宋禹的簪子。
穆音蹙眉。
“当年见它有一定的年岁,以为是长辈遗留之物,便没有拿走。”无终手里把玩着木簪,随意说道。
“咔嚓。”
“方才见你欲要拿出此物来证明身份,倒是觉得留不留都没意义了。”无终手腕一用力,将那木簪折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