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人呢?日游呢?”秦子骞轻轻绕过面前的棺材,问着一旁小心翼翼前行的毕子晋。说实话,他并没抱太大的希望,毕子晋和他一前一后,赶到这祭祀坑,十有八九都受到了幻觉的影响,是他第一个打开车门下车观察的。很有可能,剩下的老程、慕清和日游,都已经落入罗帝的手掌,做了俘虏。
至于搅屎棍段鸿哲,可以忽略不计。
“我陷入了幻觉,见你茫然进洞,知道你同样被幻觉迷住,我好不容易才从里面摆脱,也就跟着来了,这一路可不好过。”他嘴角牵起笑容,说的轻描淡写。
原来不是自己五行属阴,而是他在旁边保护!秦子骞微微一顿。其实他跟自己的关系比较微妙,在认识了自己不是地府派来指引众阎王的执行者后,无形中顶替了薛弘济的位置,救了自己的命。
“听着,子晋,呃,卞城王,我们没有时间耽搁了。你刚才触碰女尸的‘营养液’可能深具毒性,尽管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起作用,但是很有可能会要你的命。”
“你说什么?什么毒?那些污水早就干了。”毕子晋驳道。他展开左掌,又看了一眼。
“我不认为它们是干了,实际上是你全部吸收进了体内。如果我们不找出把这些‘黄泉’赶出身体的办法,你一定会死。”秦子骞郑重的说,“我知道比较匪夷所思,这些祭品早就已经死去,这种污水使得它们能够短暂的复活,只是成活时间非常的短暂,她们和地下皇城的魏修杰一样,死后都会变成...变成一种奇怪的生物。这种生物吞掉了陆念琪。我不想你成为下一个。”秦子骞还是告诉他其中的厉害关系。
“你说我会死?”毕子晋表示不信,“我好端端的就会一命呜呼?我们是阎王,会被人类害死?简直就是笑话!”
秦子骞没有回答,究竟黄泉对阎王起不起作用,根本拿不准,但是对于活人,可以说是完全起作用的。
这种东西究竟从何处得来?为什么沾染之后会死,死后又有复活,活后转变成什么东西?要不是那时在鬼门关前,那玩意被地府吸进门去,他根本没有任何方法能对抗魏修杰死后变成的怪物。
“我不了解,希望一切能在亮村得到答案。”两人交谈了几句,除了继续前行,往深处探究,别无他法。毕子晋将信将疑,分辨了一下秦子骞的话,认为他没有必要欺骗自己。回想刚才接触女尸,确实有过短暂的剧痛。
秦子骞细细数了一下棺材的数量,棺群以六为一横排,共有九个纵列,这一共得有四十八口棺材。要是祭品每次六人的话,亮村这个祭祀坑,至少进行过七次大祭祀。以九年为限,祭祀的时间得横跨半个多世纪。
两人走到了最前排,不见主棺,更证实了这是一个祭祀坑。
“佛将也参与了么?”毕子晋指着面前的一条大柱说着,语气相当不屑。
秦子骞顺着目光看去,见到了数根粗壮的石柱中央,有一只端坐的地藏菩萨像。说实话,见到佛像,他从本心也觉得不适。
“这些柱子应该是地基,上面至少有大屋或是古殿。”毕子晋抬头看着头顶,盼望能找到上去的出口。
“佛像可能只是一种崇拜......”
“放屁,怎么不放三清?要知道天朝的根骨就在道教。”毕子晋轻轻扬起了下巴,要不是有很好的涵养,早就出言不逊了。
堆砌的石柱上,雕刻着各种栩栩如生的佛像,密密麻麻得刻着许多奇怪的文字,秦子骞上前敲了敲,原本以为是实心的,没料到声响发空,竟是铜的。
“这东西在古代,得值不少钱。”毕子晋听声应道。秦子骞仔细的看了四周,围绕地藏雕像,一共有十二根铜柱,两条铜柱中间,就有一个狭窄的地洞。
一股股寒气从地洞中涌出,吹得两人身上的毛孔紧缩。这里一共六条地洞,该走那条呢?
“你看地藏的手。”毕子晋突然说了一句。
秦子骞瞅了一眼,地藏菩萨的手不偏不倚,指着右边的一条地洞。毕子晋抬脚便行,被秦子骞拦了下来。
“没那么简单,一共六道地洞,这是祭祀坑,至少在建造者和拥簇者心中无比神圣,亮村在这里举行祭祀,进出的人都一定清楚道路,用不着专门摆放佛像去指路。祭祀死了这么多人,只怕从百年前可能都已经开始,做得这么隐秘,证明亮村对外人非常排斥,所以也就不被人所知,他们会这么容易给我们这些外人指出生路?”秦子骞眯起双眼,不认为这是一条出去的路,他嘴角冷笑,“我要是亮村人,会把外来人活活困在祭祀坑里殉葬!”
毕子晋眨眨眼,他说的是个道理。无论是谁把这地藏佛像摆在这里,都不是用来指出生路的,相反的可能通往真正的地狱,“现在已经不能原路返回,我们从山谷底进洞,克莱尔一定知道,只要出现,就会被袭击。这是他们的诡计,要的就是你我两个人单独进村,不死也剩半条命,等我们出去,再用手上的人质,逼我们就范,要避开罗帝得找其他路出村。”
摆在面前的很简单,从六只洞口找到一条出路,然后想办法上到山顶的亮村。“如果非要找一条出,佛像所指通道的对面那条,应该较为保险。”
“咯咯咯......”两人正猜度,身后传来怪声,像是木板门被人不断挤压发出的刺耳的呼叫。“这下得赶紧决定走那条了,这些祭品很快都会出来,然后去死。”毕子晋双手已经展开架势,“你不是说它们要死还有一段时间吗?可以问问炼这里怎么出去。”
“不!”秦子骞双眼一亮,“先问它们怎么把黄泉从体内驱除!”
话音刚落,一只白影掀开了自己的棺木,嘶嘶呼呼在棺中站起,青色的脸上流下黑色的污水,嘴巴一张,幽深的喊着:“涌......涌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