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沉默后,江浸月终于服软:
“这件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将主意打到奥菲斯身上。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对他出手了。”
上官玉冷笑,“你的保证有用吗?”
“那你想怎么样?”江浸月皱起眉。
“这是你应该考虑的事情。”
上官玉语气很淡,透着漫不经心的凉薄:
“我不喜欢三心二意的人,你知道怎么样让我彻底相信你的,对吗?”
江浸月的脸色飞快地变换。
她明白上官玉的意思,对方想要她彻底斩断在先生那里的后路,完全地倒向上官玉那一边。
只是,江浸月仍然心有疑虑:
她加入先生麾下多日,明里暗里想要取他而代之的人不计其数,却从来没有一个成功过。
上官玉凭什么这么有自信,她就一定可以成功呢?
自己有必要加入这一艘,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到达彼岸的船吗?
可是如果不加入的话,先生的磨刀已经霍霍指向她,节目组这位线人的死,就是警告。
以前,江浸月以为自己已经早就明白了先生的可怕之处。
可直到死亡预告发给她的时候,她才真正意识到了,这种恐惧的前奏是有多么难捱。
举旗不定、进退维谷、前有狼后有虎……
这些词语,都不足以形容江浸月此时心中的纠结。
这可不是平常随便什么答案都行的选择题,这是一场事关生死的抉择。
江浸月这边不说话,上官玉可没有心情一直等她。
毕竟现在的主动权,是握在她手中的。
如果江浸月连这一点都看不透,那么她也没有被拉拢的价值了。
“我给你时间慢慢想。”
上官玉向门口走去。
“希望你还有时间。”
说实话,江浸月对她而言确实有些作用,但如果她不能收回对奥菲斯的敌意,那就无异于一个定时炸弹, 弊远远大于利。
这样的话,上官玉还是情愿单打独斗。
她一边想着,手一边放在了门把手上。
即将拉开门的瞬间,江浸月开口了:
“我加入。”
上官玉勾了勾唇,却没有回头。
她维持着这个姿势,“说清楚点。”
江浸月咬咬牙,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压低了声音:
“我说,我加入你的阵营。同时,在合作期间,绝对不会对你和奥菲斯出手。”
至于合作结束之后,奥菲斯的安全问题,就只能各凭本事了。
“作为加入的条件,你必须要向我透个底。你到底有没有赢的把握?”
上官玉转过身笑了,“你对我没有信心,那又为什么要加入呢?”
“我必须要衡量我所站的船到底有多大、有多稳,能不能经得起即将到来的惊涛骇浪和狂风暴雨。”江浸月十分执着。
上官玉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望着她。
江浸月继续道:
“作为诚意,我会把我所知道的关于先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她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坐上官玉的船,自然要想办法在船上占据一席之地,如果能做压箱石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上官玉再不表态,就有些过分了。
她走近了两步,“在上这个节目之前,你就应该已经在先生那里,知道我了,对吧?”
江浸月点点头。
“那你有没有发现,他对其他人也维持了这么长时间的兴趣?”
江浸月摇头,心里有些明白过来了。
“所以,”上官玉慢悠悠地下了结论,“他的弱点就是我。”
江浸月眯起眼睛。
她觉得荒唐极了。
“你不要觉得自己长得还可以,男人就会爱上你。那可是纽约地下世界的王!”
江浸月来回踱步,有些怀疑自己刚刚做的决定,是不是一个错误。
不知道现在跳船,还来不来得及?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上官玉笑出了声,“你太看得起他了,他怎么会懂得爱人呢?”
“那你的意思是……”
江浸月停下脚步,表情狐疑。
“你应该也有同感,你们都享受追逐的乐趣。太过服从的猎物,是没有狩猎的快感的。”
上官玉伸出手指,轻轻地在江浸月的心口处点了点。
“对于他而言,我就是那个不小心流窜的猎物,对于我,他势在必得。”
上官玉忽然发现,承认这一点,已经不像过去那么艰难了。
如今的她,更能正视她与亚当斯之间不对等的权利关系。
以前,她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战战兢兢地等着架在脖子上的铡刀落下。
但谁说羔羊不能长出利爪?
“好吧。”
江浸月没有多说什么。
她莫名觉得上官玉总结得并不完全,但毕竟先生是一个冷酷又神秘的男人,旁观者和涉足其中的人,谁又能说自己说的才是真相呢?
“我们出来的时间太长了。”上官玉看了看时间,“晚上等我消息,我有预感,我们将会有一场漫长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