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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辞甚是洋洋得意:“当然,没有我宋辞学不会的事情。”

阮江西笑笑,并不接话。其实,她还是觉得她家宋辞并没有半点做饭的天赋。

窗外的雪,越飘越大,窗户上落了厚厚一层雪白。

阮江西跑到窗前,回头笑着看宋辞:“宋辞,外面下了好大的雪。”

她眸间,全是晶亮的光影,溢出了满满欢愉。

阮江西怕冷,却似乎格外喜欢雪。宋辞走过去,从后面搂住她的腰:“很喜欢?”

“嗯。”她看着窗外裹素的风景,打开窗户,伸出手接着窗外的雪,“要不要和我去枫林看雪,听说那里的冬天很美。”

宋辞抓过她的手,放在怀里暖了一下,便关上了窗户:“外面很冷。”宋辞显然不想她出门,“你病才刚好,不能出门。”

每每这种时候,宋辞都管她很严,十分不通情达理。

阮江西放软声音,示好:“没关系,我会穿很多。”亲了亲宋辞的脸,一脸期许地瞧着他。

宋辞撇开眼。

“宋辞。”

只僵持了不到三秒钟,宋辞就牵着她去卧室换衣服,将她裹了好几层才让她出门。

宋辞啊,哪里是阮江西的对手,只有言听计从的份。

一打开门,满世界的纯白映入眼帘,还有门口,立了一个雪人,真的,是货真价实的雪人。

阮江西惊住了。

雪人动了动胳膊:“江西。”

尾音颤啊颤,随即那雪人抖了抖,将风衣的帽子取下来,露出一张堪比雪白的脸。

“千羊。”阮江西只是愣了一下,然后取下自己的围巾,包住了陆千羊的头。

“阿嚏——”陆千羊抹了一把鼻涕,“江西,你男人真狠,劳资快要被冻死了!”

说完,她撒腿了就跑进了屋子里,就连差点撞到宋辞也直接无视了。

关上门,阮江西问宋辞:“千羊什么时候来的?”

宋辞又替她取下帽子,看了看手表:“大概一个半小时之前。”

“为什么不让她进来?”

宋辞的理由很充分:“我又不认识她。”

阮江西找不到话来反驳宋辞了,只觉得对她的经纪人很抱歉,转身去了楼上,给陆千羊放热水。

可能是因为他家女人对姓陆的于心不忍,宋辞便大方一次,容忍姓陆的用了卧室里的浴室。阮江西不出门了,宋辞心情不错,自觉地去厨房洗碗,还哼了几句定北侯的主题曲。

阮江西找了几件暖和的衣服,放到浴室门外,问:“你怎么来了?”

浴室里传来水声,还有陆千羊的抱怨:“江西,我从你语气中听出了一股嫌弃的味道。”

阮江西本来就话少,并不解释,隔着门,夹杂着水声,都能听到陆千羊哼哼唧唧的声音,十分不爽的样子:“我就料中你会色令智昏乐不思蜀,你算算,离广告拍摄还有几天?”她要再不来,她家艺人估计得被宋辞独占了。

“两天。”

还知道今夕是何夕,还好,没有完全色令智昏。陆千羊觉得她家艺人还是有救的。

阮江西又说:“宋辞说不需要赶期。”

宋辞宋辞!就你家宋大人说的话是圣旨!陆千羊恨铁不成钢:“江西,我们要有点霸屏的自觉,不然你潜水太久了,粉丝们会不甘寂寞投入别人的怀抱的。”咔嗒,门开了,陆千羊裹着浴巾就出来,只遮住了重点部位,堂而皇之地大秀身材,接过阮江西的衣服,又堂而皇之地宽衣更衣,一点羞涩之意都没有,继续念叨,“你看你最近,连个动态都没有,多少发个粉丝福利什么的,再不济,宋辞的腹肌照也来一张啊。”

阮江西转过身去,非礼勿视。

悉悉索索好一会儿,陆千羊蹦跶到阮江西跟前,突然一惊一乍的:“呀,江西你脖子上是什么?好大一片。”

阮江西穿着无领的针织毛衣,纯白的颜色,披散着长发,细看,脖颈上有隐约可见的红痕。

阮江西不自然地拨了拨头发,别开头。

哟,心虚呀,脸红啊,此地无银三百两呐,哼,她闻到了奸情的味道,陆千羊抱着手:“江西,你给我坦白从宽,我在外面顶风冒雪的那一个小时又四十五分钟,你和宋少关起房门在里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阮江西回答得很快:“没做什么。”

眼神闪躲,脸颊绯红,手指搅着,完全欲盖弥彰!

她家艺人还是学不会撒谎。陆千羊哼哼一笑,眸子一挑,流里流气的:“哼,还不承认。”说着,直接上手,扒开阮江西的领口,“这就是证据!”

阮江西有些懊恼,不应该让宋辞在身上留下这么多痕迹的,她整了整衣领,一本正经地承认:“不是早上,这是宋辞昨天晚上留下的。”

“……”

陆千羊目瞪口呆,猝不及防就被灌了一包狗粮,险些没把她给噎死。近墨者黑,她觉得阮江西越来越像宋辞了,好直接,好粗暴。

陆千羊就更直接一点,粗暴一点,问:“江西,你们有没有避孕?”

阮江西愣了一下,然后摇头。

“哎!”陆千羊叹气,好心累好心累啊,她家艺人才二十五,花一样的年纪,怎么就被宋塘主给承包了?陆千羊感慨一番人生,继续说,“我不反对你们*情不自禁,但防护措施一定要做,你还年轻,太早要宝宝不好。”

阮江西低着头,沉思了。

陆千羊瞧着苗头不对,立刻表明立场:“如果你敢玩怀孕养胎这一套,我就辞职不干了。”

“这次应该不会。”

阮江西扔下这么一句,就下楼去找宋辞去了。

陆千羊呆在原地,什么叫这次不会?难不成还有下次无距离无隔阂*情不自禁?!嗷呜!她家艺人太乱来了,不行,她得看着她家艺人。

之后,陆千羊以外面天寒地冻为由,赖着不走了,不管宋辞如何表示嫌弃不耐烦,她厚脸皮就是不走,反正有阮江西在,宋辞就算想处置她也不好下手。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下午快六点的时候,她下榻的酒店打来电话,说她的行礼被偷了。

“什么?!找不见了?什么叫找不见了?你们这可是五星级酒店,防盗系统居然这么瞎,还不快去给我找,要是找不回来我就投诉你们,投诉到你们锡南国际总部去,我可是你们老板娘的经纪人,是皇亲国戚!要是丢了我的东西,让你们老板娘把你们都炒了……”

一边说,一边从沙发上跳起来,招呼也不打一个,心急火燎地就撤离了宋辞的地盘。

有时候啊,陆千羊一根肠子,不会拐弯。

阮江西失笑,有些无奈地看着宋辞:“你别总为难她。”

宋辞完全不以为然:“是她自找的。”表示很嫌弃,“她真笨,江西,我建议你考虑换个经纪人。”

阮江西不予承认,去厨房做饭,宋辞跟着她身侧:“我给你做。”

对于宋辞的任何要求,阮江西向来不反驳。

结果……阮江西还是吃了锡南国际外送的晚饭,对此,宋辞是有些挫败的,饭后,也没有心情洗碗了,缠着阮江西,问:“江西,我是不是没有做饭的天分?”

宋辞终于意识到这个事实了。

“你只是初学,还不熟练。”阮江西说得很委婉,就怕伤了宋辞的自尊心。

宋辞听闻,心情便不那么阴郁了:“那我以后多做几次。”

“……”

阮江西觉得她说错话了。

“后天我陪你去枫林取景,枫林的冬天很美,我可以给你拍照。”说完,宋辞去洗碗去了。

除了洗手作羹汤,最近宋辞还迷上了给他的女人拍照,各种生活照甚至剧照,宋辞洗出来许多,在家里专门装修了一间房间,专门用来放阮江西的照片。

这天晚上,阮江西刚洗完澡,宋辞便将她抱起来,放在沙发上,给她擦头发。

“宋辞。”

“嗯。”

阮江西问宋辞:“你喜不喜欢孩子?”陆千羊的话,她还是听进去了几分。

宋辞停下手上的动作,沉默着,很认真地思考了:“你生的我就会喜欢,不过这次你是安全期,应该不会有宝宝,但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们可以多做几次——”

阮江西捂住他的嘴。对于闺房情事,宋辞从来毫不遮掩,十分得坦荡。

只是阮江西,却内敛得很。有些不好意思,很小声地问宋辞:“你怎么知道这些?”

宋辞坦言:“我问了秦江。”

阮江西觉得,秦特助懂得真多,不愧是特助界的标杆。

宋辞突然问:“困吗?”

阮江西摇头。

“我也不困。”

然后宋辞便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了,身体力行地告诉阮江西,不困可以做些别的事情。

初尝了情滋味,宋辞有些不知餍足,十分放纵,尤其是这天晚上,他似乎想一夜整出个孩子来,十分地努力。

广告拍摄那天,整个度假场所,没有一个闲杂人等,那时阮江西才知道枫林是锡南国际旗下的旅游产业。

锡南国际的广告在此取景,无疑倒是一箭双雕,广告与宣传并驾齐驱,锡南国际果然很会做生意。

那天下了一场很大的雪,整个枫林全部白妆裹素,一望无际的皑皑白雪,还有枫林一年四季的落叶,黄色点缀了一片雪白,美极了。

只是如此美景,宋辞却没有半点赏景的心情,他很不爽,那个方脸的导演居然要她的女人和一个男人躺在雪里拍摄,而她的女人居然同意了。

“不行。”

“绝对不行。”

宋辞从头到尾只说了两句话,眼眸沉得和刚下过雪的天一般,阴阴冷冷的。

方脸的导演很为难,身为金牌广告导演的他,还是头一次这么没主意,便询问宋少家的家属:“阮小姐你看?”

阮江西看向宋辞。

好吧,在宋少家里,所有事情阮江西做主,但是阮江西的事,宋辞做主。

方脸导演硬着头皮,解释:“宋少,只是躺在一起,从侧面抓拍就行,连脸都不用露。”特意强调,“两位演员连碰都不用碰到。”

既然如此……

宋辞说:“在雪地里铺一层红色的玫瑰,要铺很厚,我和阮江西躺在那里。”

导演一时间没听明白宋辞的意思:“宋少你的意思是?”

宋辞惜字如金:“我来拍。”

导演:“……”宋少这是要当空降兵,亲自上阵?宋少的颜值肯定是够了的,但是拍广告嘛……导演识趣地不去质疑,反正广告拍的是意境,不露脸,然后愉快地决定了,通知还躺在雪地里找镜头感的广告男主,可以去领盒饭了。

于是乎,红遍大江南北的广告男神在吃了一嘴雪后被宋大少给炮灰了。

不得不承认,宋辞的提议竟出奇得妙,皑皑白雪里,铺上一层红玫瑰花瓣,在一片白色里,红得张扬,阮江西一身白色的长裙,黑直的长发铺在一片红色的妖娆里,美极了。她身侧,是宋辞,侧躺着看她,伸手,指尖落在她侧脸,拉远了镜头,模糊了宋辞的轮廓,只余温柔的暗影,将所有风景衬成了背景。

爱到极致,倾尽温柔……

这次广告因为这一个镜头,要改主题了。

“OK!可以,非常棒。”导演一时开心,就得意忘形了,没经过脑子就说了一句,“宋少分明可以靠脸吃饭,偏偏要靠实力。”

靠实力吃饭的宋辞,脸黑了。

“呵呵。”导演笑得好干,好冷,好慌。

第一个镜头一条过,之后,便都是阮江西的镜头,取景换了场地,辗转到枫林外的人工湖上,这时节,湖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导演需要抓拍的是阮江西在冰面漫步的侧影,因为是远景,并不好抓拍。锡南国际度假村的季度广告,向来考验广告演员的镜头感。

当然,不论颜值与后台,阮江西无疑是靠实力吃饭的。

宋少家的家属果然不是凡夫俗子,这视觉感,简直碾压镜头!导演很激动,眼珠子都不眨一下,跟着阮江西移动,正拍着,突然镜头里,多出一个人来。

“卡!”导演很痛心疾首,敢怒不敢言很憋屈,“宋少,您走到镜头里了。”完全毁了收尾镜头好吗?

宋辞置若罔闻,走过去,扶着阮江西的腰:“怎么了?”

阮江西摇头。

“我看到你刚才皱眉了,是不是不舒服?”用手背碰了碰阮江西的额头,并没有发烧,托着她的脸,宋辞将眉头拧成了一团,“脸色怎么这么白?”

“我没事。”

声音有些无力,她额头上,有些许细密的汗珠。

“我们去医院。”宋辞说完,拿了阮江西的外套,给她穿上,对着拍摄组的工作人员命令道,“今天就拍到这里。”

陆千羊因为去确认丢失的行李而姗姗来迟,刚到拍摄现场,就听见宋辞发号施令,转头问导演:“拍完了?”

导演都快哭了:“收尾镜头拍到宋少了。”

得,宋辞大人又来败坏她家艺人的职业道德了。

“宋少,”导演很委婉地请求,“刚才那个镜头可能要再来一遍。”

“剪了。”宋辞看都不看导演,给阮江西将大衣系好,问她,“还冷不冷?”

她摇头,脸色越见苍白。

导演是完全搞不明白状况,很为难:“这——”宋少那行不通,便调转话锋,“江西啊,只差这一个镜头,你看?”

阮江西想了想,对宋辞说:“再等我一会儿。”

嗯,还是宋少家属比宋少通情达理多了,不像宋少……

宋辞严词命令:“不行,现在去医院。”

那表情,那语气,那不可一世违者诛灭的气场,简直是十足的暴政!

导演已经不抱希望了,对着场记使眼色:演员家属要罢工,收工吧。

阮江西对工作人员有些抱歉,将宋辞拉到一边:“不用去医院,我只是……”她欲言又止,低着头,耳垂有些泛红。

“嗯?”

阮江西勾着宋辞的脖子,让他低下头,她凑到他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句。

宋辞微微怔忡了一下,然后抱起她:“怎么不早说,你今天必须休息。”

“……”阮江西觉得,不应该告诉宋辞,他好像小题大做了些。

果然,宋辞表情很严肃,动作很小心,抱着阮江西的手都不太敢用力。

“明天,后天,大后天,都休息。”

丢了这么一句话,宋辞抱着阮江西便撤离了拍摄现场。留下一干人等,只觉得晴天霹雳了,广告拍摄期迫在眉睫,宋大少不仅今天要带她女人旷工,明天后天大后天也要继续任性。

此刻,导演的心情是崩溃的:“陆经纪人,今天都5号了,季度广告赶着首发,那拍摄期怎么办?”

陆经纪人也很狂拽酷炫*炸天:“看我有屁用,那是你该操心的事。”

“……”

导演真想罢工不干了,揉着眉心嘀咕:“到底是什么病?”

陆经纪人掐指一算,作了然于胸智者状:“不是什么大病,保管一个三五天后就满血复活。”5号,那是江西的小日子,不过她记得江西没有痛经的毛病。陆千羊托着腮又作深沉状:不会是两人天雷地火太激烈了吧?

不过,不就是女人那点小病小痛嘛,宋辞至于搞得这么严阵以待吗?

不,远不止,哪止严阵以待,宋辞简直心急火燎,已经第四次催促司机开快点了。

司机师傅很为难:“宋少,这条道上限速。”

“不用管。”

好吧,反正现在路上也没什么人,就宋少这车牌号,有点眼力见的交警应该也不会来找事。一番权衡,司机师傅就踩了油门加速。

“很痛?”

阮江西靠在宋辞怀里,闭着眼,眉头皱得紧紧的:“还好。”

她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本就话少的人儿,这会儿大概因为疼得厉害,越发安静乖顺了,窝在宋辞怀里,抱着他一动不动。

宋辞见她如此,便心疼坏了。

“我给你揉揉。”动作很轻,宋辞掌心暖暖的,贴着阮江西的腹,一圈一圈给她揉。

她眯起了眼,躺在宋辞腿上,眉头渐进松了。

宋辞拂了拂她有些苍白的脸:“每次都这样?”

阮江西摇头。

“是我不好。”宋辞有些懊恼,很自责。

阮江西睁开眸子,忽闪着长睫:“嗯?”

“昨晚我应该听你的。”

阮江西不懂宋辞所指何事。

宋辞低头,亲了亲她眉间,说:“我应该轻一点。”

她愣了一下,这才忆起昨夜里,宋辞要得狠,她混混沌沌时央着他轻些。

这种话题,宋辞总是不避讳她,阮江西本来没什么血色的小脸,晕开了一团红色。

宋辞俯身,贴着阮江西耳边,一贯的坦白:“以后,我会尽量收敛一点。”

初尝*,他对她,根本没有半分抵抗力,这几天,确实是宋辞不知餍足了。

阮江西羞得将脸埋进宋辞怀里,声音细细软软的:“瞎说,谁告诉你这两者之间有关系了?”

“秦江。”

似乎这些私密的话题,宋辞都喜欢去问秦特助,秦特助简直成了宋辞的移动百科。

对此,秦江也是十分不理解的,虽然他是行业标杆,但这些问题,完全不在他的涉猎范围之内啊,宋辞的解释只有三个字:已婚男。

已婚男完全败给宋老板了,他还是建议宋老板多交几个朋友,不过显然,宋老板这种人,注定没朋友。

“以后不要什么都问秦特助。”

宋辞知道阮江西脸皮薄,乖乖听从。

“只是天太冷了,我从小不耐寒。”她将手覆在宋辞的手背上,捂着肚子,暖暖的,十分舒服,“现在已经不那么疼了。”

“我后悔带你来了这个鬼地方。”

Y市,就这样,被宋辞拉进了黑名单。

到了医院,接待宋辞的是一个看上去五十多的中年男人,男人对宋辞十分恭敬,直接领着宋辞与阮江西去了贵宾电梯,然后连线到了妇科主任那里,直接调了最权威的张医生过来看诊。

张医生只好撇下已经排队排到了别的科系的病人,给宋少家的家属开后门。

还以为什么大病呢,搞出这么大阵仗,张医生翻了几页检查报告:“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点宫寒,开几贴中药调养一下,这几天多注意保暖,不要碰冷水。”

阮江西颔首,说好,倒是站在她身旁的宋辞发话了:“她很痛,给她止痛。”

不就是痛经嘛,宋少也太娇惯他女人了。

“一般的止痛药都有副作用,不建议用西药来镇痛,中药温补,这种事只能慢慢调养,以后生了孩子会好很多。”

这些话,都是常规用语,平时用来安抚病人的。

可是宋辞却抓到很不常规的重点:“生多少?是不是越多越好?”

“……”权威妇科医生,居然一时答不上来了,似乎宋少关注的点,有点偏离妇科领域。

关于生孩子与痛经这个话题,尺度有点超过阮江西所能接受的礼教范围了,她有些窘迫,催促宋辞:“你去外面等我。”

宋辞很犹豫。

张医生扶了扶眼镜:“有些女性话题,她可能害羞。”

“我在外面等你。”

宋辞出去之后,张医生的神情便放松多了,说话随意了几分:“我当了20年妇科医生,你丈夫是第一个愿意陪女人进妇科诊室的。”

阮江西笑了笑:“他还不是我的丈夫。”

“应该快了。”

从诊室出来,宋辞将阮江西安置在了一间休息室里,他取药回来,突然对阮江西说:“江西,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

大概宋辞已经认定了生孩子能治痛经,只是,这要孩子的理由,似乎太随意了点。

然后,阮江西当真了,思忖了一下,她征询宋辞的意见:“等过了明年的柏林电影节好不好?现在手上有剧本,时间不适合。”

显然,阮江西是深思熟虑过了的。

要是让陆千羊知道她家艺人都有生儿育女的打算了,她一定会辞职不干的!阮江西正是事业上升期,太早要孩子对她以后的发展多多少少是有影响的。

当然,这点影响在宋辞那里就根本不是事了,阮江西的回答完全取悦了他:“听你的。”宋辞还说,“电影节之后我们去拉斯维加斯。”

“去那做什么?”

宋辞一本正经:“结婚。”

她笑,并不反驳他。

宋辞揽着她往电梯口走,心情好,便多说了一句:“那里不用户口本也可以结婚,有护照就行了。”

“谁告诉你的?”

“秦江。”

阮江西表情很认真,不禁夸赞:“秦特助真的好学识渊博。”

他的女人夸别的男人,宋辞这就不高兴了,脸一沉,纠正阮江西:“他学历没我高,智商也在我之下。”

“……”

阮江西啼笑皆非,有时候,她家宋辞,确实有点唯我独尊不可一世了。

不仅如此,说到户口本一事,宋辞又喜怒无常了,直言表达他的不满:“还有那个姓顾的,我讨厌他。”

阮江西无言以对。

突然,传来一声戏谑:“哦?”

她抬头,只见电梯门大开,顾白款款走来,双手插在休闲裤的口袋里,闲庭信步,神情懒懒:“那真是巧了,我对宋少也正有此感。”

人生如戏,这剧情,有时候有点狗血。阮江西看看宋辞的脸色,又看看顾白的脸色,有些头疼,宋辞与顾白似乎只要碰到,就免不了一番剑拔弩张。

她喊了一声:“顾白。”不惊不喜,尽量将气氛缓和。

只是,打从顾白出现,宋辞皱着的眉就没松开过。反观顾白,却一贯玩世不恭,直接无视宋辞,打趣阮江西:“过来,让我看看,我家江西是不是瘦了。”

宋辞一张格外俊美的脸,又沉了几分,冰天雪地冷得一发不可收了。

阮江西问:“怎么过来了?”她不温不火,并无太多情绪。

顾白回:“想你了。”他半真半假,尽是玩味。

得,顾白就喜欢给宋辞找不痛快,用陆千羊的话说,娘家人和婆家人,要相处融洽是有难度的。

不得不说,陆经纪人高见。

宋辞薄唇一掀:“你现在就滚。”

滚?

怎么可能,顾老大可是从小就教,人生在世,无非就是两件事:让自己痛快,让别人不痛快。

顾白微微倾身,细细打量阮江西的脸色:“你经纪人说你病了,哪不舒服?”语气虽玩味,却到底是担心她。

阮江西微微后倾:“已经没事了。”

顾白这才松了一口气:“你没事了,我有事。本来打算给你个惊喜,你倒让我惊吓了一路,江西,你要补偿我。”他怨声很大,控诉,“我到现在都没有吃饭。”

似真似假的语气,顾白总是如此,避重就轻,他只说要补偿,却并不告知她,他有多担惊受怕,他坐立不安不远万里而来,却什么都不说,只是有些孩子气地对着阮江西抱怨:“我真的一天没吃饭了。”不知道她的情况,他哪有心情吃饭,一整天不是在飞机上就是在车上。

阮江西十分过意不起,便说:“我请你吃饭。”

顾白挑衅地睃了宋辞一眼。

这一个两个,都好幼稚。

宋辞将阮江西拉到怀里:“不要管他。”眸子一凝,看向顾白,“她不舒服。”

顾白顿时没了玩笑的心情:“怎么了?挂了什么科?哪里不舒服?做检查了吗?医生怎么说?”满眼担心,他完全忘了掩饰,那样关心则乱。

顾白,对阮江西,用心太深了。

宋辞沉吟了许久,将阮江西抱进怀里,手自然地放在了她腹上,他不疾不徐地说了三个字:“妇产科。”妇科与妇产科,一字之差,武力值,天壤之别。

顾白所有慌张失措全部静止,整个人呆住:“妇、妇产科?!”

宋辞拨了个电话,让锡南国际酒店分部的经理过来招待顾白,他揽着阮江西先行一步。

顾白再也没有心情吃饭了,在锡南酒店闹了一顿好大的脾气,折磨坏了一干酒店服务人员,没办法,再难伺候也得伺候,大BOSS在电话里交代了,要好好招待未来老板娘家的大舅子。

不得不说,宋辞腹黑程度,略胜顾白一筹。

回去的路上,是宋辞开车,阮江西坐在副驾驶座上,从医院出来后,手机就响个不停。

是顾白,阮江西转过身去,不看宋辞,还是按了接听键:“顾白——”

才说了两个字,手机便让宋辞接过去:“不要再打来。”

“让江西接电话。”

一个强势,一个冷硬,都不让一分,这是一场不见火焰的硝烟。

顾白压抑着怒火,再一次重申:“让江西接电话。”

宋辞不疾不徐,回:“孕妇不能碰手机,有辐射。”

一句话之后,是片刻的静止,随即——

“嘟嘟嘟嘟……”

电话被顾白挂断了,然后阮江西的手机就消停了,顾白没有再打过来。

可能,顾白也顾忌着辐射吧。

当然,顾白也就在酒店发呆了十几分钟,然后别驱车去了医院,十分钟后,从医院走出来,顾白只骂了一句:“小人!”

这些都是后话,总之,顾白再一次见识到了宋辞的阴险,不仅阴险,还小气!

确实,对阮江西,宋辞一贯以来都斤斤计较,这不,小气的某人,将阮江西的手机没收了。

宋辞如此小气得有些幼稚的行为,让阮江西哭笑不得:“宋辞,把手机给我。”

宋辞专心开车,不看阮江西:“放在我这也一样。”

哪里会一样,至少,阮江西的通讯录在宋辞这里,顾白是拒绝往来户。

阮江西很无奈,软着语气:“会有别人找我。”

不像平日里惯着她,每每遇到顾白的事,宋辞便格外蛮不讲理:“我替你接。”他转头,看阮江西,特别提醒,“会有辐射。”

阮江西失笑:“我没有怀孕。”

宋辞想,要不要尽快整个孩子出来。蹙眉思索了许久,他将自己的手机递给阮江西:“你用我的。”

宋辞吃起醋来,非常锱铢必较。

诶,拈酸吃醋的男人,很难哄。

阮江西乖乖接过宋辞的手机,给经纪人发了个消息,然后低着头刷宋辞的手机。

宋辞的手机桌面是阮江西的照片,屏保和来电也是,都是宋辞平日里给她拍的,手机里内容很少,除了阮江西的照片,基本没有任何私人相关信息。

通讯录很简单,只有三个。

一个备注是:特助。

一个备注是:姓陆的。

一个备注是:我的江西。

通讯记录与短信几乎全部都是那一个备注:我的江西。

阮江西笑了,心里却有些泛酸,大概因为宋辞的世界太纯粹,只有她一个,所以,会这么患得患失,这么草木皆兵。

“宋辞。”阮江西突然喊他。

宋辞转眸看她:“嗯?”

“把车靠边停一下。”

宋辞立刻打了方向盘,将车停在一旁,他有些慌了:“不舒服吗?是不是又疼了?”他伸手,碰了碰阮江西的额头,生怕她会发烧。

“没有。”阮江西将宋辞的手拉下来,攥在手心里,看着宋辞,眸光专注极了,“我只是突然很想吻你。”

伸出手,勾住宋辞的脖子,阮江西倾身,吻住了宋辞的唇,他似乎有些错愕,张着嘴,阮江西便堂而皇之地伸出舌头在他唇齿间动作。

宋辞似乎笑了笑,便张着嘴,乖乖让阮江西亲吻,她总不得要领,动作磕磕绊绊十分笨拙,等她气喘地撇开头呼吸时,宋辞托着她的下巴便来了个深吻,并不急着索取,他耐心地缠着她的舌尖,教她动作。

只怪天黑得太早,宋辞顾忌阮江西的胃,不然,他定要教会她女人接吻的时候要换气。

宋辞给她系好安全带,又将自己的外套盖在阮江西腿上,这才继续开车。

宋辞的手机响了,一串陌生的号码,并没有来电显示。

阮江西将手机递给宋辞。

“你帮我接。”

阮江西点了接听,放在耳边,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优雅好听:“宋辞。”

女人的声音,阮江西并不陌生,是于景致。

“你好,我是阮江西。”

十分礼貌,阮江西从来不会失了她的风度。

只是电话那头,突然就陷入了安静。

气氛有些僵冷,阮江西等了许久,于景致依旧沉默,她说:“请稍等,我让宋辞来听。”

“不用了。”

阮江西听着电话,并没有说话,只是料想,于景致有话对她说。

“他既然把你带来了,自然不会同往年一样给我当男伴。”

果然呢,于景致很精通语言攻陷,三言两语,弦外之音里全是挑衅。

阮江西只是安静地听着,不做回应。

相对无言,冷场了许久,于景言轻笑从电话里传来,带了几分宣战的意味,她说:“阮江西,站在宋辞身边,你准备好了吗?”

不待阮江西回答,于景致便挂了电话。

准备好了吗?

她筹谋了十五年蓄意而来,还会怕什么呢?阮江西云淡风轻地说:“是于医生的电话。”

“嗯。”

宋辞专心开车,并不关心毫不相干的人。

阮江西觉得,出于礼仪,她有必要转达一下于景致电话内容的目的:“他找你做他的男伴。”

宋辞转眸,看了阮江西一眼,便转过头去看路:“你应该告诉她,我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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