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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现在在哪里?”

显然,这不速之客是来秋后算账的。

“你们如果是来找麻烦的,”走到厨房,继续给他的江西熬汤,连眼神都没有抬起,“最好尽早离开。”

宋谦修冷哼:“你倒护着她。”

宋辞关了火,缓缓从厨房走出来,用毛巾擦了擦手,抬眸,一双黑沉幽深的眼,与窗外严冬一般冷:“你既然知道,就不要打她的主意。”

语气,神色,态度,如此桀骜不羁,哪有半点身为宋家人的友善,只怕整个宋家在宋辞眼里也比不上他的女人一分重量。

宋谦修恼羞成怒:“那你就不该碰那样的女人。”拄着拐杖的手背,青筋爆出的纹路越发明显,“我宋家的门槛绝对不允许随随便便的女人踏进一步。”

宋辞牵起唇角,冷冷一笑:“我对你宋家的门槛没兴趣。”他坐在沙发上,懒懒后靠,漫不经心的随意,“别在我面前摆长辈的架子,我很多年前就不吃这一套,你是什么,宋家又是什么,我完全不记得。”

不记得,也没有兴趣记得,宋辞一直都知道,他这样的人,心狠手辣惯了,便注定要薄情寡义,一个阮江西,就倾尽了他所有感情,对于宋家,他没有半点恻隐之心。

“你——”宋谦修血气一涌,猛烈地咳嗽。

唐婉给宋谦修倒了一杯水,倒是不疾不徐:“我们只是来见见那位才刚到Y市就把军界闹得风风雨雨的阮小姐,一家人不用这么针锋相对。”

“你是谁?”

唐婉表情僵了,许久之后:“我是你母亲。”

“不认识。”宋辞继续面无表情,“说完了就出去。”

唐婉哑然失笑,脸上精心掩饰的表情,还是露了痕迹,一点一点冷下去。

气氛正是僵冷的时候,清雅的声音传过来:“宋辞。”

唐婉的视线寻声望去,只见女人缓缓走下楼梯,披着黑直的发,只露出侧脸的轮廓,清雅婉约极了,一颦一蹙,都像中世纪素描画里走出来的贵族仕女。

这是唐婉第一次与阮江西打照面,除却震惊,竟有种难以严明的慌促。

“你怎么起来了。”宋辞神色有些紧张,走到阮江西身边,揽着她的肩,“回去躺着。”虽是命令,语气却柔软得不像话。

唐婉与宋谦修皆是一愣,尽管早便听闻了宋辞对阮江西鬼迷心窍的传闻,到底还是从未见过宋辞这般小心翼翼对待他人,不免难以置信。

“是谁来了?”阮江西站在最后一阶台阶上,视线齐平,她只是看着宋辞。

“是不是吵到你了?”

阮江西摇头。

“是无关紧要的人。”宋辞拂开她的头发,探了探她额头上的温度,“烧已经退了,还有没有哪不舒服?”

“我没事了。”

阮江西微微侧眸望去,沙发上坐着两个人,都背着身,抿了抿唇角,便不动神色地收回了视线。她大概知道这两位‘无关紧要’的人是谁了?

对于那两个‘无关紧要’的人,宋辞完全不关心,满腹心思都在阮江西身上,拢了拢她披着的毯子,触了触她手上的温度,确保她没有受凉之后,才问:“饿了吗?要不要吃东西?”

不待阮江西回答,唐婉转过身来:“你就是阮江西。”

阮江西走下最后一阶台阶,从宋辞怀里露出一张白净娟秀的容颜,视线轻轻浅浅,毫无杂陈,一尘不染的眸子看向唐婉:“你好。”

“咣!”

唐婉手里的杯子毫无预兆地坠地,四分五裂溅起一地水花。

这双眼,竟如此像那个人……

“你——”瞳孔骤缩,唐婉近乎呆滞地盯着阮江西,“你是谁?”脸色苍白又慌张,眼神里,竟有一丝丝一闪而过的恐惧。

“唐夫人,”眼眸自始至终,好似沉寂的秋水,毫无涟漪,微微染了些许凉意,她直视着唐婉,“我是阮江西。”

她唤她唐夫人,如此语气,像极了十五年前的那个女孩。

阮江西……

这个女孩,有着她最讨厌的姓氏和名字,这样巧,这样吻合,就好像一场精心策划的局,而她,身在局中,却看不透一点端倪。唐婉几乎是吼出声的:“宋辞,我不同意你跟这个女人在一起。”如此失礼,如此将情绪外露,根本不是唐婉平日的作风,只是当她看着阮江西这双眼,便根本没办法理智,“谁都可以,唯独这个女人我不同意。”

太像了了,像那个女孩伺机而来,让她完全乱了阵脚。

阮江西却只是笑笑,似乎没有听闻到唐婉的话:“宋辞,我有些饿了。”

宋辞站在阮江西身侧,完全无视唐婉,轻声征询阮江西:“我给你熬了粥,要不要现在喝?”

“好。”宋辞牵着她往厨房走,眼中,只有阮江西。

如此视而不见,就好像她所有的咆哮都成了一场闹剧,唐婉大喊:“宋辞!”

宋辞脚下停顿,侧目而视,冰冷得没有一点温度:“你刚才的话在我这没有任何参考价值。”语气越发冷冽,“我没有耐心了,你们现在就出去。”随即,牵着阮江西去了厨房。

“你生的好儿子!”宋谦修将水杯一扣,拄着拐杖便走了。

唐婉突然冷笑,眼眸,渐进覆上一层灼热:“真是阴魂不散。”转身,踩着一地玻璃碎片,发出刺耳的声音。

“江西。”

“江西。”

阮江西拿着勺子,一动不动,毫无反应。宋辞凑过去,碰了碰她的脸。

阮江西抬头:“嗯?”

“怎么了?不好喝。”宋辞低头,舔了舔阮江西的嘴角,“这次没有多放盐。”宋辞觉得,味道是可以的,接过阮江西的碗放下,把她抱起来,放在半人高的橱柜上,仰着头亲她的下巴,“在担心什么?”

她的心事,哪里藏得过宋辞的眼睛。

“宋辞,我有预感,你的母亲与我会水火不容”

预感?不,不是预感,是一场躲不掉的腥风血雨。

宋辞端着她的脸,将视线拉近,他蹭了蹭她的脸:“怕什么,她玩不过我。”

语气,尽是偏袒,宋辞的心,偏得厉害,他只管他的女人。

阮江西有些顾忌:“她是你的母亲。”

她与唐婉,终究难免一场征战,那么宋辞……

所有忧虑,在她眸中凝沉成一团墨黑,晕染不开的暗影,她啊,又在顾虑他。

宋辞倒是希望他的江西,能学着自私一点。他端着她的脸,用指腹摩挲着她紧抿的唇角,告诉他的女人:“我又不是孝子,唐婉哪里有你重要。”挑起一缕头发,亲了亲她的发梢,宋辞说,“她连你的头发都比不上。”

语气,倔强,还带了一种近乎偏执的决绝。

阮江西痴痴看着他,秋水凝眸,清光徐徐。

“不要管唐婉,你想怎样就怎样。”宋辞握着阮江西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放在唇边,亲吻她的手背,他说,“江西,我这样连记忆都没有的人一开始就注定要一人为营,唐婉,还有整个宋家,于我而言,只不过是陌生人而已。”

孑然一身,这样独自为营了十五年,宋辞他,会不会也曾孤寂呢?

她只觉得,那样心疼他。

阮江西双手缠上宋辞的脖子,笑吟吟地凑上去看他的眼,她轻声地笑着:“谁说你是一人为营,不是有我吗?”

宋辞看着她,笑靥如花,很好看。似乎,那些不曾有过记忆的过往,不曾觉得遗憾的记忆,突然就变得苍白起来。要是,能早些遇见她,该多好。

宋辞搂住她的腰:“嗯,我有你,你是我的。”将脸凑近阮江西唇角,宋辞说,“江西,你亲亲我。”

阮江西笑着亲宋辞的脸,他的眉头,他的唇角。

下午,宋辞推了阮江西的广告通告,陪她坐在沙发上看定北侯的重播,刚好放到第一集,是阮江西与唐易的杀青戏。

宋辞越看到后面眉头皱得越紧:“这样的男人,怎么能得到江山。”

这样的男人?听宋辞的语气,似乎对定北侯池修远很不满。

阮江西窝在宋辞怀里,笑着问:“他是怎样的男人?”

宋辞哼了一声,很不屑的口吻:“吃软饭的家伙,就知道靠女人。”

阮江西轻笑。

靠女人又何尝不是一种谋略,三十万大军为嫁妆的清荣公主,征战天下的女将军秦若,哪一个不是天下男儿趋之若鹜的窈窕佳人,却只有池修远独得两位美人心,凭的又岂止只是容貌。

只是,唯有常青,那个最傻的女子,什么都不求,什么都不谋。

“宋辞,如果你是池修远,你会怎么对常青。”

“我不是他。”

阮江西不明,看着他。

宋辞是这样解释的:“即便我的钱都是你,我也只会吃你一个人的软饭。”

哦,感情宋辞是不满意定北侯吃了三个女人的软饭。所以说嘛,好男人就是一辈子只吃一个女人的软饭。

Y市的冬天,白天特别短,早早便入了夜,天气相较于白天更冷了,黄昏时分稀稀朗朗地飘起了小雪,宋家宅院里的松树,积落了一层白绒绒的飘雪。入了夜,屋外寂静,宋家这座奢华的别墅宅院,显得格外冷清。

“为什么这么久还什么都查不到?”

唐婉背着灯光,侧脸覆了一层阴沉的暗影,轮廓也冷硬了几分。

男人背着手,躬身低头:“夫人,我敢肯定有人在我们之前就已经动过手脚,如果我猜得没错,是H市的顾家,还有,”迟疑一下,“还有宋少。”

唐婉哼笑一声:“他倒护着他的女人。”眼角微微挑起,掠过一抹凌厉,“这么不想我查到什么,太欲盖弥彰了。”

男人很肯定一点:“这个阮江西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岂止不简单,恐怕蓄谋已久有备而来吧。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查出这么女人的底细。”

“我明白。”

唐婉转身,光线落在她眼里,光影灼灼:“还有一件事你去给我查清楚。”

男人前行一步,尊听指示。

半刻钟之后,男人走出书房,等到走出宋宅,拿出电话,低声恭敬地喊了一声:“宋少。”

电话那边,传来金属般冰冷质感的嗓音:“说。”

“宋夫人要我去查十五年前就病逝了的叶家千金。”男人思忖了一下,“宋夫人应该已经开始怀疑阮小姐就是叶江西了。”

沉默些许时间,宋辞挂了电话,低头,指腹缓缓摩挲着泛黄的照片。

照片里,是*岁的女孩,笑得天真烂漫。

“江西。”宋辞对着照片唤了一声,久久寂静之后,“到底,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宋辞!”

是阮江西的声音,惊恐又急促地唤着宋辞的名字,手里的照片滑落在地,宋辞立刻起身,动作很大,甚至砰倒了书桌上的笔架。

阮江西窝在沙发里,抱着肩膀蜷缩着,小小的一团微微颤抖。宋辞几乎跑过去,半跪在沙发前,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进怀里:“江西。”拍着她的背,低声在她耳边哄着,“不怕,只是做梦。”

似乎溺水的人突然抓到了救命稻草,阮江西紧紧抓着宋辞的衣角,指节泛白,她颤抖得更厉害,紧紧闭着的睫毛下坠着晶莹,失声大喊:“不要!”

到底是做了什么梦,会这样害怕。

宋辞重重亲吻她的眸子:“江西,醒醒。”

阮江西缓缓睁开眼,眸子空洞极了,那样怔怔看着宋辞,瞳孔里,却没有半分倒影。

宋辞急促地喊她:“江西。”

似乎如梦惊醒,她睫毛微颤,盯着宋辞的脸看了许久,伸出手,拂着他的脸,似乎在确认什么,声音低得近乎小心:“宋辞……”

“嗯?”

反复摩挲着宋辞的脸,指腹传来的温度才让她彻底清醒,她红着眼,一把抱住宋辞的脖子:“宋辞!”

宋辞轻轻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我在这,别怕,只是做梦了。”

她抓着宋辞的衣角不放开,抬起头看宋辞,声音带着如履薄冰的不确定,有些轻微的战栗:“宋辞,如果有一天我犯了很大很大的错,你会不会不要我?”

宋辞抚着她的肩,将她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的指尖放在手心里,亲了亲:“不会。”

宋辞很确定,即便是她杀人放火,即便是她罪大恶极,他也是舍不得怪罪她的。他也设想过,阮江西心里藏了什么,只是,各种结果,却只有一个结局,他告诉她:“我的任何决定,都是你说了算,我左右不了。”

阮江西深深紧缩的眉宇,这才散开阴郁,她有些心有余悸,抱着宋辞的手用了很大的力道,声音有些压抑着的慌促:“我刚才梦见你不要我了。”

“傻。”宋辞咬她抿得发白的唇角,惩罚似的刻意用了几分力道,“这么荒谬的梦,立刻给我忘了。”

他咬红了她唇角,又舍不得了,低头一遍一遍轻轻舔舐着。

阮江西一动不动,任宋辞唇边的温度在她唇上肆意,双手乖顺地抱着宋辞的腰,将所有重量都靠在她身上,眼神痴缠着宋辞,却有些放空,明明眼里是他的影子,却乱得不成模样。

宋辞抚着她身子,似骗似哄的语气:“乖,别胡思乱想。”

低低沉沉的嗓音,带了蛊惑,似乎染了酒意,竟有些让人沉醉。阮江西鬼使神差地伸手,覆在宋辞的喉结上,说:“宋辞,你现在就要了我好不好?”

然后,阮江西等他回答。

然后,宋辞怔住了,一直愣着,一直一直。

没有得到宋辞的回应,阮江西有些慌了,咬着唇角,分明羞赧,却不偏不倚地瞧着宋辞的眼:“不准拒绝,不管什么理由我都不接受。”她语气带着几分强硬,倔强极了,覆在宋辞喉结上的手,因为不确定的慌乱,胡乱动着,“宋辞——”

宋辞抓住她的手:“别乱动,我忍耐力不好。”嗓音,有些沙哑,他动情了,阮江西只是这样三言两语和笨拙的动作竟让他动了*。

阮江西乖乖不动,十分听话,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宋辞,瞳孔似干净的纯色琉璃。

宋辞的眼底,不知不觉便染上了几分暗色:“我从来都不会拒绝你,更何况这是我一直想对你做的事情。”他俯身,将阮江西打横抱起,覆在她耳边说,“去楼上,沙发太硬,会不舒服。”

她将下巴安安静静窝在宋辞的肩窝里,轻声说:“好。”

宋辞将她放在了床上,并没有起身,直接欺身含住了她的唇,没有迂回追逐,用力地吮吸与啃咬,骨节修长的手指,从她腰间缓缓上移,停在了她上衣的领口,她睫毛颤抖得厉害,却也不闭眼睛,看着宋辞,看着他眸光渐进暗红,连温度都缠绵了。

宋辞舔了舔她唇角,抬起头,解着她上衣的扣子,一颗一颗,动作很慢,他的视线,落在她裸露的皮肤上。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缓缓褪下阮江西的上衣。

“冷。”她颤了一下,用手去挡胸前。

宋辞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腰上,双手撑在她两侧:“你帮我脱。”

阮江西点头,只是动作,不得其法,她太羞赧,根本不看宋辞腹部以下的任何一处。只觉得手都被烫得灼热。

宋辞轻笑了一声:“害羞了?不是看过了吗?”

阮江西低头,不知所措着。

宋辞不再逗她,伸手去关床头的灯,只是才刚松开抱着阮江西的手,她便缠上来,抱住他的腰:“不要关灯。”她看着宋辞,有些羞涩,却很坚持,“我要看你。”

今天的阮江西,大概是被噩梦吓坏了,极其没有安全感,似乎急于想证明什么,便格外大胆。

宋辞依她,将灯开到最亮:“让你看。”稍稍退开一些距离,修长的腿跨跪在阮江西两侧,眼神灼热,“我现在把衣服脱掉,你不准闭眼。”

话落,他慢条斯理地将衬衫的扣子一颗一颗解开,露出白皙却健硕的肌理。

阮江西视线顺着宋辞的手移动,脸一点一点滚烫,她突然有些后悔了,应该关灯的。

衬衫被宋辞扔在了地方,他俯身,再次固执地将阮江西的手放在了皮带上:“剩下的你来脱。”

一晚缠绵,温度,似乎暖了些。次日,雪停停下下,裹素了窗外的树,这时候,又开始飘起稀稀落落的雪花。宋辞撑着下巴,看着还在睡着的阮江西,金黄色的冬阳,铺在她的长发上,宋辞勾着唇角,眼里显然洋溢了满满宠溺,亲了亲她的发,又将她放怀里紧了紧。

阮江西用脸蹭了蹭宋辞心口,伸出手抱住宋辞的胳膊,被子因为她的动作下滑了几分,半边肩头与手臂裸露在外。

宋辞俯身去亲吻她的肩,却见她肌肤上到处都是红痕,有些吮吸啃咬的痕迹,宋辞有些懊恼,十分心疼,昨夜。他确实失控了,竟不小心伤了她。吻,轻轻落在她的肩上。

门铃突然响了,一声,又一声,不停不休。宋辞眉头一拧,沉着脸起身,给阮江西掖好被角。这才从地上捡起衬衫,套在身上,亲了亲阮江西的脸,出了房间。

门打开——

“surprise!”

先闻其声,然后是一张放大的脸入框了,卫衣雪地靴,小脸通红,带着毛茸茸的帽子,笑得见牙不见眼,然后,下一秒,这春光明媚的小脸僵化了。

“吵死了。”

是宋辞!宋大人!陆千羊僵化!

只见宋大人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只扣了三颗纽扣,领口敞着,露出精致的锁骨,裸露在外的白皙皮肤上,隐约有几道抓痕。

大早上的,要不要玩这么劲爆!陆千羊大大吞了一口口水,呆滞地抬头,近看宋辞这张俊得没天理的脸,表情……冰天雪地,绝非常人能消受的。

“你是谁?”

一句话,陆千羊所有刚冒出来的邪恶泡泡全部崩了。

“额!”陆千羊被呛了一口好大的冷风,整个人都不好了,“我是姓陆的。”

她如果没记错的话,宋辞大人只记得阮江西的经纪人是个姓陆的女的。

握草,姓陆的只觉得心塞塞。

“不认识。”

真的,说这话的时候,宋辞连看都没看姓陆的一眼,完全表示出他的不耐烦。

“……”陆千羊终于体会到唐天王三天两头被宋辞失忆这个梗虐成渣渣的感觉了,真特么惨绝人寰,分明大前天还对自己表示嫌弃的人,今儿个就翻脸不认人了,陆千羊吸了一口冷气,磨磨牙齿,“宋少大人,我是阮江西那个姓陆的经纪人。”这总该记得了吧!

宋辞还是懒得施舍一个眼神,直接甩手关门。

“等等!”陆千羊眼明手快,将脚卡在门缝里,“我来找江西,我都敲了十几分钟的门铃了。”吃了十几分钟的冷风,还有一肚子的怨气!

宋辞用眼神给了一个冷冰冰的余光,警告:“不要再弄出一点声音。”

陆千羊还想申辩:“我——”

宋辞面无表情,大力地摔上门。

陆千羊条件反射缩回脚,因为太用力,整个人往后趔趄,摔了个狗啃泥。

“砰!”

摔门的声音把陆千羊震傻了。她这是被扫地出门了?猛地抬头,瞪向紧闭的大门,她蹦出一个字:“草!”体内的怒气奔腾难以压制了,她爬起来,一脚踹上大门,“你有钱长得美了不起啊,暴君!昏君!没朋友!”

一阵踹门声惹得宋辞脸色更沉冷了几分,他现在十分想处置了那个姓陆的。

揉揉眉头,宋辞关上卧室的门,轻手轻脚地躺在阮江西身侧,连呼吸都刻意轻了几分,却还是吵醒了她,转过身,缩进宋辞的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阮江西睡眼朦胧地半眯着眼:“谁来了?”

“没有谁,乖,你再睡会儿。”宋辞拨了拨她额前的刘海,落下轻吻。

“嗯。”

大概是昨夜他闹她狠了点,阮江西倦得很,迷迷糊糊又睡过去了,再睁开眼,窗外的枝丫,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雪。

“宋辞。”

阮江西软软地喊了一声,揉揉眼睛,往被子里钻了钻,偎着热源靠过去,整个人贴进宋辞的怀里。

绒被下,她只穿了最贴身的衣物。

宋辞被她的举动闹得有些心猿意马,应得有些心不在焉:“嗯。”扶着她的腰,不让她那般不安分,嗓音有些干哑,“还睡吗?”

阮江西摇摇头,将小脸探出被子,也不说话,细细凝视宋辞的眼,然后,绯色一点一点在脸上晕染开。

大概,是害羞了。她便往后退了退,又钻回被子里。

宋辞却一把将她捞回怀里,抬起她的脸,低头便含住了她的唇,几番亲昵之后,宋辞趴在阮江西肩上,呼吸有点乱,重重喘息着:“我刚才就想吻你了。”他叹气,似乎有些无奈,“江西,我又想要你了。”

阮江西红着脸,不说话,也不敢动作,被子下,宋辞所有的身体反应都让她有些无处遁形。

“乖,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就好。”

可是宋辞抱了很久,呼吸却越发重了,在她耳边,他的粗喘,清晰可闻。

片刻沉默。

“宋辞。”

“嗯?”

她伸出手,抵在宋辞胸口,推了推:“你抱得太紧了,我有些热。”

“我也热。”

他说他也热,只是抱得更紧了,用身体蹭着她的身体,然后从她的耳垂开始,一点一点啄吻而下。

窗外,冰天雪地,他抱着她,暖了温度,整个房间晕染着滚烫的缱绻。

许久之后,阮江西出了一身汗,宋辞才放开她,掀开被子起身。

阮江西下意识抓住他的手:“去哪?”

宋辞扬起嘴角,俯身碰了碰阮江西的额头:“洗澡。”又蹭了蹭她的鼻子,故意将气息喷在她脸上,只见阮江西染红了一大片肌肤,他刻意拖长了语调,有意逗弄她,“要和我一起?”

他*着上身,胸口上,还有她刚才抓的痕迹。

阮江西羞赧极了,连忙转开眸光,往被子里沉了沉,用被子蒙住头。

宋辞笑出了声,将阮江西从被子里捞出来,凑过去一张俊脸:“江西,你再亲我一下,我很喜欢你吻我。”

颤了颤凝着水汽的眸子,她睁开眼,在宋辞唇角啄了一下。

宋辞笑得满足,像个尝尽了甜头的孩子。

幸福,这样简单,一个吻便够了。

半个小时之后,宋辞将她抱到餐桌上:“吃饭。”

早饭是煎鸡蛋,还有几碟精致的团子糯米糍和卖相极好的薏米粥。

嗯,大概那有些黑焦的鸡蛋是宋辞煎,阮江西先咬了一口鸡蛋,还好,这次没有很咸,也没有蛋壳,她笑着夸宋辞:“你厨艺越来越好了。”

宋辞甚是洋洋得意:“当然,没有我宋辞学不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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