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浣莲轩一股浓浓的药味,看来已是病了许久。“为何不早报?”
“启禀太子妃,甄昭训自打那日从您的沁云殿回来身子就不好,也宣了太医瞧过,说是惊着了,便开了些药,年中看着见好。只是昨日吹了些风,晚上便发热,当时立刻就宣了太医,只是吃了药,却是睡不安枕,一直叫着‘阮奉仪,别过来’,今早喝了小半碗粥,不仅没有起色,反而病得更重了。”伺候在浣莲轩的婢子口齿伶俐的禀报,半点不敢隐瞒。
“太子妃,小心过了病气。”宫落云刚掀开纱帐想要进去,便被若微与含琳拽住。这甄昭训,当初借着孩子的事儿给小姐下套,亏得是找了替死鬼,否则,哼,哪还有今日的命!
宫落云面上一顿,“无妨。东宫嫔妃出了这样的事,身为太子妃怎能躲避?”
虽然心中也对甄雅娴不喜,但该做的还是得做。宫落云用帕子捂住口鼻,揭开床帐看了看,果然面色惨白,面上仍泛着不自然的红晕,一看就不是装出来的。
眉骨微沉。“去宣姜太医来。”
姜忍,便是专门伺候在萧允昭身边的太医,自然也只负责萧允昭的身子,莫说东宫其他侧妃,就连别的皇子、公主,也是指使不动的。但自从有了宫落云之后,姜忍伺候的主子便多了一个,自然宫落云的诏令姜忍不敢不从。
“娘娘,这姜太医,怕是不妥。”含琳上前,“她一个昭训,怎能劳动姜太医?”
“不是也找其他太医瞧过了?现下这个样子,总是尽力治一治才好。总不能······让她年纪轻轻的就这样陨在东宫。”宫落云拧了拧眉,“若微,你去。”
“是。”若微这才福了福身,将姜太医请了来。
······
“如何?”
姜太医摸了好一会儿脉,又看了看之前太医的药方,这才禀道:“方子没有问题,是好方子。”目光缓缓略过,忽而一顿,“只是甄昭训恐是惊吓过大,所以还需僻静之处好生安养。至于能不能好,除了用药静养之外,还得看甄昭训自身了。”
姜太医这一席话说出来,自然明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做了亏心事,这魔障能不能过,便由命吧。
宫落云轻轻颔首,“有劳姜太医,本宫自会禀明殿下。”
自浣莲轩出来不久,宫落云便去了琳华殿。
“太子妃稍等。”守在门口的宫人远远的见了宫落云,喜笑颜开的小跑着相迎,又小跑着回禀,宫落云才刚上了一级台阶,就被快步出来的萧允昭握住了手。
“云儿这时候怎么来了?孤不是说了会早点回去?”嘴上虽这么说着,面上的笑意可半点未减,若微很有眼色的站在廊下,不跟进去。
“臣妾······这点心不错,想送来给殿下。”宫落云眸中潋滟,看得萧允昭满面春风,羞涩上涌,一时竟张不开口说明来意。
萧允昭打开食盒挑了挑眉,“点心不错?”瞧这随意的几块点心,可见是没怎么用心,且这点心······还是在他的旭晨殿她觉得好吃,今日特意叫厨子做了送去沁云殿的······
宫落云看着点心,在心中吐了吐舌头,若微实在是太毛躁了些!只好道:“就是吃着这几块不错才拿过来······”
对上萧允昭似笑非笑的眸子,只好无奈的倒了杯茶放在他手上,“臣妾是为了甄昭训来的。”
“她?”萧允昭挑了挑眉,“有什么值得你跑一趟?”
“甄昭训病了,臣妾宣了姜太医,姜太医说许是惊着了,又染了风寒,需要静养。”宫落云顺势坐在萧允昭身边,“臣妾特来问问殿下的意思。”
“问我做什么,云儿做主就好。”萧允昭随口道,目光又落在他粉色的面颊上,搁在她腰间的手掐了掐她腰间的软肉,眼角微挑,“既然如此就让她搬去清婉居好了。”
“清婉居?”宫落云一愣,迟疑道:“这也太偏僻了。”
其实哪里是偏僻,清婉居在东宫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平日里根本没人去,形同于冷宫。
萧允昭一笑,开口不禁多了些寒意,“那样的人,自然没必要留着。”说着将宫落云抱到了自己腿上,“她自以为没有证据能办她,不代表孤不会办她。”
宫落云心中一动,怪不得······
缓缓对上萧允昭的眸子,一边不忍甄雅娴如此年轻便要凋零,一边又感激他的用心,“殿下要臣妾如何谢才好······”
萧允昭得意的瞧着宫落云,很是满意她如此容易对他心软,又很满意她没有因为他的狠厉与他争辩,“那云儿每日都为孤送点心来可好?”
“这·······”宫落云一愣,完全没想到他能顺杆爬到这种地步,“臣妾随便说说的!”
“孤可是认真的。”萧允昭得意一笑,“况且,云儿不是答应要对孤好?”
宫落云努努嘴,被萧允昭堵得哑口无言,“可若要传出去,臣妾岂不成了妖妃了?”
萧允昭呵呵一笑,忍不住噙着她的唇,“云儿就是妖妃,否则怎能迷惑孤至此?”
胸前被软软的小手推了一把,萧允昭索性将她按在怀里吻了个彻底,直到她彻底软在他怀中,才算作罢。
“今晚我们早点休息,嗯?”
没有他这样的厚脸皮,宫落云索性使劲儿推了他一把,从他怀中跳了下来,娇嗔道:“臣妾还是回去吧,免得殿下玩物丧志,误了国事。”
萧允昭低低一笑,看着她风风火火的带着她的婢女出了琳华殿,这还是他那个稳重端庄的太子妃吗?
云儿啊云儿,难道你没发现,在孤的身边,你越来越随性了吗?
萧允昭的口谕很快就传到了浣莲轩,因此当下甄雅娴就被搬去了清婉居。
病中的甄雅娴知道时,当下一口老血憋在胸口,不上不下的,更是郁闷,当晚,病就更重了些。
“去沁云殿。”
想着他的太子妃定会因着下午的事磨挫他,所以萧允昭特地去的晚了些。
六棱石子路上刚转过弯,却见亭中一女子翩翩起舞,身上衣裙轻飘,伴着暮色,却有几分婀娜迷人之气。
“你是?”萧允昭不觉停下脚步,望着亭中翩翩起舞的女子。
“殿下金安。”那女子似是受到了惊讶,一双眸子睁得滚圆又无辜,面上白一阵红一阵,甚是惹人怜爱。衣裙如花瓣般随着请安的身子四散在周围,一切都那么刚刚好。“奴婢名唤莲儿,是不久前才送进东宫的舞姬,尚未献舞。”
萧允昭瞧着眼前的女子,眸色微暗。
尚未献舞?那便意味着是清白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