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雨从晨起就开始下个不停,一大早心中就开始惴惴不安,早膳与午膳也只是匆匆吃了几口,仔细沐浴之后,上了好妆,看着端上来的晚膳,宫落云摆了摆手,“你去备好马车。”
管家连连点头,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心中一叹,硬生生的止住习惯性的摇头。他们金尊玉贵的小姐已经这样,任何的怜惜叹气对她来说都是折辱。
“是,奴才这就去看。”管家走了两步又折回来,“这件事咱们做的很是隐秘,小姐不必担心,旁人只会以为您去寺庙祈福几日。”
宫落云点点头,对着铜镜看了看,卸下发间的簪子,换上萧允昭所赠的那只白珊瑚嵌明珠步摇,一只白玉镯子压在腕间,更显那只皓腕纤细如玉。
一柄油纸伞遮住绵密的春雨,粉白色的披风仍被雨水打湿了些。宫落云提裙上了马车,管家抱拳道:“小姐放心,家中老奴会照看好的,您在寺中安心祈福便好。”
宫落云点点头,看着雨水在地上溅起的水花,放下了车帘。
南悠归兮·太子私宅
并未到日落时刻,却因着一整日的阴雨,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立在南苑中的石灯,烛光朦胧,仍可将园中的一草一木照得清晰可见,却柔柔淡淡的,并不刺眼。
南苑,是萧允昭的院落。
萧允昭一袭月白色长袍,通身只有一根腰带松松的系着。屋中角落一只炭炉烘着湿气,却让他有些闷热,扯了扯领口,顺手推开半扇窗子。
慵懒的靠在窗边的长榻上,精致的衣摆刚好垂至小腿肚,淡淡的眉眼自带着骨子里透出来的矜贵。
“上茶。”将不知何时空了的茶碗放在矮桌上,徐徐将书册翻动一页。“吱呀”一声,门被小心翼翼的推开,垂至绣鞋上的裙摆随着步子拂过门坎,伴着淡淡的芙蓉香。
“殿下。”纤细的手腕将茶盏奉上,挂在腕上的白玉镯轻晃着碰了碰矮桌边沿,发出叮当声响。
萧允昭目光定在那只莹白皓腕上,目光顺着粉白色的水袖缓缓向上爬,又是哪个心大的!直接打死了事!
本欲斥责的目光逐渐清冷起来,顺着她跪地请安的身子略降,最后定在那支白珊瑚嵌明珠步摇上。
幽深的眸子瞧着她薄施粉黛的脸,无声的勾了勾唇,只是那唇角再无半分平日的疼爱。看到那封信时,便知两人相见有时,却不知她是这样的快。
这样的美人儿,实该好好怜惜。只是于萧允昭而言,他实在不是个会疼人儿的,何况来人是她!
“不是要同我一别两宽?”并未叫她起身,只是抓起她带着镯子的手,置在掌心时轻时重的玩弄着。“如今三番两次出现在孤面前,又是为什么?”
眉间轻皱,捏着她五指的力道时而加重,但更多的是如玩物般的难堪。一颗晶莹被轻颤的睫毛接住,萧允昭眸底一闪,不觉将那只手往怀里扯了扯,叫她整个人贴在他的腿上,双手扶着他的膝头。
宫落云眸色一柔,便放松了力道,将整个身子贴在他的小腿上,那一双温热的雪恰好拢着他的膝头,萧允昭眸色又暗了几分,眉头舒展。
“殿下明鉴,大伯父和二伯父一心为国,从未有不臣之心。只求殿下能查清,莫叫小人陷害了他们······”
忍下心头的慌张,抬头看着他,一时之间水汽积聚,却对上如冰一般的眸子,身子一缩竟生了一分退却。
萧允昭又将她的手往怀中带了带,大掌按住她的背,“你一个后宅女子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说宫家清白?倘若是真的呢?难不成你还要孤为了你包庇不成?”
“若是真的······”她从未想过这种可能性,那日对霍长靖所言也不过是让他死心罢了!但她相信大伯父、二伯父还有哥哥们的为人,绝不会做出这种事!“若是真的,那便依法处置,只是殿下,若您能、能让此案公正审理,无论结果如何,臣女都在所不惜。”
闻言,萧允昭唇角落下些许,“宫小姐该知道,跟了孤,便是一辈子,就算碎了、坏了,也是孤的!”感受着她身子轻颤,知她害怕了,但,那又如何?
眉间又拢了起来,“为了不知真假的事做到这种地步,值得吗?”
萧允昭微微倾身,他的声音很轻,甚至还带了些柔,但在宫落云的耳中却只是恼怒与愤恨,“值得!”
闻言,萧允昭面上又冷了几分,重新靠在软垫上,看着她,好似看着一把凳子、一张桌子。
宫落云一咬牙,将脸贴上他的膝头,轻轻的磨蹭着,本就柔柔的嗓音又软了七分,“求殿下疼疼云儿。”
缓缓呼出的气息带了些灼热,掌心不断摩挲着那节皓腕,越来越快。轻笑一声,将玉镯摘下,又伸手拆下她发间的步摇,任由一头青丝流泻。
“殿下。”知道他想要什么,宫落云稍稍直起身子,任由按住她背脊的大掌滑至她的腰间。忽而感到腰肢被用力一握,整个人就坐到了他的怀中。
拇指与食指捏住她的下颚,眸底的情|欲一点点的浮现上来,“孤的东西,是时候该收回来了。”
柔若无骨的手臂环住他的颈子,主动献上自己的唇。只听“撕拉”一声,衣帛撕裂,钗环滚落,那本放在矮桌上的书也掉了在地上,那一页绘的正是云雨巫山、藤蔓绕树。
难耐的破碎声逐渐化成阵阵低泣,可怜又撩人。
男人尽兴的低吼伴着满意,只叫女子看起来更加可怜。
绵密的春雨下了整整一夜,屋内的燥热也燃了整整一夜。
身子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宫落云只能任由自己深陷在被褥之中,连抬一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欢好之后的服侍。
也不知这样会不会扫了他的兴?
忍着浓重的睡意,正迷迷糊糊的想着,却感到身子浸入热水之中,浑身的那个股子黏腻也一瞬间消失。舒服的叹息一声,脑子却更加模糊。
萧允昭好笑的看着已经不知梦到几重天的宫落云,以指背轻刮着她的脸蛋,自己亦是通身的舒坦。“孤还是不够狠心是不是?”
胧月纱遮住了微热的阳光,意识尚在混混沌沌,好似被马车碾过般的酸痛倒是让她不适的睁开眼,陌生的床帐让思绪渐渐清明起来,几乎是还未想清楚便有了动作,“殿下!”
探向旁边的手臂几乎一瞬间就触到了温热的身子,纤弱的手腕被虎口圈住,轻轻一扯,环住她腰背的手顺势将她按入自己的怀中,身子就这样亲密的毫无任何阻碍的贴上了他。
宫落云瞬间红了脸,“殿下还在。”
萧允昭扯了扯唇,并不急着将婢女唤进来,而是将她向上提了提,要她实实在在的依进他的怀里,“这么怕孤不见,是因为宫家?”
素齿紧扣朱唇,攀着他肩头的手微动,迟疑了一会儿才小心道:“殿下答应了会护着宫家的。”
萧允昭眸中一暗,勾起的唇角竟叫宫落云有些心惊,一时间倒拿不准他的意思。只感到腰间被握住,就这样坐在了他的腿上,面颊晕上一层蜜桃色,却听他清清淡淡的道:“孤何时答应过你护着宫家?”
“你、你明明·······”一时间顾不上羞涩,双手死死的握拳,虽是瞧着他,可脑海中将昨晚细细的过了一遍,他······的确没有过任何承诺!所有的话都是她在说!
可他既然要了她,那不是代表······
宫落云咬着唇,即便不肯哭出声,但羽睫几乎要盛不住那一颗颗晶莹。
萧允昭呼吸一顿,眉间几不可闻的轻拧,顺势将她放在一边,顺手将里衣套上,“况且,孤也绝不可能去抢二弟的事。”
宫落云看着婢女们鱼贯而入,为他更衣的更衣,递热巾子的递热巾子,须臾之后,又是一副傲然的矜贵模样。
锦被下的手忍不住揪住上好的丝褥,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