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陌谦见慕容严的样子就知道事情恐怕不简单,当即也跟了出去。
阁楼中慕容纯越哭越伤心,越哭越大声,连噼里啪啦的雨声都掩盖不了她的声音,她边哭还边不死心地问
“聂公子,为什么啊,真的就不能给我个机会吗?我会很乖的,我会很听话的,只要你娶我,我什么都依你,哪怕你再娶别人也行啊。但我要当正妻!呜呜呜呜,你为什么不要我啊,我到底是哪里不好?呜呜呜呜,你是觉得我丑吗?我也可以打扮的!况且我自认为也不丑啊!呜呜呜呜,你是嫌弃我矮吗?我还小,还能长的!
啊啊啊呜呜呜,你就真的不能给个机会吗?我真的喜欢你啊,你长这么好看,又是归墟的大弟子,品性也那么好,简直就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儿郎,错过了你,我到哪里再去找一个你啊!!!呜呜呜,你不喜欢我,我好伤心啊,呜呜呜呜,我真的好想哭!啊啊啊呜呜呜,为什么啊!”
慕容纯自顾自地哭,自顾自地说,聂清平想解释都插不进去嘴,完全就是她在单方面的宣泄。聂清平只觉得自己现在好像是个喜新厌旧的小人似的。
可他什么都没做啊!
虽然聂清平对这个小姑娘没什么感情,面都只见过三次,可见她在自己面前哭成这个样子,还是让聂清平心中抽抽的疼。没有缘由!
他其实很羡慕这个肆意张扬的小姑娘,他可是连哭都只能偷偷地往嘴里咽,哪里能像这样宣泄。
他有点好奇,若自己像这样面对着叶少艾哭,她可会像自己这样有一丝的动容?
聂清平急忙摇了摇头,总觉得自己脑海中不该再想到有关于叶少艾的任何事情!
“慕容姑娘,你能不能不要哭了啊,你这......我.......我该怎么办呢?”
聂清平现在才发现,这小姑娘的眼泪是比尉迟柳的埋怨还让人心里不好受,他并不认为自己说的话是错的,可看小姑娘哭成这个样子,他心中还是愧疚的很,暗暗思量自己刚才的哪个字是不是用的不好,记得聂清平挠了挠头,茫然地四处看看,却一点辙都没有。
慕容纯还在哭,似乎根本听不到聂清平的话,哭的眼前都模糊一片了。
“呜呜呜呜,聂公子,呜呜呜,我不想哭的,可我就是想哭,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啊?你是不是心里有喜欢的人啊,呜呜呜,你不要拒绝我好不好!”
慕容纯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了聂清平的腰,将聂清平箍的紧紧的。
聂清平身体猛然一僵,小姑娘软软的身子贴着他,他是个男人,便是不喜欢这个小姑娘也不可能完全没有感觉。
聂清平急忙去抓慕容纯的手想挣脱开,然而慕容纯却抱着死死不松,好似只有这样,才能维护住心中那点尊严。
“聂公子,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呜呜呜,你别推开我,让我抱抱,抱抱就好!呜呜呜!你别推开我,你身上好香,好好闻,你再让我闻闻,呜呜呜,你别拒绝我好不好?我真的好想有个家!”
“慕容姑娘,慕容姑娘,你冷静点,你先放开我好不好,你先放开我!”
聂清平是真的慌了,这要是让别人看到了,自己不想负责都得负责了,偏偏这么大点的小姑娘怎么力气这么大,聂清平又不想伤着她,力道不敢用的太大,一时间被抱的狼狈至极,他都退到栏杆边上了,慕容纯都不松手,只顾哭,还抱的死紧!
“我不松,聂公子,你让我抱抱,你身上真的好像,呜呜呜,你就答应我吧好不好?”
“你先松手,我们再商量,再商量行不行,我求求你了,你才十来岁,这让别人看见,我得被骂死!慕容姑娘,你先松!你若再不松,我可真的要动粗了!”
“你打吧,只要你给我个机会我不怕你打,呜呜呜,聂公子,你就成全我吧!”
聂清平实在没辙了,就这场景若是让别人看到了,他可就真的没脸见人了。无奈,聂清平声音沉沉,狠了狠心道
“慕容姑娘,我真的不喜欢你,我也不会给你机会。说实话,我有喜欢的人,但是她不仅欺骗了我,还杀了我爷爷,很可恶的是,就算如此,我如今心里还是喜欢她!正如你心中的执念一般,我对她也有割舍不下的执念。
在我心中,她才是我唯一的妻子。”
慕容纯可算是冷静了下来,眼泪汪汪的抬眸看着聂清平,她的眼睛大大的,哭过的眼睛犹如雨后梨花,荡漾着清纯和可怜。
聂清平心中忽然一软,恍惚中好似看到了叶少艾,若有朝一日,她也这样睁着一双水灵灵地大眼睛哭着求他原谅,他可能真的会破防。
但片刻后,理智回了头,他有些懊悔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话,而眼前的人也已经不是叶少艾的模样!聂清平终于能将慕容纯轻轻推开。
“聂公子,你.......她.......为什么?”
聂清平眸色深深:“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事情发生的太快,连半年都没过。事情赶着事情,就到了现在!”
“你......你恨她吗?”
“恨!但也有爱,这其中很复杂,连我自己都没弄清楚。我如今也没心思去弄清楚。慕容姑娘,对不起,我真的不能接受你!”
慕容纯听后,嘴瘪了瘪,又想哭了。半晌后委屈巴巴地捏起聂清平的衣角,小声乞求嗫嚅道
“我可以等!”
聂清平见她竟然还不死心,耐心有限实在不想再说什么了。正欲再下一剂猛药之时,忽然从旁边的水面之上飞来一物。
聂清平当即将慕容纯一推,只见一柄斩马刀从二人中间飞过,直接插进了旁边的柱子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二人看去,只见不知何时外面的雨竟然已经停了,慕容严、陆陌谦,左青商和张昭双亦,以及尉迟柳就站在离二人不远处的河岸边。
慕容严一脸黑沉沉的,直接纵身跃了上来,将聂清平逼退,将斩马刀给拔了下来。当即护在了慕容纯的面前。
他回眸看了一眼慕容纯,却见她眼睛红红的,肿的像个桃似,衣服也因为刚才抱聂清平被给弄褶了。慕容严心下骇然,急忙道
“小纯,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哭什么?你衣服怎么乱了?”
此时剩下的几个人也蹬蹬蹬地上了阁楼,看到聂清平的衣服也有些乱,尉迟柳首先炸了。
“大师兄,你干了什么?我早说了你是推拒不了这个小姑娘的,你还不信,你看看,让我给说中了吧,大师兄,你怎么老是干这种色令智昏的事情啊?你能不能听我一句啊!”
慕容纯因为刚才哭的太狠,现在还在哽咽,本想缓缓开口,慕容严却先听到了尉迟柳的这些话。
他当即目光凶厉地瞪着聂清平,简直要把他给吃了。
聂清平本就因为被众人撞破这种事情而感到有些尴尬,又被尉迟柳给教训一番,耳朵尖都被逼红了。
“柳柳,你说的什么话,我......”
“当日酒楼一见,聂公子原来是对慕容姑娘动了这个心思啊!人不风流枉少年,这不大大方方的承认就有点不是你神仙公子的作风了啊!”
陆陌谦煽风点火。
慕容严当即怒喝:“聂清平,我杀了你!”
斩马刀虎虎生风朝着聂清平砍了过去,力道之重,当即就将阁楼的柱子给削掉了一根,阁楼微微一晃,众人当即下去。
聂清平踩着栏杆,纵身飞跃下去,躲的很是狼狈。
“前辈,你误会了,我没做什么!”
慕容严咬牙道:“聂清平,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你竟然敢这么对小纯,真是猪狗不如的畜生!”
聂清平理亏又哀怨,不敢出手,只能躲:“前辈误会了,是她抱我的!我什么都没干!”
听到“抱”这个字,就已经说不清了。
慕容严的斩马刀速度极快,刀势又猛,聂清平避的极险,好几次都差点被砍到。
左青商道:“慕容先生,请先冷静下,停下来问个清楚,若真是清平的错,我们自然会给个交代出来!”
“谁稀罕你们的交代!”
慕容严的速度更快了,斩马刀的攻击范围又极广,聂清平绕着阁楼跑,然而阁楼没经过斩马刀四刀就轰然倒塌。聂清平也被砸伤,慕容严乘胜追击,当即下砍对向聂清平。
左青商见状,当即纵身上前,用剑撩开,沉声道
“慕容先生,请冷静!”
慕容纯此时也终于哭缓了过来,跑过来喊道:“严哥哥,不要打了。你为什么要打聂公子啊?”
尉迟柳骂道:“还不怪你不知廉耻地勾引大师兄?小小年纪就整天想着嫁人!你是有多担心自己嫁不出去?”
慕容纯被尉迟柳骂的啜泣着又想哭。
张昭和双亦去拉被砸到的聂清平。
“怎么回事?”
聂清平面上有些难堪,有点头疼,他该怎么说,难道当着众人的面说人家小姑娘告白被自己给拒了吗?本来她就伤心,若是这样说,未免太过无情了,为了把自己摘出去,去揭人家小姑娘的短,未免太过伤人了。
无奈他摇了摇头:“我没事!”
“不是问你这个!”双亦有点急躁,明显是慕容先生误会了什么,他们两个还一个就知道哭,一个问了还不说,这不是急死人吗?
“我没对那小姑娘做什么,这种事还是让她自己说吧!”
慕容严并没有左青商的阻拦就收手,反而打的更凶猛,二人皆是高手,电光火石间已经过了十几招,慕容严斩马刀刚猛有力,速度很快,兼之内力深厚。
左青商剑法潇洒空灵,闪转腾挪,灵活三分。二人刀剑相向,内力相撞,直接在方寸间爆发出强大的气场,让站在周围的人头发飞扬,说过之处,周围树木花草皆被波及。
慕容纯见状也不只顾着哭了,上前喊着
“严哥哥,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陆陌谦站在一旁,面带着笑,看热闹一般望着一脸窘态的聂清平。
慕容严望了一眼慕容纯,只能暂停下来,来到她的身边,将她护在身旁。
但他犹怒,瞪着聂清平咬牙道:“你们归墟真是欺人太甚,一个小姑娘都欺负,聂清平,你还是不是人?”
“喂,你这人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骂人啊?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你倒是问问我大师兄对她做什么了?她又对我大师兄做什么了!”
“柳柳,不可无礼!”
聂清平捂着被砸到的肩膀,走上前谦逊一礼道:“前辈,你真的是误会了,我并没对舍妹做任何事情,个中原由,还请前辈带慕容姑娘回去再详问吧!”
陆陌谦笑:“这当场捉到了,还是当场说清楚为好,免得事后聂公子咬死不认了,你们归墟人多势众,人家也奈何不了你啊!”
“你说什么呢?我们归墟弟子岂是这种人?”
双亦不服!
陆陌谦耸了耸肩,好似归墟经常做这样的事情似的!
慕容严恨得咬牙切齿,却还是耐着性子问道:“小纯,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认识聂清平?”
慕容纯毕竟是个姑娘,这事情又不光彩,面上羞红,垂眸不语。
这样子实在是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聂清平其实也理解,只是她不说,或者不把慕容严劝回去,此事恐怕不会善了,可又不能由他说什么,这样的事情上,男子天然就会矮三分!
倒是把尉迟柳给气的不轻,指着聂清平道:“大师兄,你已经在这样的小姑娘身上栽倒过两次了,你真是......”
“柳柳,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左青商实在忍不了尉迟柳这越缪越黑的本事了。
尉迟柳听是四长老说话,瘪了瘪嘴,终究是忍了下去。
“小纯,你说!是不是聂清平对你做什么了?”
慕容纯咬了咬牙却什么都不说!只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泫然欲泣,绞着自己的衣角,那样子,还用的着说吗?
慕容严已经往不该想的方向想去了,大骂聂清平是畜生。尉迟柳又想开口,被左青商一个眼神给逼了回去。
左青商性格儒雅,他不相信聂清平会对这样的一个小姑娘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走到清平的身边,柔声问道:“清平,怎么回事?慕容姑娘不方便说,你便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