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奔驰在城外的路上,任凭冷风如刀般吹过脸庞,何瑾感觉此时的自己很清醒。
过去七天的时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自己怎么就脑子进了水,跟八股文死磕较劲去了?
文化糟粕之所以称作糟粕,就是因为它的无用『性』。偏偏自己还不信邪,非要在臭狗屎里找营养,那不是脑子有坑吗?
到了鼓山煤矿,何瑾更加坚信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将近一个月没来,自己错过了多少美好啊!
此时的鼓山煤矿,已不复当初的寒酸模样。
一排排的临时茅屋帐篷,搭建在平整好的土地上。进进出出的劳工,都带着一张疲累却饱含希望和憧憬的脸庞。
尤其茅屋帐篷旁边,还有当地百姓摆起的简单摊位,吆喝着他们贩卖的日常用品和食物。远处还有一片用白灰圈了的土地,说是要等明年开春儿后,盖上一个容量超大的澡堂
煤矿外缘,还有讨价还价的骡马队、洽谈生意的客商、以及嗅觉灵敏的牙行伙计这种种的一切表明,鼓山煤矿已迸发出强大的商业吸引力。不久的将来,这里必然会成为一个新型的社区。
可就在何瑾为这一切欢欣鼓舞,而且还手抚马鬃、学着后世高富帅高冷模样,等候沈秀儿时。
没想到气喘吁吁赶来的多情白富美,劈头盖脸的第一句话,便是:“你不打算学八股、考科举了?你这人怎么这样,一点都不知轻重、没有个耐心毅力!”
兴冲冲来到这里,上来就听到这样抱怨的训斥,何瑾一下有些傻眼。
可他毕竟不是十四岁、不懂男女感情的青涩少年,面『色』只是微微一愣后,便看破了沈秀儿那着急的神态,还有羞涩里带着欣喜的眼神儿
这少女的心思,此时明显是矛盾的:她既想何瑾努力上进,可也因心上人突然跑来找自己,而感到惊喜不已。
意识到这一点后,何瑾淡然一笑,根本没接沈秀儿这个茬儿,而是继续拍着马鬃言道:“秀儿,你没发现我今日,跟以往有所不同?”
在何瑾的暗示下,沈秀儿这才看到了那剽悍健壮的大黑马,不由开口道:“你这是新买了一匹马?”
在明代,街上看到坐轿的不稀奇,看到骑马的才稀罕。
虽然这朝代不像宋代那样没有养马之地,但众所周知,骏马在冷兵器时代,首要还是被充作骑兵使用的。
这样辗转轮到民间购买时,价格自然高昂不已。一匹普通驽马的价格,大概在十两到十五两银子之间。
十两银子,足够一个乡下百姓生活好几年了,价格绝对已等同于一辆家用小轿车。
如果是骏马,价位自然就相当于跑车了。
而何瑾驯服的这匹烈马,明显就是超跑级别的:一身油光水滑犹如黑缎子样的皮『毛』,高大健壮的身躯,修长有力的四肢,以及炯炯有神的眼睛无一不在证明着,它就是车里面的兰博基尼。
这等酷炫的事物,无论在明代还是现代,都是很吸引女孩子眼球的。沈秀儿自然也不例外,忍不住想上前『摸』一『摸』它的皮『毛』。
可她手刚一伸出去,那大黑马立时便打了一个响鼻,『露』出了焦躁不屑的神态。但很快,它眼神儿就变得幽怨了,顺从地让沈秀儿『摸』了『摸』。
因为看到大黑马的反应,何瑾就威胁『性』地举起了手
“我想要一匹马,难道还用买?”接着沈秀儿的问题,何瑾傲娇回道:“当然是别人送给我的。我还嫌质量差,都不怎么想要呢”
大黑马虽然听不懂人话,可一见何瑾那嫌弃的眼神儿,不由更加幽怨了。
而沈秀儿看了不由啧啧称奇,心情也好了许多,白了何瑾一眼:“就会吹牛皮,也不怕吹破天了!”
但这娇嗔的白眼魅力还未展『露』完毕,她随后一下就惊呼起来。
因为这时候何瑾已一把抱起了她,将她放在了马背上:“不过,我想着有了它,至少可以跟心上人一起纵马驰骋,便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说着,不待沈秀儿反应,他便翻身上马,命令一般道:“抱紧我的腰。这马还未怎么驯服,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沈秀儿又气又急,可心头的小鹿也砰砰『乱』跳。未待她反应,何瑾已强硬地拉着她抱住了腰,随即一扬马缰:“驾!”
直到这一刻,大黑马超跑才知道,自己在何瑾手里,只是个泡妞工具。可可这又能怎么办呢?
它只能屈辱地迈开了四蹄,在何瑾的指挥下,纵情地奔跑起来。引得鼓山煤矿的所有人都翘首观看,还让远处的小月儿兴奋地小脸通红:“何官人,何官人一会儿我也要骑大马!”
这一刻,第一次骑马的沈秀儿,不由六神无主。
在迅猛的速度颠簸下,她感觉自己就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唯有双手紧抱的少年,就是自己的一切。
也由此,她越是抬头看,便越是看到茫茫鼓山下,少年的后背如此清晰,给予着自己温暖和坚定。
自己的一颗心,也就在这奔跃当中,化成了水、凝成了线,融缠在少年的身上,怎么都也离不开
最后的一刻,何瑾还不忘狠狠一掣马缰,任由大黑马人立而起、扬蹄嘶鸣。而他背后的沈秀儿在惯『性』的作用下,不由更加贴近了他的后背。
嗯,很坚挺也很柔软
看来自己的未来媳『妇』儿,还是位深藏不『露』的主儿。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大冬天都穿得太厚了,感觉还是有那么一点模糊和失真。
不过没关系,还是那句话:一回生二回熟嘛多来几回后,自己也不用如此煞费苦心了。
随后寻了一块干净的石头,何瑾才将双腿发软、面『色』『潮』红的沈秀儿抱了下来。这时候的沈秀儿,已满眼都是情郎,任何瑾施为了。
可何瑾这会儿又绅士了,只拿过了她的小手儿,紧紧温暖着,道:“秀儿,你真以为八股文很重要吗?”
“当然很重要!你,你不是一直想着当贪官儿吗?”
前一句还比较有力,后面的声音就小了下去,掩饰她替何瑾『操』心的本质:“只有学会作八股文,才能当贪官儿啊”
“可假如这八股文,让我痛不欲生。而我,也没说不继续,只是想放缓一些进程呢?”
对于今天这事儿,何瑾当然不是突然发疯发狂,而是深思熟虑后,正巧碰到一个爆发点罢了。
他其实已仔细分析过了,身为大龄穿越者,优势很明显,但劣势也不是一点没有。
最明显的劣势,就是独立人格成熟,三观已经定型。这些虽然让自己的思维更广博、能力也十分出众,但在作八股文方面,恰恰就是短板。
相比起跟一张白纸样的明代读书人,他简直就是一张艳丽的油彩画。
人家发蒙之后就读四书五经、朱子集注,单纯思想里接受的就是这些,自然可以被随意涂抹。可已是一张无法填充『色』彩和线条的油画,还硬要覆盖上水墨,那不是在胡闹吗?
尤其还积极不倦地自我折磨,不精神错『乱』了才怪!
“人生苦短,八股文虽然是我必须要做的一件事儿。但不同的人生选择还有很多,难道就应该为了八股,将其他都耽误了吗?”
“还,还能有什么事儿,能比你当贪官儿还重要?”沈秀儿羞涩抬头,一副小女儿的模样不解问道。
“比如考驾照呃,就是骑马这件事儿,你不觉得我也应该,趁现在有机会赶紧学会吗?”
“嗯好像有些道理。”
“还有洗煤赚钱这件事儿,也不能因为八股文便彻底耽误了,对不对?”
“嗯你当贪官儿还是为了捞钱,当然不能把眼前的钱给丢了。”
“最最重要的是,人生伴侣这件大事儿,可是我心之所向、魂牵梦绕的要事。为了区区八股文,我能把你一个人冷落在这里吗?”
这情话一出口,沈秀儿顿时如被『射』中的天鹅般,再也不挣扎,一下沦为了何瑾掌中的猎物。
而老司机何瑾会心一笑,水到渠成地轻轻一拉沈秀儿的小手儿,便吻上了她的樱唇。
嗯,这次可是深吻,而且经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