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离别过,就是怀念过
便清楚爱怎出错
便清楚你真的爱我
……
未珍惜身边一个
在此生再不想错过
从年月里能全部看清楚”
霍钧尧整颗心狠狠一颤。
这首歌太熟悉,随便跟着哼几乎都不出错,他太清楚接下来的歌词,也是最震撼的部分。
沈念的声音当然比不过原唱,但在这样的夜晚,在她和陈彦白的凝望中,无疑是他们之间的最佳注解。
“由始至终
只有你一位难以代替
……
明天世间 怎去作估计
和你默契爱一生一世
是你令人生能完美
谁人及你 等于我一切”
陈彦白动也不动,眼眶发热。他定定地注视沈念,这个从小到大一直被他放在心里的女人,不知这漫长的时间是怎么过去的,一晃眼就到了现在。
他们之间很远,也很近。直到这一刻,他确信他和她之间,只有这一段长廊的距离。
她在等他。
等他过去,等他拥抱她。
明天世间,完全不用作估计。她才是他的一切。
陈彦白踏出第一步,第二步,渐渐加快。
沈念没能唱完整首歌,她手中的麦被陈彦白拿走,交还给弹吉它的歌者。
他紧紧地将她箍在自己怀里,深情地吻她。
有人看着这一幕,发出欢呼。也有人觉得再正常不过,热恋中的人,有什么好奇怪。
唯独霍钧尧安静地站在那里,近距离看了一场爱,又切身感受了一场痛。
他们有多热烈,他就有多孤寂,这无边的空虚把他淹没。
长廊外面的人突然跑进来。
下雨了。
丝丝点点的雨撇过来,开心的人依旧开心,寂寥的人更添烦扰。
霍钧尧看到陈彦白把沈念紧紧地护着,丝毫没让她淋到雨。
沈念调皮地朝陈彦白笑着,似乎很清楚他会呵护她,照顾她。
她伸手帮他理一下头发,突然踮起脚来,吻陈彦白。
他们在没人关注的角落里,吻得难分难舍。
是沈念先终止这个吻,她眼若横波地看着陈彦白,陈彦白攥紧她的手,两人一块沿着长廊走回酒店,脚步匆匆而不忙。
长廊上的人慢慢地减少。要么进酒店,要么该走的都走了。
“钧少。”保镖撑着伞过来,问他是否要离开。
霍钧尧只字不语,阴沉地转身走回酒店。
今晚的雨,来得突然,也来得烦躁。
霍钧尧把外套丢在床上,他走到阳台,衔着烟用力吸了一口,呼出烟雾。
雨不大,风把雨丝吹进来,沾到他的肩膀。
霍钧尧恍若未觉。这雨,越是不干脆,越是下得久。一如他当断不断的心情。
还不够死心的吗?
陈彦白说,沈念还是要他。
沈念的歌也告诉了他答案。
他们的默契,是岁月淬炼出来的,无人能及。
沈念的无条件信任,也是陈彦白滋养出来的。
霍钧尧再一次感觉到比挫败更甚的无力。是拼尽所有也得不到的那块巧克力。
它很诱人,可它不是他的。
霍钧尧把烟蒂扔了,双手撑在栏杆,任雨点浇湿他前额的头发和脸。
雨水顺着脸庞滑下,他也不去擦。反正不会有人看见他的狼狈。
可不是狼狈吗?
霍钧尧自嘲地笑了。人生没有过的,今晚全部尝试了。
然而老天似乎觉得还不够,似乎想让他更直白地体会痛感,他刚要转身,一眼瞥到斜对面的阳台。
昏黄的光线,模糊的雨点。
女人将男人抵在落地玻璃,她妖娆地缠着他,从他的脸吻到他的脖子,灵巧的手从他的胸膛滑到腰,再到……
霍钧尧感觉气血上涌,那两道纠缠中的人影刺得他浑身不对劲。
他怨自己视力太好,又怨雨不够大。更恨自己疯了,明明该气恼转身,却非要自虐地驻足。
为什么不拉帘子,还要在阳台的这面玻璃墙?
为什么不住原来的房间,偏要换到他这一层的斜对面?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看见?
霍钧尧死死攥着栏杆,心底五味杂陈,他像只可怜虫,又像愤青,看着这与他无关却像捅他刀子的一幕。
他不想看。
然而他的脚像被钉在这里。他的双眼像瞄准了狙击目标。
他的脑子里,全是控制不住的画面,甚至比原主进展得更迅猛。
霍钧尧大口呼吸,那边的人影……女人好像发现了什么,她突然越过男人的肩膀,往阳台外面看过来,方向直指他这边?
霍钧尧的呼吸像骤停一样。沈念看到他了。
不,应该没有。他房间里没开灯,更别说下着雨。
可是,她如果没看到他,为什么会突然绽放一个很故意的笑?接着就把男人的皮带抽出来,然后,她蹲下去。
大片窗帘突然被拉上,隔绝了一切窥探的目光。
霍钧尧呼吸不畅,面色铁青。
心跳快得不正常,全身也紧绷得快爆炸。
他失魂落魄地望着那个恢复常态的阳台,不敢细想里面是怎样的春意,又或是怎样的雷雨。
他想得浑身都痛。
他已经站在这里淋了很久的雨,尽管这雨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霍钧尧愣愣地抹了把脸,终于站不住了,缓慢回房。
他把热水开得很烫,想洗去一身凉意。结果身体很热,心还是很冷,尤其在释放之后,更冷。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常年健身保持的体魄,竟然被这点雨打败,一躺下来就头晕,几百年没有过的伤风也找上门来。
下半夜,霍钧尧发起高热,他迷迷糊糊地抓过手机,打给保镖,之后的事他就不知道了。
沈念刚合上眼不久,听到手机响,不过响一两声就停了,她就不理了,也没力气理。
陈彦白的手臂枕在她脑后,他身上很暖很舒服,她不想动。
她刚才动得太多,还问了陈彦白“你开心了?”
他也像她回答的那样“很开心。”
她感受得到。
就是有一丢丢遗憾,他们应该早就……反正在身边很多人,甚至长辈的眼里,不就是那样吗?
谁能想得到,彦白哥哥还是男孩。她的男孩。
到底,还是成为了她的男人。
沈念有种很安心的感觉。
陈彦白抓起她的手机给她,“看一下谁找。”这个点可能临时有事。
沈念懒得看,她嗓音娇糯:“你帮我看。”
陈彦白划开手机,看到是个陌生号码来电一秒就挂断。
然后是这个号码发来的短信,字中间有长空格,磕磕绊绊的,不像清醒状态发的。
“沈 念,你把我逼 疯,你要我怎么做 ??”
陈彦白眸光略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