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苏晚梨的下一句话,在她的耳边落下,足以让她整个人都震在原地。
只听见苏晚梨在她耳边,一字一顿的开口。
她的声音依旧很轻,那些话语,也同样的只有她一个人听见,明明只有几个字,足以让她如坠地狱。
惊蛰紧咬着下唇,低垂着眼帘,遮掩住眼底几乎溢出来的恨意。
她整个人都发颤,那是满腔的愤怒,与恐惧。
苏晚梨却恍若未觉。
“惊蛰姐姐,你是冷了吗?”
少女说着话,又很是贴心的抬手,将盖在她身上的斗篷拢紧了些。
然而,引来的后果却是惊蛰越发惊恐的颤了颤,就连扶着惊蛰的那位宫女,都明显的感觉到了。
“姑娘,你可是不舒服?”
“我没事。”
惊蛰对此,只是低声开口。
而这边,正被长亭逼问的小宫娥,内心明显有了变化。
“奴婢,奴婢说,指使我的人正是……”
她抬眼,看向苏晚梨她们那边的方向。
她的话音还未落下,便听见一抹声音骤然落下。
“是我,是我杀的陶姑娘。”
那抹声音带着毅然决然,声音微颤,甚至有些绝望。
闻言,众人都朝着开口之人看去。
开口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惊蛰。
众人讶异。
这不是月姑娘身边的那个侍女,刚才她不是在水里被人捞上来吗,她不是无辜受牵连的那个吗?
不得不说,这突然的转变,跌破了许多人的眼镜。
凶手是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亭也扭过头,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惊蛰,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月沁不可置信的瞪着她,似是没想到,这句话会从她的嘴里吐出来。
那是杀人的罪名,可不是闹着玩的。
“姑娘,奴婢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很清醒,前所未有的清醒。
也正是因为清醒,所以明白,她没有否认的资格。
藏在斗篷之下的双手,狠狠的在自己的手臂之上,划过一道道的血痕。
尖锐的疼痛,让她更明白,自己现在所处的到底是怎样的境地。
她咬牙站了起来,将斗篷还给苏晚梨,目光对上长亭看过来的视线。
“是我杀的陶姑娘,至于我为什么要杀了她,因为我也喜欢安阳王,而陶清秀却是最有可能被选为王妃的人,我嫉妒她,我恨不得杀了她,即便不能取而代之,我也不愿意安阳王的身边有正牌的王妃存在,所以,当我发现她一个人站在御花园的池塘边,我就狠心过来,狠狠的将她按压在水里,是我将她杀死的。”
惊蛰歇斯底里的呐喊,眼角的泪水,一点点的划过苍白的脸颊。
浓密的眼睫之下,是谁都没有看到的绝望。
她挽起自己的袖子,将手腕上的血痕露出。
“不错,就是我杀的她,这些,就是证据。”
一旁的小宫娥看到此处,突然哑口无声。
她想要举报的人,并不是这个人,而是……
她看向就站在惊蛰身边的苏晚梨,苏晚梨也恰好对上她的目光。
盈盈的眉目之下,透着无尽的森寒,恍若,只要她敢再胡说一个字,即便她逃出生天,也逃不过苏晚梨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