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半梦半醒之间,上官玉听到了一声急促的尖叫声,将她从睡梦中惊醒。
她立刻坐起身来,屏息等待着。
但后续都没有尖叫声传来。
“怎么回事?”上官玉疑惑,“难不成是我做梦了?”
她抱着被子又坐了一会儿,这才缓缓地躺了下来。
【玉姐不要怀疑自己啦,我也听到了一声尖叫声。估计还是赵琴,都快变成每天都半夜的保留项目了。】
【谁说一定是我们琴琴的?就不能是江浸月或者管彤发出来的吗?又或者,是谁在看电影什么的也说不定呀?】
【琴粉一天到晚窝在玉姐的直播间干什么?想要看你们的主子,就去赵琴的房间呀!真是搞不懂你们脑子里面,到底想的是什么?】
【我和另外三个室友,一人蹲一个女嘉宾的直播间。刚刚我们对了对答案,是赵琴发出来的声音。不过赵琴刚刚叫出声,就被柏梁安抚住了。】
【什么意思?柏梁今晚是和赵琴一起睡的吗?好劲爆的消息哦!】
【这有什么劲爆的?人家正儿八经的情侣,身上有什么地方没有看过?柏总一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总不可能年纪轻轻就吃素吧。】
【上面的想多了,他们再怎么干柴烈火,也不可能当着网友的面。柏梁睡在了赵琴那里的沙发上。】
【要不是看了节目,我都没办法相信柏总这样金贵的总裁,谈起恋爱来也和其他男人没什么两样。】
【那还是有很大分别的。至少柏总脸长得好,还特别特别有钱。】
【今天就聊到这里吧,家人们晚安。】
【我也睡了,晚安。】
…………
翌日清晨,上官玉结束了八段锦的练习。
她刚打开房门,就发现了门外的地板上,摆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礼盒。
散发着细腻光泽的丝绒包装高贵典雅,粉色真丝缎带的蝴蝶结活泼俏皮,而令上官玉眼神一凝的,是缎带打结的办法。
“这是……?”
这并不是普通人会运用的手法,而被称为外科结。
外科医生在临床手术中,常常用这种打结手法。
而她认识的外科医生中,亚当斯就是其中相当出类拔萃的一位。
上官玉朝唯一能通向阁楼的楼梯看了看,显而易见,放东西的人早就不在了。
她弯下腰,将礼盒捡起来带回了房间。
【是节目组今天的活动安排吗?】
【我看不像,看起来很高级,上面还打了个蝴蝶结,感觉更像是一件礼物。会不会是奥菲斯送的?】
【不是小奥,他刚结束锻炼,刚刚回房间冲澡。】
【那会是谁呢?大家伙儿有没有人看到是谁送的呢?】
【不知道,不过节目组的监控应该都录下来了。】
【哎呀,怎么玉姐这边直播忽然看不了了?】
上官玉将礼盒扔在桌上,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笔记本电脑,一阵捣鼓后屏蔽了她房间里的监控。
做完这些后,她才放心地走到礼盒前,将其拆开。
礼盒中东西不多,只有两样物品—— 一张喷了木质香水的卡片,还有一块样式典雅的双面镜。
这是什么意思?
上官玉将双面镜拿在手中,来回地翻看着。
镜子看着不大,拿在手中分量却不轻。
一面被打磨得格外仔细,比一般的镜子映照出来的人像来得更清晰;另一面像是涂了一层金属涂料黑沉沉的,什么都映不出来。
上官玉将镜子掂量了两下,正要准备去看那张卡片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门外的人是奥菲斯。
“姐姐,我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他脱口而出。
上官玉不着痕迹地瞥了眼门外的监控,打断了他的话,“进来再说。”
奥菲斯跟在她身后,等门一关就开门见山地说:
“索尼娅,乔治他们几个孩子都不见了。”
上官玉握紧了手中的镜子,倏地回望向他,“什么!?”
奥菲斯面色凝重地开口:
“我安排的人,一大早就去了圣亚利之家。但那七个孩子都无声无息地失踪了,连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
一个念头,在上官玉的脑海中衍生出来。
她几步走到礼盒前,望向里面的卡片。
奥菲斯跟了过来,“姐姐,这是什么?”
“我并不能确定……”上官玉深吸了一口气,这才伸手将卡片展开。
上面只有一句话:
Say hello to my little friends!
上官玉右手扣在桌子的边缘,指尖抠着下方直到生疼。
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索尼娅和乔治等人的神情和说过的话。
——在寝室内,七个人齐刷刷的I see you。
——在祷告室,沃森太太默念阿门时,他们说出的另一个单词。
——乔治归还手表时的那句,“我们就是圣亚利之家的主人。”
这些话在上官玉耳朵里回响,再结合着双面镜和卡片上面的内容,事情的经过已经很明显了。
“奥菲斯,我们……我们被人耍了……”
上官玉嗓子沙哑,语气挫败。
奥菲斯完全不明白,只是小心地触碰了一下她的肩膀,“姐姐,你在说什么?我不是很明白。”
上官玉摊开掌心的双面镜,仿佛能透过它看到一双闪烁着浓浓嘲弄的眼睛。
“索尼娅和乔治他们是受害者没错,但他们也是书写麦克夫结局的复仇者。
而我们,是他们选中的演员,好让他们安排好的情节一一如期演出。”
而这一面光明、一面黑暗的双面镜,也正是亚当斯给出的提示。
它代表了人内心深处,最真实最自我的强烈渴望,是索尼娅和乔治这几位孩子心中熊熊燃烧的复仇火焰。
至此,上官玉终于可以肯定,亚当斯也来到了这个世界。
也唯有他,可以将所有人都当做棋盘上的棋子,还让棋子们满心以为自己代表的是光明。
“姐姐,你看上去很不好。”
奥菲斯很是担忧。
上官玉低着头,没有回答。
良久,她的手轻轻拂过双面镜,抬起头露出了一个笑容。
“不,我感觉我从来没有这么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