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彦白迅速将沈念抱下阶梯,并和她对调了位置,用自己宽厚的背部挡住那束强光。
但他吻得更深了。因为沈念整个被他包围在怀里,他一低头就能攫取他想要的。
沈念嘤嘤了两声,被陈彦白全部吞掉,他似乎想把这些年的思念全部化作这一吻。
锃亮的黑色豪车从他们身旁经过,车灯渐渐远离。
热恋中的人,好像怎么吻都不奇怪。那是一对很般配的年轻人。
司机也就瞅了一眼,立马收回目光。
今晚后座那位,不知是事情不顺还是喝多了酒,总之不好惹,车里的气压一直很低,小心点总没错。
前面正好是红灯,司机稳稳地停下。
后座的男人以为到了,睁开眸子。可车窗外,只是一片不太明亮的街灯。
司机选了条人少好走的路,虽然远一点点,但总比堵着强。
尤其是今晚的星辉之夜,主干道上必然车多,光是车灯都能汇聚成一部大片。
小路的静谧,在这个时候就显得特别可爱,连同那些不算太光鲜亮丽的路人,都显得……
绿灯亮起,司机正要启动。
“停车!”
这略急的声音让司机吓到了一跳,他赶紧踩停。
天爷啊,这个地方停,要命了。我丢!
可后座那位猛地打开车门下去,然后脚步飞快地往后面走。
司机迅速把车开过去,先找个地方调头。也不知那位怎么了。
街灯下,男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可他行色匆匆,脸色冷凝,不知道掉了什么贵重东西。
终于他走到某处,停下来。
原本在阶梯那处热烈拥吻的男女,已经没了踪影。
是沈念吗?那个被男人抱着亲吻的人,是她吗?
她说月底才来,这个时间应该不会是她?
如果是她,那个男人又是谁?
霍钧尧的心怦怦怦的,跳得急促。
匆匆掠过的一眼,他只记得女人微卷的长发,穿着国潮风的卫衣和牛仔短裙,一双腿白得惊人。,
她的侧脸好看得像从画报里走出,是他心底那个人的模样。
可现在,他找不到她。街灯依旧,刚才那一幕犹如他的幻觉。
霍钧尧看着空无一人的阶梯失神。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从海城回来后,他总是很难全神贯注去做事。
明明日子一天天在过,月底也很快到来,他却觉得时间像停止了似的。
这一刻,他有种冲动,想打给沈念,问问她是不是来港城了。
可又觉得,他这样特别像没事找话说的傻逼。
霍钧尧盯着那个号码,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为什么变得越来越不像他自己,现在连打个电话都这么畏惧。
司机把车开了过来,停在阶梯的不远处。
霍钧尧想抽根烟。但他今晚参加星辉之夜,没有带烟。
他问司机:“有烟吗?”
司机略微歉意地摇头,“那边有7仔,我帮钧少买。”
“嗯。”霍钧尧一脚踏在阶梯上,心绪不宁。
司机买烟回来,有好几种,霍钧尧随手拆了一盒,不知道是什么牌子。
只想抽而已。
他吞吐着,烟雾中看到那边的雪糕车。这玩意现在很少了,爱的人却依然很爱。
他没有太多情怀,只是觉得味道还可以。
“现在还有人吃吗?”他自言自语。
司机却认真回答:“有,刚才就看到一对情侣买。”
情侣?呵呵。
吃个雪糕只买一根的那种?挺作的。反正霍钧尧是这么觉得的。
烟雾继续缭绕,他该回去了。今晚纯属发疯。
突然,他顿住了脚步,像记起了什么。
他盯着司机看,“你说刚才看到情侣买雪糕?”
司机有些瑟瑟的,“是的。”怎么了吗?
霍钧尧:“那对情侣什么样的?”
司机那可太有印象了:“男的很高,穿衬衫,女的很漂亮,长卷发,穿卫衣短裙,很潮。”
霍钧尧只觉眼前一道白光闪过,他有片刻空白,不知自己在哪里。
心情很难形容,是惊喜,又有气恼,恨不能马上见到她,又耿耿于怀她身边的男人。
霍钧尧把烟掐灭,“刚才在这里,你也看到他们?”
司机没半点迟疑,“是的。”
那样登对的情侣,谁能看不见。
霍钧尧突然想笑。原来并不是他看错,是沈念真的来了。
笑着笑着,他又阴郁了。
不是为了远琴湾来的。突然造访,大概与那个男人分不开。
霍钧尧捏紧了手,控制着不让自己打电话给她。
她的行程里,根本没有他。
“回去。”
霍钧尧上了车,眼神幽幽望了最后一眼那阶梯,这才收回。
如他所料,某些人就喜欢只买一根雪糕。
只想过过嘴瘾罢了。
沈念攥着雪糕咬了两口,就是这个味道,她瞬间满足。
陈彦白等着她再吃两口。小时候她是什么口味都想要,吃不完给他。
稍大一点说吃多了长胖,吃几口给他。
现在,现在她能吃完,但她没那么喜欢了。这世界诱惑太多,而她顺应本心。
果然,沈念又吃了两口,有些不好意思地想扔掉。
陈彦白眼明手快地从她手里拿过来,连个字都没说就吃起她剩下的雪糕。
沈念脸都红了。她就是知道这习惯不好,不想他那样,可是他一点都没变。
“你是怕我不吃,还是不想让我吃?”他定定看着她。
沈念就觉得,他有时候挺犀利的,看穿她所有心思。
偏偏他又很温柔,就像在陈述再正常不过的事,让她没法子作妖,最后只能跟着他的方向走。
虽然刚才吻都吻过了,可是他们这么久没见了,又不是那种关系,她觉得,吃她吃过的雪糕这回事,不太好。
陈彦白几口把雪糕吃掉,拿纸巾擦了手,突然把沈念拉过去。
沈念猝不及防又被他吻上,这次跟刚才不同,他几乎是咬的,让她明显感到疼的那种。
她唔唔了好几声,陈彦白吻够了才松开她。
沈念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像在说你怎么一回来就欺负我。
陈彦白握着她的腰,“吃了这么多年,现在才不让我吃,是不是太不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