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玉的手,从篮子中剩下的飞镖上轻轻拂过。
她随意地拿出几枚掂量了一下,比较着手中的重量。
过去她玩飞镖,常常用的是24克的硬式飞镖。重量高一点的飞镖,对于投掷者力度和技巧的要求更高,但是也有利于动作的定型。
但上官玉现在的身体是没有经过锻炼的,如果一上来就选择这样重量比较高的硬式飞镖,只怕失败的概率极大。
不过幸好她有两次机会,可以慢慢摸索适合现在身体的重量。
只见上官玉将飞镖放在虎口边缘,小幅度高频率地抖动着整个手掌。
“唉,玉姐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管彤好奇地学着上官玉的动作。
奥菲斯翠绿的眼睛眨着笑意,“姐姐正在找飞镖的平衡点,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重心。”
管彤恍然大悟,“原来扔个飞镖还有这么多讲究,我以为只要看准了扔就好了。”
“对你来说当然就是这样子喽,但是对于我们会玩的人来说,这里边学问可多了。”余日晚坏笑着插嘴。
闻言,管彤扬了扬自己的拳头。
上官玉用拇指把飞镖滚到指尖,再把拇指放到重心后面一点点,最后用其他几只手指抓住飞镖。
她闭着眼睛,感受着自己缓慢而生疏的动作。
同时,一种熟悉的感觉,在这具身体里复苏。
“嗖——”
上官玉举起手臂,飞快地掷出了手中的飞镖。
八环。
并没有射中。
柏梁的嗤笑声,率先响起,“刚刚看你姿势摆得那么专业,还以为能看到一次精彩的表演呢,没想到才只是区区八环的成绩。”
奥菲斯立刻回嘴:“这只是第一次,还有第二次机会。”
柏梁嘴角讥诮地向下撇,任谁都能看出他的不以为然。
“也不知道刚刚是谁说,她一定可以得到十环的成绩,结果却没想到和我一样,得了个八环。果然,口气越狂的人,往往都成不了事。”
“但在我看来恰恰相反,姐姐说出的话全都一一实现了。反倒是你……”
奥菲斯力挺上官玉,毫不示弱地反驳着。
“我怎么?!”柏梁脸色一冷,反问道。
奥菲斯高傲地抬起下巴,“柏总你有几斤几两,自己不是更清楚吗?何必用得着我一一点破呢?”
“奥菲斯!你别以为我之前忍让你,就是怕了你!”
柏梁大怒,气势汹汹地几步走到奥菲斯面前。
赵琴急急忙忙想要拦住他,却被柏梁一把推到了旁边。
她为了漂亮,脚下还穿着高跟鞋,现在被这么一推,险些摔倒在地,幸好许尔文及时抓住了她的手臂。
“够了!”
上官玉冷冷喝道。
“柏梁,这样推自己的女朋友,还险些害得她摔倒,你算什么男人?!另外,我的确说过我会拿到十环,这不是我自吹自擂,而是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
如果你不相信,那你就继续看。如果你不想看,那你就坐到旁边去闭上眼睛。何必要对着奥菲斯大吵大闹呢?”
说完了柏梁,她转向奥菲斯。
奥菲斯倔强地梗着脑袋,心里想:如果要他道歉的话,是绝对不可能的。
出乎他意料的是,上官玉反而放柔了声音。
“奥菲斯,谢谢你对我的维护。看着吧,看着我成为第三位获胜者吧。”
奥菲斯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旋即笑弯了眼,重重地点了点头。
“姐姐加油!”
余日晚咋舌,看着笑得跟朵太阳花一样的金发青年,在心里吐槽:
还真是一句话就把老奥哄好了。看来玉姐对他的影响还真是大。
这还只是认识第四天,要是真在这栋别墅里朝夕相处一个月,只怕玉姐到时候说她可以开宇宙飞船,老奥也会傻乎乎地鼓掌,说他相信。
柏梁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冷哼一声。
他扭头寻找着赵琴的身影,却发现她正远远地坐在江浸月和许尔文的身旁。
柏梁脸色一沉,有心想要发话让赵琴过来。
但他开口的前一瞬,脑海中却浮现出上官玉的那句,“柏梁,这样推自己的女朋友,还险些害得她摔倒,你算什么男人?”
柏梁闭上了嘴,讪讪地单独坐到了一旁。
哼,上官玉嘴上说得天花乱坠,他倒要看看到底有没有这个实力。
上官玉重新站到飞镖篮子前。
通过第一次的练手,她大概知道了这具身体现阶段比较适合的重量,适当减轻一点就好了。
上官玉的手轻轻拂过这些飞镖,从中拎了一只起来颠了颠,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
就是你了。
相比于第一次出手时的慎重,第二次她的速度显得更加迅捷。
“嗖——啪嗒。”
飞盘正中间的飞镖应声倒下,掉落在桌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哦豁,玉姐真的做到了!”管彤捂住嘴巴。
许尔文看起来十分佩服,“果然是玉姐,说是十环就是十环。”
江浸月也跟着附和,“是啊,和我想的一样……玉姐果然不止这点本事。”
奥菲斯开心地笑了起来,但这欢欣中又带着莫名的笃定,好像他非常确定上官玉就一定能够射中十环,并且将飞镖打掉似的。
他忍不住扶了扶额。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栽了,但他还没有这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竟然栽得这么深,对上官玉的好感,已经到不明事理的信任的程度了。
为其生,为其死,为其义无反顾,为其赴汤蹈火。
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奥菲斯,这是非常危险的行为。
要是让他的父母和家族的人看到,一定会提议要让他重新接受训练。
但当上官玉微笑着回过头时,他情不自禁地抛下了所有的顾虑。
奥菲斯也笑起来,脑海中浮现出幼年时期在书房看过的一首诗歌:
理智说他毫无意义,
而爱说爱就是爱,
算计说他是不幸,
恐惧说他让人痛苦,
理智说他简直毫无希望,
而爱说爱就是爱,
骄傲说他真可笑,
谨慎说他真轻率,
经验说他毫无可能,
而爱说爱就是爱。
“姐姐,我都看着呢。”奥菲斯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