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后他才沉沉开口。
“大师姐说的没错,你来归墟一定是有别的目的,否则单是一个‘好奇心’无法让你做出如此疯狂的行为,你是谁?你来归墟到底想干什么?”
少艾目光清清淡淡,并不回答
“你帮是不帮?不帮我就自己去!”
“帮!”
别知一脸的可怜兮兮:“跟你做了这个事情,若是失败,你肯定得死,我也得被赶下山去,你就不能告诉我真正的原因?”
“反正你本来也不会留在九尊峰!”
“叶少艾!”
“你可以选择不帮!”
别知咬了咬牙,恨恨地瞪着少艾,须臾后却是一脸挫败和对少艾的无可奈何!
“帮!”
“为什么?”这次倒是换少艾好奇了,他明明怕的要死!
别知苦笑:“因为我答应了要帮你做一件事情,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不守信但我不能不遵诺!”
少艾笑了,笑的狡狯。
别知双眼哀怨:“我怀疑你就是知道我的性子,才故意提那个条件给我下套!”
少艾笑如暖风和煦,颔首道
“对,我知道你性子!”
别知霎时间安静下来,她对自己了如指掌,简直拿捏的死死的!
九尊峰曦园
聂清平正在跟逍遥子于凉亭中对弈。
二人面对黑白棋盘,各自沉思。
逍遥子见聂清平神色清明,已不似之前那般迷茫恍惚,欣慰地笑了笑。
“看样子这几个月江湖游历让你收获颇多!”
聂清平手中正捻着白子,抬眸时目光灿灿,微微颔首后道
“嗯,此去江南,看到了很多风景和人也遇到很多事,心境有些改变。江南烟雨旖旎缱绻,让人心思也如千丝万缕的绳结,看似拧到一起,无可解之法,却不知顺其自然,便迎刃而解。
多谢三师伯!”
逍遥子满意颔首:“此去你们几人相处的可还好?”
提到这里,聂清平落下一子,嘴角勾着一抹腼腆的笑。
“我们相处的很好,没了山中的规矩束缚,大家都表现出了同在山上不一样的性格,特别是少艾,活泼开朗许多,感觉上了山后,她反而眼睛中总是带着浓的化不开的沉重和忧愁。
但是出去后,方觉得她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天真烂漫,懵懂可爱!”
逍遥子笑的眉眼舒展,黑子轻轻落下:“看样子,在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聂清平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自小在山上长大,一直循规蹈矩,但在少艾的身上,我看到了肆意张扬,看到了青春活泼,我已经很安静肃静了,我觉得少艾的性格与我正好互补相扶,且她虽平日里看着冷漠疏离,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却很清醒果决。
我觉得若能得少艾青眼依赖,我想日后归墟定然会在我们二人手中越来越好!”
“那柳柳呢?”
聂清平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我和柳柳青梅竹马不假,但并无婚约,只我家中唯我一子,四长老也只有她一个姑娘,她自小又依赖我,我们彼此自然更亲近些。
但是我想,那并不是喜欢,以后我会将柳柳当做妹妹般,以亲人的情感对之!”
逍遥子点点棋盘,示意聂清平落子。
聂清平捏起一子,正欲落下,逍遥子又问道:“这些心思,你可有问过小萝卜?她可愿与你携手同行,允你为妻?”
聂清平面上烧起一片红云,安静了好一会,方有些底气不足地说
“我觉得,少艾心中亦是有我的,只是我们都年少矜持,不敢明着表达心意,我与父亲说过后,便会去告知少艾,若是她因羞而迟疑,也不用担心,我可以努力,让她心甘情愿留在归墟!”
“你既心中已有打算,便去寻掌门说个清楚吧!”
“好!”
聂清平放下棋子,起身去了比仙殿。
掌门聂岱山正在屋中品茶,临窗翻着一本书,闲适而安静。
看到聂清平,他声音淡淡
“有什么事吗?”
聂清平难掩激动:“上次父亲问孩儿之事,如今孩儿有了答案,特来告知父亲。”
“我不同意!”
聂清平一怔:“孩儿还没说是什么!”
聂岱山用杯盖将茶抹了抹,声音淡漠疏离
“能让你喜怒皆形于色的人,也只有那个叫叶少艾的姑娘了,看样子此次游历倒是坚定了你选择她的心。但是我还是那句话,你对她,只是一时冲动的喜欢,这样的一时冲动是走不远的。
柳柳未必能成为让你心动的那个人,但是生活本就平淡如水,就该找个能让你安静沉稳的妻子。柳柳与你目标一致,会是个好妻子,也会是归墟未来最适合的掌门夫人。你同叶少艾没有缘分,三年之期到后,就将她送下山去吧!”
聂清平的满心欢喜,被聂岱山用冷水从头浇了一个透,从脑袋到脸再到心,直至四肢百骸都冰冷刺骨。
聂清平站在那里,浑身僵硬,一种从未有过的痛苦氤氲在胸口之中。
他原本以为自己只要表明心迹,自己的父亲就会支持自己,日后他会以妹妹之礼对待柳柳。还想着得到父亲同意后,他就会将这个好事说给少艾听,他在离开虎阳山时答应少艾的。
可如今,他该怎么说呢?
半晌后,聂清平才呐呐张口
“可我不喜欢柳柳!”
“你不需要喜欢柳柳,但她会是未来归墟的掌门夫人,你大可以跟叶少艾继续谈情说爱,时间到了,甜头尝过了,就该回来担起你的责任了。”
“不行!”聂清平摇头,有点震惊地望着自己的父亲:“君子生于世,顶天立地,磊落光明,怎可三心二意,脚踏两只船?更遑论玩弄感情,戏弄人家姑娘,若不能允其一生,就不该耽误其青春,更不能污他人清白,此乃小人行径,清平不敢行此!”
“那现在你就可以将她送下山,断了这份感情!”
“不!”聂清平目光澄澈坚定,灼灼凝着其父:“也许正如父亲所言,柳柳很适合成为掌门夫人,但是柳柳,不该只是因为这点就嫁于我为妻,若我因不喜,只因其适合夫人之位就娶之为妻,亦是对柳柳的消磨和蹉跎,那是利用与欺骗,亦非君子所为。
孩儿之妻子,定是孩儿钟爱之人,孩儿甘愿与其长相厮守,终身爱她敬她,与她携手同行,并肩而立。夫妻之道,此方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