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州艺术博物馆的面积,自然没有美国纽约现代艺术馆面积大。
但这次宾州艺术博物馆却可以慷慨地给出最大的展厅,供盖文展览,这可是吝啬的纽约现代艺术馆做不到的。
盖文也投桃报李,将自己出道以来的所有画都展示了出来。
这倒是造福了前来观展的游客们,可以一次性欣赏个够。
为了不打扰到其他游客,几人都没有摄像师随行,只是在身上都佩戴了一个小型的摄像头。
小何拍拍手,确保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
“今天一上午的时间,请大家仔细品鉴盖文的画作。中午的时候,节目组特别邀请了盖文共进午餐,期间可能会问到相关的画作上的问题,所以请大家提前准备一下。”
“盖文竟然同意了邀请?”江浸月感兴趣地问:“我之前听说他的性格比较古怪,基本上不怎么参与社交。”
小何想起刚刚给盖文打的电话,深以为然,他确实是个不好说话的性子。
但面上,她只是微笑着,不做任何评价:
“这一次也是托了何导的关系,所以盖文才答应了下来。机会难得,所以也请各位嘉宾好好把握。”
说完小何便离开,将时间留给了几位嘉宾。
“啊,天呐。”
她一走,余日晚就抱着头,蹲了下来,发出了一阵哀嚎声。
管彤好奇,“怎么了,难道你的伤口疼了?”
“不是,她让我们好好准备。”余日晚一脸被踩到了人生底线的模样,“我进娱乐圈,就是因为我不是学习的那块料。但是没想到,我都二十几了,竟然还要写作业!”
“到时候你随便糊弄几句,没有人会笑话你的。”
管彤冷静地补充:
“毕竟大家都知道,你的水平就摆在这儿了。”
“……谢谢,我就全当你是在夸我了。”
“不过,”管彤指出,“你的粉丝有些年纪很轻,你确定这样是个好榜样?”
余日晚与有荣焉:
“我学习不好,但是我粉丝学习好呀。我还开办了一个粉丝会奖学金项目。每一个学期末只要把成绩单,发到粉丝会会长那里,我就会发奖学金红包。听说为了这个,很多家长更希望他们追星了。”
“……”管彤狐疑,“你竟然有脑子想出这么好的主意?”
余日晚嘿嘿一笑,挠了挠蓝色的头发。
“这当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了,其实,是我经纪人想出来的。
不过他负责出力,我负责出钱。这功劳,应该还是得安在我自己头上吧?”
管彤再一次地丧失了语言能力。
“浸月,我对画没有研究。你觉得这位画家画得怎么样?”
许尔文亦步亦趋地跟在江浸月身后,草草看了几眼墙上的画作后,便将注意力放在了女朋友的身上。
江浸月端详着眼前这幅《月光下的普罗米修斯》。
在希腊神话中,普罗米修斯作为人类的缔造者和守护者,带给了人类火种,也带给了希望。
但宙斯听闻后大怒,命火神把普罗米修斯带到高加索山,用一条永远也挣不断的铁链把他缚在一个陡峭的悬崖上。
普罗米修斯永远不能入睡,疲惫的双膝也不能弯曲,胸脯上还钉着一颗金刚石的钉子。
为了加大惩罚的力度,宙斯还派一只鹫鹰,每天白天去啄食普罗米修斯的肝脏。
到晚上,他的肝脏会自动长出,白天继续被啄食,周而复始,没有止境。
而盖文画的,就是夜晚普罗米修斯肝脏逐渐长出,正在忍耐痛苦的场景。
江浸月定睛看了许久,不由地发出一声赞叹:
“真是太精准了。”
“精准?这是什么形容词?”许尔文好奇。
“你看。”
江浸月手指着这幅画上的普罗米修斯,轻轻顺着他的骨骼肌肉凌空描绘着。
“我觉得盖文对人体构造十分了解,哪怕是一般的医生,恐怕也不会比他的造诣更高了。
骨骼的构造分布、肌肉的排布线条、肝脏的形状大小,这些都非常真实且精准。这可不是光看几本书,就能够获得的准确度。这个盖文……”
果然有点意思。
许尔文也跟着瞧了瞧,这没有看出什么花头精,问:
“那会不会,是他参照着其他先人的作品画的呢?西方画这种人体画的画家,不在少数呀。”
江浸月摇摇头,“有句话叫实践出真知。事实上,人体画画得最好的人,就曾经解剖过人体。”
“什么?!”
“莱奥纳多·达·芬奇。作为意大利文艺复兴“三杰”中最为神秘的他,不顾遭到极刑的后果,经常偷偷地到教堂的地宫偷尸体,并对之进行解剖。
在那段时间里,他绘制出了大量的人体解剖图,甚至包括胎儿的解剖、性交的解剖,深谙人体结构。所以他的绘画作品呈现出来的效果,才会格外地令人信服呀。”
“浸月,”许尔文咽了口口水,“难道你的意思是,这个盖文,他也……”
江浸月耸耸肩膀,“我可什么都没说。”
许尔文定了定神,“这也是,达芬奇的时代比较混乱,偷个把具尸体不会引起太多人注意。但现在,盖文应该没办法做到。”
江浸月笑了。
对于普通人而言,尸体当然很难找;但是对于某些人而言,只不过就是举手之劳而已。
实在找不到的话,大不了就人为造一具出来。
“走吧,我们再去看看其他的画。我现在对这个盖文,可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而另一边的上官玉和奥菲斯,也在一幅画前停留了好一会儿。
那是一幅通体蓝色的画作,各种深深浅浅的蓝混合在一起,浅蓝的部分如同广袤无垠的天空,深蓝的部分又仿佛壮阔幽深的海洋。
那是一种绝对纯净而静谧的蓝色,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特别的颜料。
“这蓝色……”
上官玉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触碰一下。
“请等一下,女士。”
旁边一个穿着职业套裙的年轻女士,连忙开口阻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