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小心的瞧着萧允昭。见他墨色的眸子如深潭一般,探不到任何想法。微微垂下眸子,水下的足尖向后退了半步,忽而感到腰间的手一收,水花作响,身子便扑进了他的胸膛,“殿下。”娇软的嗓音带着微喘,只叫萧允昭唇上更干涩了。
“你该知道,你伯父他们身上疑罪未除,不得见任何人。”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鼻尖上,心中一落,沾着水珠的臂环紧了他的脖子,叫萧允昭身上的筋肉又硬了几分,掌心隐隐带了些急躁,抚着她过分柔软的腰肢更是带了些不可言说的力道。
宫落云稍稍偏首,枕在他的胸口,软软的嗓音带着似有若无的喘息,“可云儿只是想见见他们,想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但凡涉及朝堂的事,云儿一概不知。宫家任何纸墨也都被尽数收走。云儿日日在这里,即便出门也都是殿下的人,又能如何呢?”
悄悄的扫了眼萧允昭,见他面色稍暗却并无不悦,掌心大着胆子挨着他的小臂,缓缓的滑到了上臂,萧允昭眯了眯眸子,鼻息又灼热了些。
“殿下说不想抢了二皇子的差事,云儿不敢有怨。殿下说是云儿未得一诺便将身子给了您,云儿不敢多说什么。可如今只是想见家人一面,殿下也不允么?”沾着水汽的睫毛眨了眨,染上几分委屈,“自打云儿跟了殿下,不管因为什么,应了殿下一辈子便是一辈子,哪怕以后为奴为妾,可殿下······怎就如此吝啬?”说着,喉间哽咽,氤氲的水眸瞧着他更是可怜的好似他做了十恶不赦的事一般。
萧允昭眉头一挑,她倒还委屈上了?
蛮横的吮着她的唇,直叫那份哽咽化作接连不断的喘息,垂眸瞧着被他染上情欲的眸子,总算满意了几分,“有些事情,云儿是越做越顺手。”
“殿下不也是?”宫落云咬了咬唇,偏开眼眸,这些日子来头一次对他小小的任性。扬起的唇角刚染上失落,手中便多了一块柔软的巾子,“帮孤擦背。”
······
那条原本握在宫落云手中的巾子随意的漂浮在水面上,方才水花四溅的湖面早已平静了下来。
池边残余了些水渍,或零星如豆,或如手掌大的一滩。
离浴池不过数十步的地方,落下的床帐也被池水弄出深一块、浅一块的斑驳。
宫落云抱着锦被,纤柔的背上被阳刚的胸膛掩得严实。萧允昭意犹未尽的吻着她虚软的手背,嗓中的喑哑还未恢复过来,“从此以后它是孤的了。”
“它、它是我的。”结结巴巴的反驳,顺势将自己的脸埋入软枕中。自己方才是着了什么魔,怎的就那样大胆?不敢丝毫回想,面上腮晕潮红,不能自已。
萧允昭轻轻一笑,思及他们日日的欢好,每一次她都未向他提及所求,如何吹枕边风,如何让男人满足她,澜嬷嬷应是教了的。如此想着,面上笑意深邃,顺势拥紧了她,“它是我的,你,也是我的。”说话之间,再次覆上如蜜一般的身子,一响贪欢。
隔日醒来,人已是在南苑,身旁早已没了萧允昭的身影,泄气的咬着唇,昨晚他应是舒坦的,只是不知会不会应她。
幸好萧允昭并未让她忐忑太久,隔日晌午婢女捧着一套内侍服饰放在宫落云面前,“这是?”
从未在白日里回私宅的萧允昭走了进来,“不是要去见宫相他们?换上,跟孤走。”
宫落云眸中一亮,快跑了两步到萧允昭身边,是这些日子他从未见过的欢快,“谢殿下。”
眉眼几不可闻的沉了沉,转身走了出去,“快换上,莫要耽误时间。”
宫落云抱着衣服,不知他为何生气起来,她哪里有言行不当之处吗?不过能见到伯父伯母的兴奋很快就掩住了这微不足道的疑惑,不一会儿之后,太子车驾就缓缓离开。
“殿下不经过二皇子真的好吗?”马车越走越近,忽而担心起来,“这样对殿下会不会不好?”
凉凉瞥了眼她,轻哼一声,“怎么你求孤帮你时不见为孤想这么多?”稍稍瞥了眼窗外,习惯性的握住她的手把玩着,“孤是太子,即使有什么事,有孤撑着,还轮不到你来担心。”说话间,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跟在萧允昭身后,像一个尽责的内侍般不敢乱看,走进一间幽暗的房间,幽微的几盏烛火、及腰高的桌案,简单的笔墨和纸张,还有两旁沾染着血腥的刑具,虽有萧允昭挡在身前,但仍忍不住向后退了退,那些日子被审问的经历浮现眼前,特别是鼻下带着霉味儿的湿气,更叫她忍不住拧眉。
“怕了?”余光扫了眼她,高大的身子又往她身前挡了挡,“宫相和永安公不能让你相见,但是你的两位伯母和兄长却是可以见,只有半柱香的时间。”
宫落云点点头,看着萧允昭进了一旁的偏室,“喀啦”一声铁门被推开,“大伯母、二伯母!哥哥······你们都还好吗?”
“都好,我们都好!”虞氏和苏氏握住宫落云的手,“你如何了?可有人为难你?你是怎么进来的?”虞氏打量着一身内侍服饰的宫落云,“难不成你去求了太子?他怎肯帮你?”
“我、我确实求了太子殿下,殿下念着旧情,肯帮我这一次,只有半柱香时间。”宫落云心中拧着,实在无法说出她委身太子一事,“大伯母,我能做些什么?”
“什么也不要做!”宫若舟上前一步,打量着云儿,见她气色红润,这才放了心。“这事宫家没做,任凭旁人如何栽赃,也落不到宫家头上。云儿只管照顾好自己,不要去求旁人,更不要去求太子,我们自会无事。”
“可是······”那些证据······宫落云想着,却无法开口。无中生有并非难事啊!
“云儿放心,舟儿说得对,这事咱们没做,任凭他们如何,这脏水也落不到宫家头上。”苏氏看了眼儿子,握着云儿的手又紧了紧,“云儿只管照顾好自己,旁的什么也不必管。”
越是这种时候,能脱出来一个是一个!三弟和三弟妹已经折在了这吃人的都城,即便重来一次,也不能再将云儿牵扯进来!
宫落云听着,知道是他们安慰自己,也就顺从的点头应着。半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席话尚未说完,却不得不分离。
萧允昭手边的茶已经凉透,也未动一口,外间的谈话自然都落入了他的耳中。唇角带着浅浅的笑,幸亏她够有主意!
如此想着,“啪嗒”一声将盖子正正好落到了茶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