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艾双手一摊:“既然如此,那好办了,你就当没见过我,我走了!”
少艾竟然真的起身,准备朝着外面走去。
尉迟柳却开口问道:“叶少艾,你来归墟派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少艾定住,没有回眸,也没有回答。
尉迟柳继续道:“你武学不弱,归墟派外门弟子的修炼于你并没有什么意义,但是你却费尽心机非要得到一张邀帖。
藏书楼只有内门弟子才有资格进,这个你很清楚,可你却非要闯进来。可是你到底是想要什么呢?剑法秘籍?
可藏书楼里所有你能学的剑法秘籍,大师兄都给你看过,而你却仍旧擅闯藏书楼,但是你从一楼到九楼却都只是看,没拿走任何一个东西。
可见你想要的并不是那些剑法秘籍,而藏书楼里也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那么,叶少艾,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呢?”
少艾回眸一笑,嫣然倾城,坦坦荡荡地回道:“我没有想要的东西,不过是你们不让进,我就偏想进来看看罢了!”
“哼,你用不着拿这句话来搪塞我!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信不信那是你的事情!”
“之前,我也觉得,因为第一次输给了你,所以我感到羞愤难堪,对你多有偏见,也多有刁难,但是当我拿你跟所有人都一样的时候,才渐渐发现,你其实跟所有人都不一样,不仅仅因为你是特殊进山,还有你古怪的行事风格,亦正亦邪的性格,对武功修炼的偏执和对大师兄以外所有人的冷漠疏离。
你的所有行为都似乎带着很强的目的性,言行举止也非正统剑派之人。而我越观察,就越能感觉的出来,你并非真的对归墟派敬仰,也并非对归墟剑法钟爱,而是别有用心,另有目的。
之前我只是怀疑揣测,并无实证,甚至可以说我的所想还是因为对你的偏见,那么今天你的举动,则完全验证了我的一切猜想,你是带着特殊目的来到归墟派的。
而这个目的,是你想在归墟派找到你想要的东西,所以你在找什么?你想在九尊峰拿到什么?”
尉迟柳咄咄逼问,走到少艾面前,目光灼灼地盯着叶少艾,似乎想透过那双淡漠的眼睛中窥探出少艾内心真实的想法和目的。
少艾双手环胸,往后一步,靠在墙上,嘴角微扬,带着三分嬉笑三分玩味四分的漫不经心。
她闲适淡然地睨着尉迟柳,红唇轻启
“尉迟柳,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笨呢,还是聪明!猜出了我想闯藏书楼,还躲在这里悄咪咪地守着我,还吓我,此举虽然幼稚无聊,但也有几分聪明。可你若是真的聪明,又怎么会当着我面问出这些问题?
我若真的是想来找什么东西的话,我敢说,你敢听吗?你听了,你还有命走出这间藏书楼吗?自信是好事,但是也得掂量掂量你自己的实力吧!
不然我就算把所有秘密都告诉你,你也活着带不出去一个!”
少艾说的很狂傲,尉迟柳非但不恼,反而低头浅笑。
“我是带不出去,我也没想真的知道你要找什么,甚至我很相信,你就算告诉我了,我去跟别人说,别人也不会相信我。所以叶少艾,你不用担心,今天我就只是来验证我心中的一个猜想罢了。伤不着你,也伤不着我,当然,你有本事悄无声息地进来,肯定也能悄无声息地出去。
而我也会当做没见过一般,将今天你进来的事情烂在肚子里。”
少艾扬眉:“那我现在可以走了?”
“你可以走了!”
少艾笑:“你比我想的聪明一点,但也只是一点,这点聪明救不了你,很有可能迟早会害死你!所以,奉劝你一句,还是笨点为好!”
尉迟柳目光沉沉,冷哼一声,复又娇笑起来,回道:“你既给我个忠告,我也还你一个消息。归墟派的真正秘籍根本不会放在内门弟子都能借阅的藏书楼里,而是归墟派的禁地,苍蓝谷。那里有你想知道的关于归墟派的所有事情!外家内家的高阶剑谱,明的、暗的、好的、坏的,绝对能满足你的一切好奇心!”
少艾本来都要下楼走了,此时却回眸凝向尉迟柳,她站在九层阁楼之上,周身光明氤氲,而少艾立于阶梯之内,昏冥幽沉。
一明一暗,将二人的神色也映衬出不同。尉迟柳的明媚张扬,少艾的沉郁内敛。
少艾犹如两汪深潭的眼眸笑成两个月亮,嘻嘻道:“不怕我也闯进去?”
尉迟柳眉眼飞扬,自信桀骜。
“知道为什么叫禁地吗?因为外面进不去,里面出不来,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的这些理由,在那里可就不好使了!”
少艾耸了耸肩:“既然是禁地,肯定会有很多归墟高手看着,我没那么想不开,自不量力!你这个饵,给的太重了,咬不动!好奇害死猫,得适可而止!”
少艾说完,嬉笑着冲尉迟柳摆了摆手,径直走下去了。
尉迟柳目光幽沉幽沉,凝视着少艾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阁楼中,冷哼了一声。
九尊峰反省室
聂清平独自跪在书案前,上面放了一本清心经,聂清平正一笔一划地誊写着,屋内一片安静,几点光芒从窗外射了进来,透在聂清平的身上。
他身形矫矫,跪得笔挺,眉宇间平淡超然,无悲无喜。
逍遥子轻轻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盘吃食,走到聂清平的面前,坐在蒲团上,将吃食推在聂清平的面前。
聂清平此时才反应过来,看到是逍遥子急忙起身行礼:“弟子拜见三师伯!”
逍遥子摆摆手,示意聂清平坐下来。
聂清平跪坐下来,看了一眼膳食,轻轻推到了一边。
逍遥子摇了摇头,目光慈和地望着聂清平:“你在这里已经住了一个多月了,每日誊写清心经,少食少睡,如此自苦,是为了什么?”
聂清平手捏着毛笔,目光怔仲地凝视着自己写的工工整整的清心经,目光仍旧迷茫苦涩,他低垂眉眼,默然不语。
逍遥子似是知道聂清平所想,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她一直未表明身份,不见得就一定是夜阑宗的人,围剿过程中,也不是没给过她机会,只是她不愿意投降,以命相搏,生死之际,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问题,你又何必如此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