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
既然顾灼仰已经做好决定了…那她从来都是只能被动接受的……
柏悦认为自己从头到尾都不过只是一个没有选择的人,而这样一个没有选择的人却有权利选择悲伤?
思及此,柏悦不禁想苦笑一阵。
她的心头不受控制的涌上了一阵又一阵的酸楚......
柏悦这会儿已经从床上坐起来了...并且她已经傻坐着好一会儿了......
又过了片刻,柏悦突然的活动了一下脖子,然后她像个提线木偶般木讷的盯着自己床前的那张梳妆台看着。
她目之所及里全是和昨天全然无二的桌台摆设,房间摆设。
明明什么都没有变化啊......
鼻尖还是萦绕着一股股薰衣草的味道,那是香薰机在运作的功劳,那是她最喜爱的香味......
加湿器的雾如今还在缓缓的...细腻的往上飘着,她能看见那几丝几缕飘扬的白雾......
几天之前用到一半没有收好的ipad也还是没有收好,她甚至一直忘记了给它插上数据线充充电......
明明什么都没有变化啊......
柏悦眼神木然的在自己的房间里流连了一圈,她最后看向了和昨日有些许不同的...摇摇晃晃的窗户......
那摇摇晃晃的窗户外边是一片灰灰蒙蒙的颜色,那里是无边的阴沉…无际的灰色……
二月天突如其来的狂风细雨,冰冷得让她裸露在被子外头的胳膊早已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前两天刚把冬天的睡衣换成了春日的睡裙,打包收拾好的冬天的毛衣和棉袄甚至还没来得及放回衣柜的最上边。
怎么突然的又变回去了呢......
怎么突然的又从春天往回倒了呢......
为什么现在...这么冷呢?
明明…明明前些天还温暖如春来着......
春天不是马上就要到来了吗?
她甚至想把自己压箱底的白色裙子拿出来衬这个有着狂跳的心脏且温柔的春天……
可是她忘了......
春天不只有艳阳明月...春天也有长风沛雨......
柏悦把双手撑在床上,任由柔软的发丝直直坠落到被子上。
她把看向窗外的视线缓缓转移到天花板上,她就那样一动不动的把头仰着,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盯着天花板。
她不敢眨眼睛......
她不敢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眼睛要是哭的红肿了...待会儿爸爸妈妈是要起疑心的......
她伤心难过,她痛苦流涕,最心疼...最感同身受的...不还是爸爸妈妈吗?
她不能让爸爸妈妈老替她操心的......
不能......
不能吗?
那她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呢?
说来也真是好笑啊…...
如果爸爸妈妈知道他们的宝贝女儿大半夜的不睡觉是为了陪某个男人聊天......
如果爸爸妈妈知道他们的宝贝女儿一大清早的心口发疼是为了某个男人的不告而别......
如果爸爸妈妈知道他们平日里捧在手心的宝贝女儿被别人一次两次的弃如敝履......
......
那他们会有多难过啊......
那她现在到底是在做什么啊......
她让真正爱她、心疼她的人为她难受,而她却在别人那里无下限的卑微着?
她好卑微啊......
顾灼仰…为什么要让她这么卑微呢?
他总是这样…...
在她开始思考他们往后会不会因为渡不过迟早该来的倦怠期而彼此感到懈怠的时候...他已经一个伶俐的抽身而去把她置于原地撕心裂肺......
他怎么能这么狠心呢?
狠心的人会过的好一些吧?
狠心的人最后还是能够找到爱的人同自己结婚的,而被狠心的人却不尽然会。
根据这几天他们聊的话题来看,顾灼仰对于另一半的要求只是喜欢或者不喜欢,他对自己的感情没有束缚,他会很容易就找到人结婚的。
只是无一例外......
他会陷入倦怠期...痛苦期......
那个人是她或者不是她...他都会陷入倦怠期......
这没有关系啊...陷入倦怠期不是常有的事情吗?不是每一对恋人都应该经历的吗?
只是在他和别人陷入倦怠期之后......
在那之后......
他不会再是她要找的人......
应该说...在他喜欢别人的时候...他就不会再是她要找的人......
可是……
尽管柏悦已经用理智把事情分析的有条不紊了又如何,她的心也还是痛的。
她的心一直都是痛的......
原来她只是短暂的拥有了他几天,她只是短暂的与他共享了一段时光。
之前是,现在也是。
不变的是......
他是间歇性心软,持续性心硬,他永远是理智占上风。
而她是间歇性心硬,持续性心软,她永远是感性占上风。
顾灼仰终于再一次的把他与她的浪漫时刻,变成了她一个人的至暗时刻。
要不怎么说白羊狮子高度虐恋呢...她和顾灼仰还真就是高度虐恋啊......
就当是一场梦吧......
一切应该回到原点,回到自己最初的那个位置。
意难平或许...也终会平息的......
只是这一天...尚未到来而已...柏悦这样告诉自己。